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崇文馆,正好到了午饭时间,他便朝醉春楼走去。
让开让开!几个五大三粗黑汉指着周围吃饭的客人恶狠狠道。一旁吃饭的几桌客人一看这架势,都敢怒不敢言,纷纷闪到一旁。
只见小二带着几个壮汉冲到隔壁的桌子将一个五十多岁老者围了起来,小二用猥琐男特有的尖叫声吼道:老家伙活的不耐烦了,敢在醉春楼吃霸王餐!
景邻心道:这醉春楼是东京最好的酒楼,小二看一楼的客人比起楼上雅间的肯定普通得多,也不怕得罪顾客,醉春楼服务也不怎么地。
那老者操着不熟练的汉话说道:好汉,俺们并非不给钱。我是北地来的皮货商人,东京有个蔡老板买了我一大批皮货,交代我等他送钱过来,不曾想去了一个上午还未回来!
点了这么大桌子的山珍海味,吃干抹净,现在说等别人送钱,这不是侮辱我的智商吗?我不管你和蔡老板有什么买卖,我只管这桌一共是十两银子,不给钱今天有你好看!小二阴阳怪气说道。
这位小哥,你上午也看见那位蔡老板是不是?我记得他还和你打过招呼,现在蔡老板可能有事还没过来,这桌菜也是他点的,你要相信他,老者辩解道。
嘿嘿,你老儿是被别人卖了还在给别人数钱啊,这个所谓的蔡老板在东京是出了名的泼皮无赖,你遇见他也是算你倒霉。不过我们这里只管收我们的饭钱,其他的我们一概不管。
你。。。绝无可能!蔡老板是贵国宰相冯道大人的红人,昨日还我亲自将皮货押送到宰相府中,绝不可能有假,宰相府上上下下对蔡老板都毕恭毕敬,这个蔡老板和你说的蔡老板肯定不是一个人!
蔡二是宰相大人的门人这个不假,不过他是东京城人尽皆知的无赖这个更不假,不然你老儿怎会上当受骗呢!哈哈哈。周围的几个大汉也跟着不怀好意的大笑了起来!
可恶的蔡老板!骗子!长生天是不会饶恕你的!老者双手伸向空中,无力的向他心中的长生天诅骂蔡二!
黑大汉一把抓住老者的领口,反手一耳光,打在老者脸上:去你的长生天,愚蠢的契丹人!今天不给钱,我送你去找长生天!!
老者被黑大汉打了一个趔趄,从地上爬起时,脸上立刻起了五个深紫色的手指印,嘴角也蹦出了鲜血,银黑色的发髻散乱,贴在脸上。
那黑大汉又再次抓住老者的领口,待要继续
老者双目无神,也没有正眼看那大汉,只是自然自语道:长生天是不会饶恕你们的,肮脏可恶的汉人!
黑大汉青筋暴起,高高扬起手掌,待要落下,旁边众人均是叹气,无奈的摇着头。
景邻坐在桌子旁边,近近的看到这个老伯爬起来时绝望的神情,他想到了他的父亲。他的父亲似乎和这个老伯差不多大年纪,尤其那银发和脸上为了生活的而留下的黑色脸庞,和父亲非常相似。他的父亲也是农民,只是这些年景邻上了大学工作了,不再为了生活而奔波,条件才慢慢好起来。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他心中升起了一团无名之火。原本刚来到古代,他是不愿意搅和这些事情,可是谁能忍受一个大汉来欺负父亲,这个老伯也有子女,也有妻子,说不定有一个像他自己一样大的儿子。
住手!不就是一顿饭钱吗,何必如此!
虽是愤怒,景邻看看形势绝不是这一帮人的对手,不能鲁莽上去打架!
哎哟,小子,哪里蹦出来的!关你鸟事!
景邻勉强压住怒火,道:你们既然知道这位老伯被人骗了,为何还要难为他!难道这就是待人之礼吗?
哼!你个臭小子,活的不耐烦了!契丹人在边境,烧杀抢掠,男女老少一个不留,这种禽兽杂碎,还敢骂我肮脏,今天我非毙了他不可!黑大汉狂怒道
参军上阵杀契丹人,没人不服你是英雄汉,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契丹老人,与契丹禽兽何异?
那大汉听完这毛头小子竟然敢如此狂妄,大怒,放开那老人,也懒得和景邻耍嘴皮子,冲过来要收拾景邻,众人均为景邻捏了一把汗。
景邻嬉皮笑脸道:好汉息怒,饭钱我出了,这里是20两,多余的给各位好汉买酒,不用找了!
老伯,我们走!说罢掏出钱袋子使劲往房梁使劲一扔,拉着老伯夺路向门口冲去。
小二和众壮汉愕然,待钱袋从空中掉下,接住一看,全是石头,咬牙气急败坏道:赶紧给我抓住他们!
刚到门口,几个黑衣大汉便拦住他们,刚才的虬须壮汉恶狠狠道:小兔崽子,让你多管闲事,爷爷今天叫你吃不了兜着走!话音未落,飞身一记重拳当胸向景邻砸过来。
景邻不慌不忙,左手起掌,侧身顺势格挡开重拳,并右脚前踢形成马步稳扎,摆出孙长老教他的招式,稳稳迎敌。大汉由于重拳用力过猛,一个刹不住,绊在景邻右脚上,嘭的一声,摔在桌子上,和桌子上盘子碟子碎了一地。
景邻满脸堆笑道:大哥不要动怒,有话好好说,怎么一言不合就自己撞桌子呢,这桌子多好,坏了好可惜。
小啰啰们赶紧将黑衣大汉扶起来,一看,不禁忍住偷笑:大汉头上绿的菜叶,白的米饭,还有酒汤和鲜血混在一起,在面部肌肉抽动下,从大汉满脸的络腮胡上一滴滴的掉下,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老伯忘记刚才的愤怒,忍不住笑道:壮士你流血了。。
黑衣大汉用他粗大的双手网脸上一抹,怒道:妈拉巴子,混账玩意儿,看来还练过,爷爷今天告诉你什么叫真正的高手——弟兄们,一起上!
啰啰们连忙收起笑容,操起桌椅板凳,纷纷向景邻和老伯砸来。
景邻道:老伯,你赶紧走,我来挡住!这老伯也不客气,撒丫子朝后门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