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美早就想要和这群流氓彻底决裂,为了能够实现这个目标,齐美做了周祥的计划,甚至决心去死,也不再和这样的一群寄生虫混在一起。
如果没有遇见被自己刚骗过的艾卓,齐美的下场或许只有跳下河去。即使被三角眼毫不留情的打了几棒子,齐美也是努力地克制住痛的要痉挛的右腿,因为她的心中此刻是开心、快乐的。有人——艾卓与这伙人打斗就让齐美处在幽暗深渊的生活有了光亮,渐渐地出现绚丽的色彩,和希望。
所以在确定艾卓已经将团伙中的打手放倒之后,齐美毫不犹豫将所掌握的证据扔给了他。可是……可是结果怎么会是这样,齐美真的是想不明白。
原本一切正常的艾卓,在接到证据的那一刹那,整个人便变得摇摇晃晃起来。更为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一辆高速从远方驶来的红色小车在靠近他们之后,竟然直愣愣地越过十多公分的路砖,向自己冲来。
“这是我这半年来作孽太多,老天爷也不容不下我这个肮脏的女子……”右腿已经受伤动一下都会彻骨的疼痛,面对直奔而来的红色轿车,齐美闭上了一双美目。长而浓密的睫毛没有一丝颤动,此刻,齐美已经能够坦然地接受即将发生的事情了。
红色轿车因为和路砖的撞击车前盖一部分翻起另一部分则直接干瘪了下去,并且冒气了刺鼻的气味,就算是这样却还依旧极速地向齐美冲去。
三米……两米……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身影忽然出现,猛地扑向齐美,将她紧紧地抱住。他们成功的躲避了轿车的撞击,却落入河中。
刹车声、撞击声以及伴随其后的落水声,将躲在远处的看客们吸引过来,并且迅速地形成了水泄不通的临时看台。正在这群人七嘴八舌、品头论足地发表看法的时候,一个光头男子挤进了人群中,来到了车头已经变形的红色轿车前,吃力地从驾驶座中将一名身材高挑、肤白貌美的女子拉了出来。
“雯雯,你放心,就算你被撞成植物人,我也会照顾你一辈子的!”光头急切地拨打着120,还不忘向昏迷中的女子深情告白。
……………………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鬼,但是这几天的遭遇给艾卓留下的印象就是——见了鬼了,不过因为本性使然,再次好心救下了欺骗自己的女子之后,艾卓真切的感觉到了恐惧,因为他真的活见鬼了!
和女子落入水中时艾卓依旧紧紧地抱着齐美,观察了一下小河的宽度之后,艾卓十分自信能够将齐美带到岸上。可奇怪的是,被汽车撞击后落下来的一段栏杆,竟然犹如有了生命一般,在落水时没有砸中二人,却是在艾卓向岸边游的时候,向二人卷来。
“老天爷容不下我这个肮脏的女子……”在二人被混凝土栏杆完全拖入水中前,紧闭着双眼、明显已经神经恍惚的齐美一直都在重复着这句话。
落入浑浊的苏州河水中,只消三两口就能让人立即溺水,艾卓只好奋力地从栏杆的包裹中抽出一只手来,将齐美已经失去血色的双唇紧紧捂住。双腿死命地在水中挣扎,对正在发生的厄运做最后的挣扎。
可是越想要挣脱,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拉扯着自己的身体,甚至在精神上也召唤着艾卓,沉向更深处。
“呼……”实在是憋到极限,艾卓的身体条件反射地大口吸气。
“这!!!”艾卓再次震惊了,没有水呛入,这一次呼吸和陆地上的效果一般无二。
“呼!呼呼!!呼呼呼!!!”捡到宝似得艾卓又是接连呼吸了几大口,长时间憋气造成的眼胀得到了缓解。
可是那十分不科学的栏杆水泥条,已经将二人拖入到几乎看不见光亮的海底了,却还依旧没有停止,继续快速地下沉着。
“已经半小时了吧,”从初期的恐惧、彷徨、悲哀,到后来渐渐地适应了这沉入海底的速度,到后来渐渐地冷静下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艾卓心中默念着。“莫非要给我两带到美国去吗?”到了最后,甚至开始对力气的遭遇打趣起来。
实在不知道过了多久,艾卓的意识模糊,双眼渐渐地合了起来。
“醒来吧,我的孩子……”一个苍老、悠远并且带着一股可感化世间任何生灵的慈祥声音,将艾卓从深度昏厥中唤醒。
这是一处明亮的空间,可光线却十分柔和。艾卓感觉自己的眼睛像是花了一般,这处空间内竟然漂浮着一些细小的光亮,分散在四处,而更多的光亮,却是围绕在一个穿着华夏传统道士服的老者四周。老者虽是盘坐着,却是比艾卓站起来还要高。
“谁是你的孩子?”只是稍微一愣神,艾卓便没好气地对面前须发皆白、满脸皱纹、却有着一双明亮锐利双眸的老者抗议起来。
“问我是要金斧子还是银斧子的声音,就是这老怪物发出来的吧。”反正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奇怪的事,艾卓也见怪不怪,心中忍不住吐槽起来。
“哈哈,我的孩子。”艾卓的不敬并未惹恼老者,“老夫并非是老怪物,也没有说过,要给你劳什子斧头、镰刀等器物啊。”艾卓心中所想,竟然被老者一一洞察。
“那你为何要将我抓过来,同时,你还害死了齐美。”在桥上接触到了手拿包之后,艾卓就已经知晓了齐美的整个前半生。不过因为信息量太大,艾卓只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在下沉的过程中,艾卓将脑海中陌生的信息一一梳理,对齐美是个女骗子的印象,已经彻底改观了。
“今RB是这姑娘丧命之日,皆因你我的出现,使她逃脱劫难、保得性命。”被艾卓甩了一个草菅人命的黑锅,老者却不气不恼,依旧保持着感化一切的微笑,轻快的说道。
艾卓也是没办法,现在很明显地,对方是个神魔妖怪鬼的,无论是什么,艾卓现在只是砧板上的小鲫鱼,任人宰割的份了。既然如此艾卓倒也白板,直接和对方摊牌。
“那你之前和我提起过的,实现三个愿望或者是掌握一门纵横社会的技能的……话,还算数吗?”艾卓硬是口吃了好一会,才憋住没有说出鬼话二字。
无疑,当时在桥上所听到的悠远之音,正是眼前的老者所发。
“为何不算数,既然老夫开了金口,自然没有反悔的道理。”闻言老者更是哈哈大笑,好一会儿这才爽朗地回复道。
艾卓可就是在等这句话呢,“那好吧,是不是我许的所有愿望,都能实现呢?”
“老夫在本方世界中生活将近五千年,自问此界尚无可难倒老夫之事。”老者这才收起笑容,轻抚胡须之后,用那双可穿透人灵魂的双眼,盯着艾卓一字一句道。
“哼哼,”艾卓心中一阵雀跃,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既然您说是这个世界的守护者,那么就尊称您为老神仙了。”眼看有好处要拿,艾卓再傻也知道要和对方客气客气,和谐一下双边关系。
“我的第一个愿望,就是将这个女子身体复原,将她失去的那颗肾给长回来。并且,将她这半年中所有行骗、盗窃的记忆抹去。”艾卓现在可不怀疑老神仙的话,自己也是不知道通过什么原因,能够对陌生的齐美的生活如此了解,岂不是也可以称得上是半条神棍了?
“恩……”老者闭目盘坐,只数个呼吸的功夫,便点了点头。
“成了?”艾卓急切地询问,如果真的这一睁眼一闭眼功夫,能让一个身体、精神疲惫的人完全恢复正常,艾卓或许该好好考虑一下,让自己成为眼前老者的坐下门生了。
“嗯……”老者却是不语,只是缓缓地摇头。雪白须发抖动,在周围翻起一阵阵彩色的光团涟漪。
艾卓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第一个要求,就让面前自称守护者的老神仙败北了?
“小子,你刚才的愿望已经实现了。只是,那不是一个愿望,而是两个。”老者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却是显出了和艾卓刚刚一样狡黠的微笑来。唯一不同的是,艾卓是偷着乐,人家老神仙可是名目张胆。
“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这种被别人、尤其是被强大与自己未知倍的神仙给唰了一顿,真的是只能装哑巴吃黄连,再苦也说甜。
“嘿嘿,有了……”刚刚还垂头丧气的艾卓,忽然双眸明亮了起来。
“老夫不妨再次告诉你,三个愿望就是三个愿望,任何一个愿望中不得包含多于一个愿望的要求。”老者自然是洞察了艾卓心中的小九九,出言阻止了艾卓刚想到的第三个愿望。
“小子,最后一次机会,切记要紧紧把握,莫要让老夫失望。”对于识破艾卓想要以最后一个愿望再换三个愿望的诡计,老者表现出了十足的满足感。手中却是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金光粼粼的蒲扇,悠闲地煽动起来。
思虑了足足有十分钟的功夫,艾卓这才点了点头,说出第三个愿望来:“老神仙,您口中的纵横社会的技能固然诱人。”
“不过我如果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把我弄到这里来的话,我想我的余生也不会踏实的。”艾卓的第三个愿望,就是需要老者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
“恩,倒是有些心性。”老者点了点头,淡然道:“你我乃同一姓氏,体内流淌相同血脉。此番招你前来,实为家族发展计而来。”
“既然你已经了解了老夫的来历,也是你我二人分别之时。切记,为家族发展计老夫数年之后将前来取你魂魄……”老者说完,只是微微抬了抬手,这一方明亮、纯净的世界逐渐消散起来。老者慈祥、和蔼的容貌也逐渐模糊起来。
“此前所言的纵横社会的技能,你已经掌握,只要稍加熟练,便懂得如何合理地使用,睡去吧,我的孩子!”在老者身形完全消失之前,艾卓已经再次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