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人群中间,一个白纸牌子倒在地上,一具用席子裹着的只露出一双脚的尸体躺在牌子的左边,右边一个女孩儿跪在地上,头上插的草标已经歪斜到了肩膀上,因其背对着钟灵,看不见那女孩儿的脸,只能听她哭着对拉着自己的恶汉道:
“大爷,小女子真的只是卖身为仆,绝不卖身为妾的,求大爷高抬贵手,放了小女子吧。”
“左右都是卖身,主家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没听说过还带挑肥拣瘦的。再说做妾有什么不好?妾好歹还是半个主子呢!不识好歹的贱货!”
说着也不管那丫头已经被他拖坐在地上,拉着她的手拨开人群就走。那丫头一时没有防备便被拖躺在地上。墨萍一看急了,便想上前。钟灵一把拉住她笑眯眯地道:
“别着急,看看再说,还轮不到我们英雄救美呢。”
墨萍愕然,看了看自家小姐,又看向场中,只见那被拖倒了的丫头不知使得什么法子,竟然挣脱了那恶汉的手,那恶汉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仿佛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孔武有力的手却连个小姑娘都拉不住。小姑娘此时已经扑到那裹着一领草席的死人身上,嚎啕大哭了起来,边哭边喃喃地数落着,尽管由于距离的原因听不清说些什么,钟灵猜总不外说些什么命苦啊,怎么不带着她走啊之类的话。
钟灵认真地盯着那死人穿着草鞋的双脚,没有在右脚踝处看到上次见的那颗红痣,有些小失望,难道是自己认错人了不成?不应该啊,不说别的就连那裹尸的席子都那么眼熟。钟灵正思量着,就见那呆愣的恶汉又欺身上前要拉那卖身的小姑娘。身边的墨萍一见忍不住出声示警道:
“姑娘快跑,又来抓你了!快…”
后面的话让绿萍给捂住了,钟灵拍头暗暗告诫自己,下次出门前一定要对随行人员进行思想行为教育,否则不知什么时候就惹祸上身了。果然她刚感慨完,就见那恶汉丢下小姑娘转向钟灵这边,盯着墨萍扬扬拳头一步一步踱过来恶狠狠地道:
“小兔崽子,想管闲事吗?”
墨萍俏脸煞白,却没退却半步推开绿萍拦着她的手道:
“人家姑娘只想卖身为婢,大爷若是想买妾,可以到别处去买,何必为难一个身遭大难的小女孩呢?”
钟灵看着自己的丫头心道:也不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还是人傻胆子壮,都这么被威胁了还敢强辩,真是不知死活。现在看来自己不出面不行了,总不能看着自己的队员挨打啊。当下收起扇子,堆起笑容,抱拳道:
“这位好汉对不住,家下人不懂事,打扰你办正事了,在下在这里陪个不是,你还是眼前事要紧。呵呵,对不住了。”
那恶汉看了钟灵一眼,见其穿着不俗也不想多惹事端,便呸了一口,又去对付那小姑娘了。周围人看向钟灵的目光都有些鄙夷了起来,墨萍涨红了脸,一脸忿忿却什么也不敢说,只是看向钟灵的目光少了从前的那种敬意。钟灵一副没感觉的样子,打开折扇又扇了起来。
那恶汉又过去拉那小姑娘,不成想那小姑娘却像背后长了眼睛,就在快被抓到时,一闪身跑向了钟灵,远远跪下了仰头道:
“公子,你行行好买下我吧,我什么都会做,什么都能做的,决不会让公子吃亏。求求你…”
钟灵此时总算是看到了小姑娘的容貌,与她心里想的那个长得完全不一样,却又有种说不出来的相似。钟灵心里嘀咕,难不成真的是我猜错了?可是怎么还是觉得那么熟悉呢?正想着那恶汉赶了来警告似的看了钟灵一眼,对着那女孩儿道:
“谁敢买你,就是跟我家万大爷过不去,除非他是不想在京城混了,否则…哼哼,识相的痛快跟我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这位大爷,小女子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为婢已是对不起祖宗,如若为妾只怕老父宁愿曝尸荒野,也不愿用这银子入土为安。还求大爷高抬贵手。”
说着便膝行着要靠近钟灵,只是在距离钟灵大约五步远的时候,又停了下来一副想要靠近却又不敢靠近的样子。一双大眼睛哀恳地望向钟灵,那眼神让人实在不忍拒绝。而钟灵虽然觉得她跟那卖身葬母的有种莫名的相似之处,毕竟容貌不同,便决定伸出援手。遂向那恶汉拱手道:
“这位大爷,不知贵上为哪位,可否为小可引荐一二?”
那恶汉恶声恶气地道:
“我家主人乃是当今国舅,岂是你这等小民想见就见的?快快滚开,耽误了主人正事,你吃罪得起吗?”
这京城真不是人待的地方,看个热闹也能遇上个国舅。虽然咱也想不畏权贵,可是钟灵环顾一下自己带的人,两个丫鬟自不必说,没比自己强多少,两个家丁虽然看着壮实可比起那恶汉,唉…,钟灵摇头看来只好试试用银子砸人了。钟灵笑眯眯地道:
“当然吃罪不起,不过小可想着堂堂的国舅爷要什么女人没有,这等货色也实在是不值得国舅爷动这干戈。要不这样吧,你跟国舅爷说说转手卖与我如何?价钱咱们好商量。”
说着又凑近那恶汉小声道:
“只要你帮着说成了,好处少不了你的。说句实在话,我觉得这小姑娘有些古怪,要不然怎么能脱了你的手。想国舅爷是什么样的人物,哪能弄个来历不明的人回去,一旦出事,你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你好好想想,当然国舅爷要真是非她不可,我也不是那没眼力见的,自然不会夺人所爱。只是这要是出了事啊…”
钟灵打开扇子摇了起来,莫测高深地看着那恶汉。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钟灵这话很有道理,那恶汉虽恶却也对钟灵笑眯眯的脸狠不起来,只好嫌恶地看着那满脸鼻涕眼泪的小姑娘道:
“这么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一个两个都想要她,罢了我去问问我家大爷。”
说着便转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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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浪闯天涯的打赏,谢谢一直支持我的书友,最近有些卡文,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