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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初说“梦”

回到王府,进入大院就看到这里停歇有几辆马车,有个少妇半蹲着干呕,两个丫环小心搀扶少妇。

“哎,是嫂子回来了。”王伊婷拉着貂蝉,一起向少妇走去。

这位嫂子,就是王府的大少奶奶周秀娟,也就是王志成的妻子,五天前她回同在长安城的娘家拜寿,到现在才回来。看嫂子呕得脸色发白,貂蝉和王伊婷不好打搅,站立在旁边干着急。

“秀娟,你身体不舒服?”王志成亲自搀扶周秀娟,看到妻子脸色难看,回头吩咐人:“快去找大夫,来给大少奶奶瞧瞧。”

周秀娟拉了拉王志成衣袖,苍白的脸泛红:“志成,不用叫大夫,我,我没事的。”

王志成不眨眼地看周秀娟,看妻子坚持说不用请大夫,疑惑地搀扶周秀娟回院子。

看大哥亲自搀扶嫂子离开,貂蝉看得羡慕,心驰神往:“如果今生能够找到一个相知的,像大哥嫂子这样相亲、相爱、相伴,再无所求了。”

王伊婷拉貂蝉:“呆呆地看大哥、嫂子干什么?走,回院子去。”

貂蝉心虚地看王伊婷,有些担心:要是让王伊婷知道自己刚刚想的事......貂蝉的脸开始发热。

回到自己房间,貂蝉的脸还带红晕。

小玉倒来茶水,好奇地问:“小姐,你的脸怎么红红的?”

看到小玉,貂蝉就想起在西山寺临回来时,看到小玉与崔虎凑到一块的事,她将其他人都撵出房间,独留下小玉。

“小玉,刚才在西山寺时,你跟崔公子说些什么?”貂蝉盯住小玉,开门见山地问。

小玉露出惊慌之色:“没有哇,奴婢一直跟随小姐,哪里有时间跟崔公子说话?”

这丫环,自己亲眼见到的,还敢说没有,更说明这里有问题。一定要问个清楚,顺便吓唬这丫环,不能让身边的人胳膊肘儿往外拐。

“你这丫头,还说没有?我都瞧见了,我还看到崔公子塞给你许多银子。你老实说清楚,我会考虑从轻发落,你再不说,我这里不敢再留你了,你爱上哪就去哪。”貂蝉是半真半假,外加恐吓。

小玉不经吓,跪下掏出一小块银子:“崔公子给奴婢的,只有这五两银子。崔公子确实问过奴婢,问小姐喜爱什么来着。”

貂蝉头大,崔虎这个人平日大大咧咧的人,竟然向自己的贴身丫环打探消息,看来这家伙真是打算娶自己为妻子。

麻烦来了!

“你是怎样回答崔公子的?”

“奴婢说,小姐最爱兰花。”小玉眨眼看貂蝉。

貂蝉沉下脸:“胡说!你再不说实话,我马上叫管家娘子来带你走。”貂蝉真生气了。

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二小姐喜爱兰花,居住的庭院里因种满兰花,取名“沁兰院”,貂蝉穿的衣裳都是用干兰花瓣熏过的,带有兰花的幽香。

崔虎花五两银子买个众所周知的消息?这崔公子可不是个傻子。

当然,貂蝉也不是傻子,会相信小玉的鬼话。

“小姐,崔公子真的这样问奴婢,奴婢真的这样回答崔公子的。”小玉强调了两句,看到貂蝉拉长了脸,怒目而视,支吾地补充:“崔公子还求奴婢,在他来府上时,设法引小姐到后花园玩。”

“还有呢?”

“没了,真的没有了。奴婢急于上马车,崔公子没来得及说。”

貂蝉又恐吓几句,小玉急得发誓赌咒,说再没有其他的话。貂蝉看再问不出什么,想了想说:“这次,我暂时饶了你,往后不论崔公子求你干什么,都不能答应,明白了吗?我跟崔公子的事,你少掺和。府上的事,你也知道的,对于崔公子,我回避还来不及,敢主动靠近他?!”

王丽琼一直将崔虎当作自己未来的夫君,她可不是吃素的,再说貂蝉自己对崔虎也没兴趣。

小玉是连声答应,并主动上缴收受来的五两银子。

貂蝉没有接银子,让小玉自己收起来。

小玉将五两银子放入她的箱子,一时乐得忘情,低声劝说貂蝉:“小姐,崔公子对你是真心诚意的。小姐你在这府上过得不怎样,要是做了崔府的大少奶奶,这好日子就来了......”

“住口!你别胡说八道!”貂蝉变了脸色,厉声喝止小玉,不让她继续往下说。

崔虎是真心爱自己,还是迷恋自己的容貌,貂蝉不清楚,不过有一点貂蝉很清楚,那就是以王丽琼的歹毒,陈夫对王丽琼的纵容,自己要是接受了崔虎的情意,肯定在成为崔府大少奶奶之前,死于非命了。

落入荷花池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明。

小玉吓得不敢再多嘴。

貂蝉半倚靠椅子上,慢腾腾地喝茶,思索今天遇到吕布的事,盘算如何才能避免恶梦重来。

王志成派人来,请貂蝉到书房。宽敞的书房里,只有貂蝉和王志成,就连门外侍候的小厮、丫环都被赶得远远的。

“貂蝉妹妹,你如实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认识吕布和他的女儿?”放在王志成心中大半天的问题,现在终于可以提出来了。

貂蝉在自己房间时,就盘算好了,王志成在王府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借助王志成的力量,可以更有效、更快速地避免恶梦重来。不过,今天貂蝉只打算适当地透露出一点点恶梦的内容,给王志成一个警示。

轻轻地叹息后,貂蝉忧郁地看王志成:“大哥,今天的事,说出来你也许不相信。在我晕厥三天三夜的时候,做了一个长长的恶梦,我就是在那恶梦中认识吕布和他女儿的。”

“梦中?妹妹,你是在梦中认识吕布和他女儿的?”身为皇宫侍卫副统领,王志成不会轻信他人的话,他深沉地望貂蝉,思索着。

“是的,大哥。”貂蝉没有避开王志成审视的目光,伤感地:“我做了一个恶梦,梦见我们家的人......梦见我自己......”回首往事,貂蝉心酸得说不下去,闭上眼睛。

那是一个怎样的恶梦呀,长达几年。先服侍肥猪一样的董贼,后跟随有勇无谋的吕布,眼看亲人一个个被害,想哭的时候却要笑,仇恨的时候还要露出笑容,有话不敢说,有泪不敢流......

晶莹的泪珠透过睫毛渗出,悄然滴落,一滴,又一滴。

哭泣,不在原计划的范围,是不堪回首的往事,让貂蝉情不自禁地流泪,她掏出手帕,拭去眼泪。

“貂蝉妹妹,别伤心了,那不过是一场梦,再凄凉也不是真实的。”王志成看到貂蝉伤心,柔声劝说。

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貂蝉没有只沉溺于悲伤中,她仍记得自己到书房的目的:“大哥,我很害怕。”貂蝉有意停顿,正视王志成,让他看清自己的悲怆,然后继续:“我害怕这是神佛在向我暗示,这恶梦会在生活中出现。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这吕布和他的女儿,跟我在梦中看到的一模一样?你知道,我之前根本没有看到过他们。”

“这个?”王志成说不出来了,这就是他不能理解的地方,貂蝉一个处于深闺的女子,居然认识吕布和他的女儿。可是,貂蝉说在梦中认识吕布和他女儿,王志成实在难以相信。

不能让王志成忽视自己的恶梦。

貂蝉决定让生活中未来的事实应验,让王志成想到这恶梦极可能会变成真实。貂蝉想了又想,问:“大哥,董太师在长安城外另筑一城堡,建造好了吗?”

“听说前天刚刚建造好,现在正忙于取名,没有找到称心的名字。”

谢天谢地,肯定是菩萨保佑。

让王志成相信恶梦会变成现实,就从这城堡的名字开始。

“这城堡,最后取名‘郿坞’,是一个道士按五行之法取的名,这个城堡的位置也是根据地脉走向定的,听说居住在里面,任何人都伤害不了董太师。董太师让自己的家眷亲属都搬进郿坞,抢民间少年男女到城堡服侍他们。郿坞建成,董贼就要抢少年男女了。”这些没有发生的事,曾为董卓侍妾的貂蝉,是清楚不过了。

“小心祸从口出!”听貂蝉恨恨地称董卓为“董贼”,王志成急忙阻止,快步走到门外四下观看,幸好门外没有下人。王志成重新坐下,盯住貂蝉:“这些,也是你在梦中看到的?”

貂蝉不禁又现出悲伤:“是的,在恶梦中,我去过那城堡。”

王志成沉郁地看貂蝉,没有接着往下问,貂蝉也没有主动说出其他。王志成以从来没有过的严肃,观看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貂蝉静静地看王志成,怀着悲伤,怀着希冀。

“貂蝉妹妹,你口口声声说恶梦,这梦的结局一定很凄惨。”王志成终于开口了。

“是的,有关我们的这场恶梦,结局很凄凉。”貂蝉点点头。

王志成不再说话,坐在书桌后沉思。

貂蝉走到书房门口,禁不住转头看,王志成仍是一动不动地坐在书桌后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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