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总是如此不着痕迹,而程鸢她们也在迷迷糊糊中渐渐成长。五年来,他们一直都玩得很开心,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在周末的时候常常凑在一起写作业,有时候三个人闷死苦想也解决不出一个题来,用程妈的话说就是:“人家都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你们倒好,三个凑一块还顶不了一个臭皮匠。”这个时候,他们三个一般都会咯咯的傻笑。
这是个跟平常一样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周末,邢莎莎和邵阳像往常一样在程鸢家写作业,周围很安静,他们低着头各自做着作业,这是他们的约定,做不完作业谁也不许说话。这是鉴于之前写作业时只要一说话就会闹个没完,结果永远写不完作业,第二天站墙角的教训而设定的。正在程鸢跟邵阳都默不作声的写作业的时候,邢莎莎抬起她那可爱的小脸,眨巴着杏核般的狐狸眼冲他俩诡谲的一笑:“昨天我姑姑来我家时给我带了几个煮好的玉米,可好吃了,我一晚上都吃光了,现在想想还想吃。”她擦擦自己的小嘴,一副谗得流口水的怪样。
程鸢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我们家玉米还没有长好呢,我妈妈说春玉米现在才可以拿来吃,可是我们家没有种。”
“那没关系,我有办法”她眨巴眨巴眼,冲我狡黠的一笑。
“有什么办法?难道你让我上街给你去买?我可没钱。”
“她能有什么办法,肯定是去偷呗。”一旁的邵阳头也不抬的来了一句。
“知我者狗也,邵阳还是你了解我。”
“我先跟你说明白,偷的事我可不干,我妈说了,绝对不能偷人家的东西,她要是知道了,绝对会打断我的腿的。”邵阳满脸的拒绝,一副不由分说的样子。
“好好好,你不偷就不偷呗,放哨总行吧。”
还没等邵阳说话,邢莎莎马上接到:“你不说话那就是同意了,果然够义气!”邵阳没办法,硬生生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邵阳放哨,程鸢你可得陪我去。”
“我?我……只能陪你去,但偷我可不干。”
“我就知道你胆小,算了算了,自己去就自己去!”
邢莎莎一脸的鄙视,拍了拍白色的小书包背在肩上,冲他俩一笑,“走吧!”程鸢和邵阳一脸不情愿的跟在后面。
离岭上的玉米地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邢莎莎就拉着程鸢呼呼地跑了过去,边跑边回头冲邵阳喊:“邵阳你快点!可看好了,别让我们被抓住了!”
闷热的玉米地里,邢莎莎不紧不慢地挑选着玉米,这个嫌不熟,那个嫌太小,这个又嫌不好看,哪里是在偷,明明是在挑选商品,完全不顾内心害怕的程鸢。
“你怎么还在挑啊,随便掰几个不就行了嘛。一会人就有人来了,你快点!”
“程鸢,你等一下嘛,要挑好的才行,不然回去煮了不好吃,你再等等,一会儿就好了。”
现在的程鸢总算明白了,邢莎莎从小就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那种完美主义是刻到骨子里的,是与生俱来的,无论在什么样的境况下,会伤害到谁,哪怕是“偷”或者是“抢”,她也会要那个最好的,无论是什么,哪怕是一支笔,一块橡皮,她把她的完美主义在生活中发挥的淋漓尽致,以至于后来每次陪她买东西,逛一天都空手而归的时候,程鸢也见怪不怪了。
“有人来了,程鸢,莎莎快跑!”邵阳迅速从外面跑进来抓着她们两个就往外跑,本来没什么事,经他这么一喊,再一跑,人家立马追了上来。他们三个拼了命的跑,估计后来那人觉得追他们也没什么意思,渐渐地也不追了。邢莎莎跑的时候不小心被野草绊倒,膝盖磕在了石头上又忍着痛跑了一段时间,这会儿痛得哇哇的哭,抱着膝盖直喊疼。
“别哭了,来,我背你去王叔家抹点药。”邵阳蹲在邢莎莎面前示意她上来,程鸢扶着哭泣的邢莎莎爬上了邵阳的背。她趴在邵阳背上哭了一会儿,渐渐就不哭了,程鸢曾一度以为邵阳的背是温暖宽厚的,所以才会让邢莎莎忘记疼痛,在他身上甜甜的睡去。后来她才发现他的背没有我想像的宽厚,反而瘦骨嶙峋,硌得她好疼好疼!
邢莎莎的膝盖被划破了个很长的口子,缝了十几针,以至于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邵阳都背着她上下学。程鸢还记得,她被邵阳送到王叔诊所时,衣服里还塞着偷来的几个玉米,以至于他们此后很长一段时间还拿这事取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