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大营正中偏北处的一处营帐里。
虽是深夜凌晨,但豹师统帅达布依旧没有入睡。
自十几日前鹰师大败后,他就一直紧憋着一股气,欲要觅一机会,与大周决一死战,挽回布鲁克那没用的孬种丢失的草原狼的金贵尊颜。可没曾想,这仇还没准备报,兀毕可汗的金批大令就来了,让其安生待着,静候其消息。
达布很郁闷。
过了几日,大汗传来信息,说将联手吐蕃对抗大周。
这信息让达布兴奋不已,有吐蕃的相助,突厥便是如虎添翼,攻下大周洛阳,更是指日可待,届时一定将武周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屁护天帝抓来,压在胯下,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男人,什么又叫做征服。
然而就在前日,大汗特使跑到前营,知会自己即将与大周议和;而今日傍晚时,两名大周使者带着两名大周的人质悄然来到营中,跟自己谈判。大周开出的条件非常诱人,每年孝敬突厥黄金万两,粮食五十万石,上等绸缎数千匹,含苞待放的美女五百名,并保证每一名都是原装——
另外大周使者还私下里悄悄告诉自己,大周每年会送给伟大的达布统帅黄金两千两,美女一百名——
达布心花怒放,去你他娘的大周皇帝你这个老女人,我们突厥对你大周宣战,为的不就是这些吗?
适才与两名汉使还有手下的高级将领觥筹交错到子时,喝着热辣的中原烈酒,撕咬着香气扑鼻的草原羊肉,一篷子的人吹牛打屁,让本就兴奋不已的达布愈发疯狂。
喝完酒打发所有人走后,达布开始享用手下扎可送来的四个可人儿。
那四名衣衫破烂、甚至连关键部位都暴露出来的汉人女子,一个个象受到极度惊吓的羊羔般,战战兢兢地蜷缩在角落里,楚楚可怜的神情,目光呆滞而绝望地望着像恶狼般扑过来的达布。
被束缚手脚的四个女人,没有一个挣扎。
达布很满意,大声放肆淫笑,双手撕扯着四人的衣服,直到四具白皙香艳的胴体呈现跟前。也许是多日未战,也许是烈酒助性,他一人独战四女,竟立挺半个时辰而不倒。
忍受着身体上的蹂躏,精神上的摧残,四个女人一声不吭,豆大的泪珠儿随着她们苍白的面颊流了下来,流进她们干涩的唇中,她们又紧紧地咬住双唇,鲜血顺着她们的牙齿流下,淌在地下。
女人的坚贞与鲜血激发了达布心底最深处的兽性,这让他更加疯狂,继续对其中最为白净丰满的一个女人狂顶,他要像去征服大周一样,彻底地征服她们。
血色的春意弥漫在帐蓬里,这场恶狼虐四羊的战斗随着一声声惊恐的叫声而结束。
突兀而至的声音让达布一泄千里,他恼怒地甩了压在身下的女人重重一个耳光,从她光溜溜的胴体上爬下来,迅速穿上衣裤,怒气冲冲一把抓过弯刀,掀开帐帘,往外走去。
刚一出来,只见前方一阵阵火光冲天而起,把天空照得如同白昼。刺耳的喊杀声充斥着双耳,达布一呆,搞不懂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帅!”两名守卫在门口的亲信见他出来,恭敬地喊了一声,眼角余光却斜着往帐蓬门缝中瞅去,刚刚里面上演的激情战,让两人是欲火焚身。
“怎么回事?”达布被唤得回过神来,牛眼一瞪,满是怒意。
“报告大帅,是汉人来袭!”一名亲信连忙正色道,不过看他脸色,似乎并无惧意。
“汉人来袭?”达布显然不信,一个时辰前,自己还跟大周的议和使者在喝酒吹牛,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呢,难道是——
“大帅,汉人出尔反尔,不讲信用,咱们明日便杀到洛阳去。”亲信见达布脸色不善,明白他心下所怒,讨好道。
“如果真是武周那个老女人耍的手段,老子定不会轻饶了她——你们俩个,随我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达布不愧为豹师统帅,即便是大营遇袭,头脑也很是冷静。
一名亲卫迅速牵过一匹马来,达布刚要翻身上马,突然前方一阵马的嘶鸣,紧接着一人一骑如旋风般刮了过来。
马上之人衣杉不整,灰头土脸,形象狼狈至极,满脸的惊恐之色。见到达布,一勒马缰,翻身从马上下来,脚刚一着地,却是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似乎脚都吓软了。
守护在达布帐周的十六名守卫反应极快,见有人突然而至,倏地呈圆弧形散开,将达布护卫其中。十六人手握刀柄横对来人,杀气腾腾的,只要来人再敢往前踏上一步,便立马将其乱刀分尸。
靠,搞这么多保镖,什么狗屁突厥第二勇士,我看纯属浪得虚名,看来刺杀这个达布的任务,跟后世每一次任务都非常相似,还真棘手。来人正是这次任务核心的执行者张天翼,他心里啐了一口,脸上的惊慌却是有增无减,看达布的目光也畏畏缩缩,说话也结巴了:“报,报,报告,大,大衰(帅)——”
达布咽了口唾沫,冷眼看着张天翼,不言不语。
张天翼右膝点地,左膝稍屈,这表面上看上去是一个半跪的姿势,其实只有张天翼心里最清楚,自己的这个半屈节的姿势,使自己就像一个压紧的弹簧,一张拉满的弓,只要时机一成熟,藏在自己腰间的尼泊尔军刀便会变成一条致命的眼镜王蛇,直取达布的咽喉。
心里默默地计算与达布的距离,还有眼前的十六个障碍,张天翼眼中闪过一丝不为人察的亮光,定了定神,口中依旧结巴道:“大衰,大大衰,大周军来袭。”
此时四周的火光渐渐淡了下去,嚣狂的喊杀声与惊慌的惨叫声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兵刃的碰撞之声,战马的长鸣之声,且声音也并不是那么的激烈。
达布淡淡地扫视了眼不远处的情形,很快就判断出敌方的实力,并知道自己这边虽然遇袭被动,但已经稳住阵脚,开始有组织地抵抗来袭。豹师就是豹师啊,哪里是他娘的鹰师那些劣货可比的,他得意地想着,嘴角的冷笑意味更浓,冰冷的目光笼罩着张天翼的全身。
后世身为国际王牌杀手,张天翼对杀气有一种本能的感应,达布的反应让他很郁闷,难道自己露出了什么马脚,让这长得像砣屎的杂毛看出来了?
偏偏这家伙又不说话,让自己无法判断,张天翼只得硬撑下去:“大帅,我斥候小队遭遇大周斥候小队,我们与他们发生激战,不想激战过程中,大周铁骑赶到,我们被迫回逃。他们对小的紧追不舍,小的三名兄弟先后落马。形势万分危急,小的性命随时都有可能被大周铁骑吞没,可小的拼命地挥着马鞭,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在汉人前回来,将这万分紧急情报告诉大帅您。”
“哦!”达布张开肥厚的上下双唇,露出满口黄牙,他的嗓子类似破锣:“那这回大周来了多少人?”看张天翼的眼神,渐渐竟多了几分玩味。
“黑麻麻的一大片。”张天翼战战兢兢地回道。
这达布果然够谨慎,居然对自己起了疑心,只是自己身上究竟什么地方露出了什么破绽呢?张天翼低头飞速看了眼全身,并无发现,再抬头时,后脑似撞到了什么,猛然间醒悟,原来是后背的这把唐刀让达布起了疑。
日,突厥人有用唐刀的吗?
张天翼为自己的大意暗暗自责,心下汗颜不已,这种低级错误,是一个顶级杀手应该犯的吗?
“黑麻麻的一大片,那就是不计其数喽!”达布脸上的玩味之意更浓了。
“应该在千人左右吧。”张天翼愣愣地道,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肯定被达布洞悉,只是这家伙想捉弄一下自己,既然你装,我也就跟着装吧。
达布瞪着一双牛眼,机关枪般上下扫视着张天翼,忽道:“你们这次袭击我突厥大营,领头的是谁?”
张天翼骇然,哑口无言了半天,脑子才转过弯来:“大,大衰,你你你说什么?”
达布玩味的神情中更多了几分鄙夷:“武家那个老女人派你来的,还是颜宗泰派你来的?”
这家伙果然看穿了自己的身份,可惜吴大雷还没来,张天翼思量着要不要提前动手,但一看十六名守卫剑拔弩张、如临大敌的样子,还有布达那小子淡然神情背后的那份警剔,还是放弃了提前动手的念头,大张着嘴道:“大衰,你,你说什么?”
“哦!”达布迟疑了一下,朝一名守卫使了个眼色。张天翼看到他眼中寒光一闪,已然明白其心思。
那名守卫会意,抽出弯弯的钢刀,阴笑着朝张天翼走去。
这次糗大了,张天翼心里苦笑,身上的神经绷到极致,只要跟前的这名守卫有任何半点动作,他便会在第一时间发起攻击。先干掉这个碍手碍脚的家伙,再直取达布。
只是,一杀这个守卫,时间上达布便有了机会,而身为突厥第二勇士的达布,又岂会再给自己第二次机会?一击一旦失手,不但这次刺杀的任务无法无成,自己还将有可能身陷重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