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为心理学中有一个21效应，描述人们把一个人的新习惯或理念形成，并得以巩固，至少需要二十一天的现象。
但是，（她）他们，从一开始到形成习惯，只用了一个星期不到。
尽管小暮宸从来没有在小笨蛋叫他的时候，认认真真答应过一次，好歹也勉为其难……默认了。
小笨蛋对这种认可心存欢喜，觉得自己离和他一样，又近了一步。
天天往这儿跑，小笨蛋进秦画家门就和进自己家的一样。
“凌晨，你看，我真的给娃娃编好了辫子…..…”小笨蛋蹭蹭蹭跑上楼，跑到小暮宸房间，炫耀地将手中的娃娃在小男孩儿的面前挥了挥。
凌晨合上正在看的书，正好对上小姑娘嘚瑟的小眼神，他眸光一闪，接了过来。
下一秒，芭比娃娃歪歪扭扭的辫子被扯开了。
小笨蛋一下子睁大了眼，自己辛辛苦苦弄好的，“你做什么？！”
凌晨没有说话，只是白皙修长的十指在金色的发丝中间灵活地穿梭，左一拉，右一牵。
不一会儿，就重新编好了一个辫子。
生疏的手法，但是比之前漂亮的辫子。
然后，递还给了小笨蛋。
小姑娘看傻了眼，“你都没有看过说明书，你怎么知道这么编呢？”
小暮宸难得勾了勾唇角，“小笨蛋............”
“嗯？”
“知道智商两个字怎么写了么？”
小暮宸挑着眉梢，右颊浅浅的酒窝像是一个漩，不经意望过去，就会被吸引。
“知道！”小笨蛋点了点头，庆幸自己那天回家专门问了外公。
她拿起书桌旁边的笔，翻开小暮宸刚刚看的书，一边写，一边还说：“我不但会写‘智商’，我还会写‘呢’字了！一个语气词，才会的…...…”
凌暮宸三滴巨汗，还没有滴下来，就看见小姑娘微眯着眼，指着自己的杰作，对他笑得荡漾。
书的扉页上，是一笔一划工工整整的宁执墨，而在凌暮宸的旁边，是歪歪扭扭三个大字。
智商呢….…
小姑娘天性调皮，还在“呢”字的后面画了一个问号，一个笑脸。
凌暮宸，智商呢……QAQ
小男孩儿脸上的笑意定住，唇边弧度凝固。
小笨蛋看着他一下子拉下去的脸，突然有些心虚，“怎么了，我写得……难道不对吗？”
她瘪瘪嘴，绞着小手指，闪躲的眼神有些小委屈。
凌暮宸心神晃动，咽了咽口水，强压下自己的……无语。
“没事儿……”
小笨蛋笑开了：“那我以后都在你名字旁边写，酸酸，你说好吗……”
不好！！
小姑娘眼神很干净，兴奋的时候，像是星星闪烁。
凌暮宸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咽了下去，“好……”
这个时候的小暮宸还不知道，就是因为他这句话，在很久以后，成为了一个戒不掉的习惯。
迁就有了第一次，有的时候，就是一辈子。
小姑娘抱着娃娃笑得愉快，正想要去玩他的玩具，小暮宸却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让她站到了自己面前。
小暮宸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拉住小姑娘。
他望进那双大眼睛里，自己的影像很完整。
目光逡巡而下，是小姑娘粉粉嫩嫩的唇。
他凝视了一秒，深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覆了上去。
四唇相贴。
气息缱绻而又纠缠，带着小孩子的香甜。
只是轻轻碰了一下。
小笨蛋还在出神的时候，小暮宸就放开了她的手。
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书，又指了指自己的唇瓣，认真解释着：“既然你以后帮我写名字，刚刚是感谢你的……”
小笨蛋偏头想了想，纠正道：“我不是帮你写名字，我是帮你写智商……”
“那不重要……”
小暮宸挠了挠头，却没有说为什么不重要。
“那我可以来两个么？”
小笨蛋重心也不在这上面，她伸出舌头在唇边舔了一下，像是餍足的小猫儿。
小暮宸端着书的手，微微抖。
“不可以，”他严肃脸地说着，“你只帮我写智商，一码事儿归一码事儿！”
那正直的样子……
要不是了解自己儿子，她就信了！
在门口观望了好一会儿的秦画差点一个站不稳。
小暮宸“哦”了一声，目光落在小暮宸的俊脸上舍不得挪开。
“那如果我帮你写名字呢？……”
“好……”
小暮宸垂眸，右颊似乎有些凹陷。
书，被合上。
小暮宸再次站到了小笨蛋的面前，隔了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
小男孩儿攥在下方的手有些微汗，他扭头看了一眼窗外。
还在盛夏，知了聒噪地叫个不停，气温高到耳根子也发热……似乎显得很正常。
当然，如果他说出来的话，小笨蛋肯定会指着墙上某处，正散发着冷气的空调，毫不留情地嘲笑。
小男孩儿自我认同地点了点头之后，他的视线向下，再一次落在了小姑娘的唇瓣上。
半晌之后，覆上。
一触即离。
他的心跳得有些快，还没来得及坐回去继续看书的时候，就听见小姑娘柔柔软软的声音传来，“既然都感谢了两次了，那就凑个三吧……许时说……事不过三……唔。”
第三次，小男孩儿的动作很快，有些重。
突如其来，让小姑娘忍不住嘤咛了一声。
温温萌萌的调子，宛如一片叶子，挂在小暮宸的心尖尖上，轻轻颤了颤。
小笨蛋正在努力缓冲中……
两岁，四岁，正是对这个世界所有的事情都充满好奇的时候。
凌暮宸的小笨蛋是，小笨蛋的凌晨也是。
天空为什么有时候是蓝色的，有时候是白色的，还有时候是灰色的？
难道它也有一盒和凌晨小笨蛋一样的彩色笔吗……
为什么会下雨？会刮风？
凌晨说，小笨蛋不哭不闹的时候是最厉害的，天空会哭会闹，所以它一定没有小笨蛋厉害……
………………
“咳咳。”
半掩的门推开，秦画轻咳了两声，走了进来。
秦画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朝暖暖招手。
“暖暖，晚上留在这里，家里没人。”
“外公外婆呢？”
小笨蛋是知道自己被爹妈“抛弃”的这个事实，抱着芭比娃娃乖乖巧巧走到秦画面前。
秦画看着小姑娘圆圆的脸蛋儿，伸手捏了捏。
“他们学校有个紧急科研项目，你爸爸妈妈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去了山里，要一个多月呢，你就住在我们家哦！”
“那就麻烦干妈了……”
小姑娘甜甜地道了一声谢，懂事的模样让秦画心里软软的。
她在小笨蛋的脸上亲了一口，抱着她往楼下走：“不是麻烦干妈……是你家凌晨照顾你……等会儿干妈就帮你把东西搬到你家凌晨房间。”
“现在准备下楼吃饭了！”
说罢，她顺带回头看了儿子一眼。
“暮宸下楼吃饭。”
“妈！家里空着那么多房间……”
被红果果地忽略不是重点，让他照顾小笨蛋？！什么鬼？！
躺枪的小暮宸一边跟着下楼，一边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