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时候,苏菲儿的意志更加的坚定了,她觉得自己必须对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小心谨慎,因为这影响到比自己的个人利益更为重要的关系。方嫂已经不顾一切地这样做了。
时间不早了,整个凌家都静悄悄的。苏菲儿感觉可以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不受任何的干扰。此刻躺倒床上,从头到尾重温了一下刚才的事情,毫无疑问,这件事情,除了有其危险的一面,还有其可耻的一面。
从她们的谈话中,苏菲儿知道二姐家里成了她这几天思路的出发点。她已经决定这么做。
在这紧急关头,苏菲儿决定回家去。那天早晨,层云密布,天色阴沉着,但是没有下雨。苏菲儿急着要赶回家,此时她感觉自己已不再头脑昏沉,而是热血沸腾,脉搏急跳。
苏菲儿轻快地驾着车离开了凌家,一路在大道当中走着。此时,天空中已经开始飘下了濛濛细雨,在前一半路程的时候,无法确定是否有人跟踪,但是,到了后一半路程,估计离家的路程还有几里路时,有人开车从她的车边蹭了过去。苏菲儿只得被迫驶向人行道,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有些发晕,稳稳的扶住方向盘,只能停下来,过一会再拐回公路。但是,无论如何,今天晚上,苏菲儿是必须要赶回家的。
由于矫正路线的偏差耽误了十几分钟,苏菲儿把车停在门口后就立即下车了。还没来得及进大门,门就突然间打开了,一个人正从家里跑出来,他一看见苏菲儿就愣住了,彼此一看见对方,都大吃一惊。在那一阵乱跑中,他好像已经奇怪地变了样,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那天给文老太太传送字条的那个人。他显得那样慌张,那张血色很好的脸涨得通红,苏菲儿听了他开口第一句话,感到莫名其妙。
“幸好,你回来了!快!钥匙!”他说:“快一点!”
“什么钥匙?”苏菲儿反问:“我这会儿刚从别家回来,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钥匙?”
“就是这座楼的钥匙呀,明白吗?楼被反锁了,里面有人呢?外面的人进不去?明白了吗?”那个人叫喊,激动地对着苏菲儿说:“没有钥匙!”
“什么时候反锁的?这个门的钥匙我从来不带,刘医师的屋子里倒是有一套。”
“哦!”那个人说着,对着苏菲儿疯狂地睁大了眼睛。
“早就给你们说过,白天的时候家里有人,除了大门,那个门是不用锁的。瞧呀,我现在刚回来,哪里有钥匙?”
他对着那座楼看了一眼,急急地对苏菲儿说:“怎么可以把门打开?里面有人?”
苏菲儿催着他往前走,她早以担心那个阴谋,这时也许正在进行。苏菲儿急着要进去,可是只能站在外面又没有办法,这时候院子里已经来了十几个人,开始的那个人在回答了苏菲儿的几句话之后,又转身走开了。
“你不是房东吗?”一个房客悄悄地过来问苏菲儿,“你应该有钥匙?”
“咱们现在先别再谈论钥匙的问题,”苏菲儿说:“先说怎么进去?”
“我告诉你,阿姨,”一个小男孩跑过来缠着苏菲儿的胳膊。“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很瘦的奶奶提着一桶油进去了。她把我们赶出来,就把门反锁了,”
“那就快点,我们还来得及!”苏菲儿开始鼓励赶过来的这些房客和邻居们,“不管如何,我们一定要制止一件事情发生。”
有人飞快地爬上一楼的窗户,苏菲儿转到一旁,他听见苏菲儿的脚步声便说:“我没有歹意的,我只是再找方阿姨。”从她说话的口气中明明可以知道他害怕,苏菲儿已经知道方嫂进去了,但是她现在也顾不上他的话了。继续找一些可以进去的空隙。
苏菲儿刚打碎一块玻璃,挑起一页窗帘,就看见过道里照的灿烂通明,整个屋子里射出耀眼的光芒。里面透出一股奇怪的气味。可以听见里面什么破裂和爆炸的声音,可以听见可怕的尖厉狂喊的救命声,里面的光越照越亮,好多的玻璃都爆碎了,苏菲儿用力的往里看,这座楼里起火了,而且很大,里面的人一个也跑不掉:二姐,这几天情绪不好,一直呆在家里,还有刘医师准备离开,不知今天都.......,苏菲儿的思想陷入了僵持状态。
后面的那个人浑身哆嗦着开始摇晃着往后退。苏菲儿也无奈地看着窗子里面,多少日子以来,那个一心向往着的目标,这会儿马上也要从意念中消失了。这个人的罪行给别人带来了痛苦,残酷地损害别人。她狠毒地对待一个虚弱的姑娘。苏菲儿曾经无数次地想要她得到应有的惩罚,然而,自己曾经念念不忘的这一切马上要从如梦似影的记忆中消失了。苏菲儿此时什么都不去想了,只是随着人性的自然冲动,想不到她会得到如此的横死,关键她还带走了两条甚至更多几个鲜活的生命。
“袁青梅?刘医师?......”苏菲儿开始大声呼喊,“方嫂?可以听见我的声音吗?”
刚才还有呼救的声音,此后再也听不见呼救声了,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声音说明里面的人还是活着的了。只听见火苗烧得更加的哔哔剥剥只响,里面有时发出刺耳的破碎声。
几个年老的在茫然地看着那座楼,好像已经没吓糊涂了。像几条忠诚的小猫跟着苏菲儿的身后,还有几个刚下班回来的妇女一边哆嗦一边在哭泣。
苏菲儿当时几乎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是凭着偶尔的冲动,“把锁砸开”苏菲儿对着她们大喊:“只要把门打开,咱们就可以把她们救出来。”
“就算这个时候打开,”有个人开始叫道:“恐怕她们也烧成灰了。”
消防队到达这里还需要一刻钟,想到自己在这段时间里只能袖手旁观,苏菲儿觉得太可怕了,她觉得她无法忍受这个情景。这时苏菲儿已经不是凭理智推断,而只是任意的去设想,想象着里面的人还没有被烧死,只是晕倒在地。如果打开了门,她们会不会可以救出来?她虽然知道那大锁有多么的坚固,那铁门有多么的厚实,但是也知道用普通的方法撬开这扇门毫无希望。可是,这么多人总是有方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