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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河西好人——贾保民

小学四年级时,村里只有保民家能收得住都市频道,而奥特曼也只有这个台有演。那时,我们为了看奥特曼,可以说是争分夺秒,疯狂至极!晚上上自习都在看着表,一下课就闪电般向保民家狂奔去。保民家那小小的瓦房里挤满了我们这群毛头小孩,个个开心得都快成仙了。

有一次,我们像往常一样“飞”进了保民家,呵呵,黄澄澄的一座山!保民笑着说:“好,边看电视边给我剥玉米,两不耽搁。”于是,有的蹲在玉米堆上,有的坐在哪,有的甚至站着,手里拿着一根玉米棒子,眼睛却痴痴地盯着电视。

保民家那时有菜园,秋来时,保民把园里的西红柿收获了,堆在家里,用菜刀一个个切碎,装在罐头瓶里,密封好,再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子里、箱子里、地窖里,他开玩笑似的说:“一冬天都有西红柿吃了,说不定还可以卖呢,十块一瓶应该有人要的。“——整个过程,我都觉得他像在绣花。

保民结婚不是很早,三十多些才和附近村里的一个女的成了亲。后来,有了三个孩子。但不幸的是,老婆却得了偏瘫,家里的重担一下落到了他一个人身上。他既当爹又当妈,忙完了外面还要忙家里。天闲了,他就到就近的洛阳去打工。虽然是在工地上,又脏又累的,工资也不高,但他却干得蛮自在。家里离不开他,是因他隔三差五还要回来。

尽管生活很贫困艰难,但保民是非常爱生活的,屋前屋后的闲地都被他开垦出来种上了果树和蔬菜,每次见他都是健步如飞、神采飞扬、笑呵呵的。逢集时,他就开着自家的手扶拖拉机,把全家老小都载上,去街上赶集,吃了,喝了,玩了,说说笑笑,其乐融融,那是一家人最开心和快乐的时候。回来时,车里满载着人和物,物有他家的,也有别家的,除此外,还有满满的喜悦。

保民是个好人,我奶奶一个人在他家附近的山窝窝里住着,没少得他的照顾,在集上带东西了,挑水了……他见我奶奶,开口闭口都叫婶。不管我奶奶,还是附近的人,甚至村里的许多人,都得到过他的帮助,他虽然话多些,却有一副菩萨心肠。

善有善报,好人一生平安!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几乎是晴天霹雳,突然传来噩耗,保民走了——正月初六。听人说,他是被自家的狗咬了一下,当时也没放在心上,突然发作了……可怜三个年幼的孩子和偏瘫的老婆了!老天,你是嫌保民太累了才这样安排吗?我在无限的悲戚中,心里也有了十二分的酸涩和沉重。

出殡那天,我去了,在众人的嚎啕声中,我禁不住也泪如雨下。

记得去年去官庄时,和保民同路,他说:“括括,这次回来可见不到你爷爷了。”而我想说的是,今年回来时,我却再见不到你了!

世事如棋,命运无常,衷心祝愿着,愿保民永远幸福、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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