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邻上前来,学着古人的样子,先朝人群左右拱手,以示敬意,却不经意发现那紫衣公子和黄衣公子也在人群之中。便想这绝对不是巧合:紫衣公子在官渡和太学见过,是朝廷选拔的五十位皇亲国戚之一,这位黄衣公子之前也见过,比之紫衣公子多了一份气势,少了一份随和,更是不可小觑。想要与官府搭上关系,这两个人也应该是突破口。细想一下,便有了思路。
他笑着道:“在下景邻,在此见过各位兄台。今天府尹大人,侍中大人及各位老板、各位兄台都来捧场,我很开心。”
“五千两的价钱买的二十五套房产,对于我来说是再划算不过了,这在平时估计我们蔡二爷出三倍的价钱也不会出手。蔡二爷你说是不是?”
蔡二一脸笑的灿烂,大点其头。
“大家对我这种做法也许不解,战事一触即发,未分胜负之前便大举收购房产,这也许不是明智之举。”
“若在平时买进卖出,也没有多大发财的机会。真正的机会是别人恐惧时候你要更加贪婪。哈哈”
“契丹人真正杀过来了,倒霉的也是我们这些老百姓,再多的钱也没有用,还能往哪里跑呢!六年前,东京城破,士农工商,皆为鱼肉。所以这次,我赌周国大胜!周国胜了我就大赚一笔,周国败了,他娘的我就爱咋咋地!”
听完景邻在台上咋咋呼呼的说,下面的围观人群在下面议论起来,有的说有道理,有的说简直就是扯!
黄衣少年柴荣笑着对紫衣少年道:“这家伙不仅是个土财主,还是个要钱不要命的土财主!”
紫衣少年哈哈大笑。
人群中个声音问道:“小兄弟,你说你赌周国大胜,那周国凭什么获胜?”
“唉!这个问题问的好!”景邻用手指指那位问话的小哥。
“道理很简单,一个是我周国已经今非昔比,第二个是契丹人和北汉朝根本就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说说看,说说看!”人群中很多人对这个重要问题从没有认真思考过,只知道契丹人来了,赶紧跑,也不管为什么要跑。
“我大周国嘛,比起我楚国虽然差了那么一点点,但是也是非常厉害的,契丹人六年前都打进了东京,他们是一群头脑简单的武夫,根本不懂得治理天下,不也是被我周国皇帝郭威给赶走了嘛!这几年你看东京城多繁华,就知道周国天子是懂得治理天下的!虽说现在有人说太祖驾崩了,这也没啥,咱们不是还有晋王嘛。”
“再看契丹和北汉,两个人是同床异梦,北汉想的是报仇,打不过咱周国,想要契丹出兵,契丹人已经被吃了中原人的苦头,不敢造次,也就是想打打秋风,形势好就跟着打进来,形势不好,扭头就跑了的主。”
“所以,这次我坚定看好咱大周国,有房的快出手,卖给我!有钱的赶紧跟着我买,发了财不上税!”
景邻这席话说到了黄衣少年心坎上。
紫衣少年傍傍他道:“怎么样,语出不同吧!我看这小子倒是个人才!”
一直以来,他气势如虹,视契丹和北汉如小儿一般,但朝廷之内守旧大臣对契丹是敬畏如虎,且对他这个新上任小皇帝比较轻视。因此他虽然早就看出契丹与北汉貌合神离,但是在朝中除了心腹的几个:太傅张玄圭,驸马永德等少数几个认可外,其他人基本不同意这个观点。这次在这路边竟然能从一个土地主少年口中能听到这种言语,他大感欣慰,同时也有了知己之感。
不过作为帝王,他马上想到另外一个层面。
自古以来便有个罪名:擅揣上意。什么意思呢,皇帝的想法,下臣是不能去随意猜测或者提前了解的,不然皇帝高深莫测之感就没有了。谁要是把皇帝想干的事,提前给做了,他皇帝还干啥?
这是杀头的罪名。
黄衣少年脸上立刻罩上一层严霜,心想:这小伙来历不明,却有如此境界,当世少有。现下表面风平浪静,实下是四海翻腾,这种人要么要么为己所用,要么就不能留他!
不过刚才听这小子说了半天,只是个想发财的主,毕竟有如此大志的人并不多见。
不是谁人都如曹操,刘备、孙权一样,能三分天下!想到这他略略放心了些。
他脸上渐露笑容,对永德道:“这小子是还不错,有些觉悟。你找个机会,带他来见我。”
永德刚见世宗皇帝,面色变幻无常,他天生不是干政治的,因此也不多想,只道世宗担心战事,便点点头。
在景邻的忽悠下,人群逐渐形成了两派,一派是坚定要跑的,还有一派是刚形成的,觉得周国不一定会失败,应该继续留下来。
不过无论是哪派的观点,对牙行来说都是好消息,因为有人要卖,有人还要买!这可把李老板乐开了花。
黄衣少年又对周围的随从道:“去查查卖了房产的都是谁,看看是否有里通外国的,还是要尽量维持市面,不能让百姓受蛊惑后逃跑,这对前线将士军心和东京城防不利。”
签约仪式完毕后,李老板宴请包括一众贵宾,景邻成了一众人群中的焦点,并与知府王大人,和大人好好喝了一番。宴毕,蔡二提出去醉春楼三楼去潇洒一番,景邻推脱下午还要继续在牙行购房,且蔡二爷想快速去给相爷回复,因此,约定完事后蔡二带景邻拜会冯相。
景邻指示宋万春与和凝签了契约,正式把和凝的宅子以三百两的价钱买了过来。和凝很是感激,要景邻无论如何近期要安排时间,在他家茹娘亲自下厨,要与景邻好好喝一顿!
一时间,景邻真正成了香饽饽,从惶惶无助的小伙,到了人人争相宴请的大咖,他渐渐对着穿越的生活满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