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打扰你了。”段晓笑着朝等待她开台的几人走去。
望着她的背影,杨帆无奈的轻笑,估计被她看出来了,那她为何不说呢?难道是怕会取到反效果?确实也是这样,如果被坦白出来,陌寒不介意别人看法的话,这样挑明肯定会间接的帮到他跟陌寒……算了,不说也有不说的好处,这是他的事,他也会处理。
“怎么样?”烧好开水,杨帆泡起杯浓茶端到陌寒的身边坐下。
虽然凌峰说一觉醒来他就没事,但他还是有点不放心。喝醉酒的事他也试过,体格再怎么特殊都会有点难受,还是喝点暖胃解酒的浓茶比较好。
“没事。”陌寒见他在身边坐下,很是开心。本还有点晕的头,现在也已经没事。
凌峰望着两个人的笑容,心里总有种怪怪的感觉。按理说杨帆应该是喜欢着段晓才对,怎么现在看他们,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加上段晓的表情,好像也特别的怪异,那笑容总有种意味深长的味道。
“自摸。”陌寒笑着看向眼前三人,“给钱。”
王飞边掏钱边不爽的嘀咕,“又是你糊,真没劲。”
“就是,开打到现在,怎么把把都是你赢。”段晓也跟着嚷嚷。
凌峰的注意力完全不在牌面上,他在不停的思考着两人的事,想着好久他才笑着看向对面的人,“王飞,要不你让个位给杨帆,让他邪邪他家陌寒,看这臭小子还敢不敢神气。”
王飞听完猛的点头。杨帆笑着坐在一边,并不说话。陌寒到是生气的一把敲向他脑袋,“你敢试试看,你明知道他克我,还让他上桌,你是不是找死。”
凌峰没有再说话,他只是不停的笑着。杨帆的表情告诉他,他的猜测没有错,杨帆喜欢的并不是段晓,昨晚的难受跟失落为的是陌寒,他也喜欢着陌寒!真有意思,这比他自己拍拖还要让他高兴。
“他们俩相克得很厉害?”段晓边洗牌边笑着看向凌峰。
凌峰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他不停的点头道,“你是没见过,只要杨帆跟他同台打麻将,他准是把把放杠。”
“杨帆。”段晓看向对面坐在一起的人,笑道,“你来打两盘让我看看。”
“你打就好。”陌寒忙阻止她,并笑着看回杨帆,“我跟这小子八字相冲,不适合跟他坐一起打牌。”
“只适合同桌吃饭?”段晓看着左右的两人,“我看你是不适合跟杨帆做对家、上家、下家,只适合同一家。”
她的话,除掉王飞,在场的三人都听出来意思。杨帆跟陌寒更是尴尬不知怎么接,凌峰见是此景,忙出声圆场,“还是算了吧,杨帆只要一打牌,陌寒就爆走,还是我们四个玩的好,免得等会跟着糟秧。”
王飞听他这么一说,觉得也对,就跟着点头。杨帆望着眼他们,轻笑着刚想开口,口袋里的手机就狂叫起来。
“你好,哪位?”望着屏幕上的陌生来电,杨帆好奇的打开。
电话的另一头,沉着许久,声音才缓缓响起,“帆,我在你家楼下。”
“砰。”
整个麻将桌都被杨帆撞得晃动起来。陌寒刚想问他脚痛不痛,就看到他的脸色非常的难看。电话的另一头是谁?不止陌寒,连其余的三人均是如此猜想。杨帆注意到他们的表情,有点慌乱道,“你们玩,我有点事先回家去了。”
陌寒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门就砰的一声被关起。匆匆跑到三楼,他才把手机放回耳边,“凌羽。”
事隔多年,他还是能立刻听出他的声音。他是他杨帆的第一个恋人。他们在一起整整四年,他曾经以为,跟这个男人就这样一辈子走下去,他们爱得很深,高中毕业他没钱再读书,凌羽也放弃上大学的机会,跟着他一起来到广东。他曾经发过誓,这个男人他一定把最好的给他,一定会疼他一辈子。可惜,最少他还是离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就消失在他的世界。
那时他经常在想,到底是为着什么,凌羽会这样一声吭的走掉。他想过他是后悔了,他想过他是不再爱他,他想过种种的原因,但是他不知道哪种是真哪种假。最后他不想再想,便把所有的猜想当真,然后试着去忘记。刚好在那时,他遇到他人生的第一个死党,王飞。
尽管王飞是个很八卦的人,但不可否认的是,王飞真的是个很好的朋友。无论他怎么说,王飞也不会生气,叫他喝酒,他就陪你喝,你说着他就听着,你不说话他也无所谓。在王飞的陪伴下,他就这样走过着这五个年头。他以为他真的把这个男人忘得很彻底,没想到他的一句话,还是会勾起所有的回忆。
“不在家吗?”凌羽的声音如多年前一样,还是那么的好听。
“在家。”杨帆连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他似乎还是怕,他说不在家然后隔着一扇门的人就转身走掉。
他不知道他在期待些什么,他很清楚,此时的他爱着的人是陌寒。这是他没办法反驳的事情,为着陌寒他的一切都不受控制,这是对凌羽都没有过的疯狂。那他现在是做什么?为何他有点想要留下凌羽?他到底是在搞什么?
“如果你不想见我,那我回去了。”凌羽的话才刚说完,眼前的大门砰的一声,被拉开。
眼前五年没见的身影,已经长得跟他一样的高了,他已经不用低头,就可以直视上他的双眼。相同的肤色还是那么的白,笑意还是那么的漂亮,身体还是那么的瘦。五年来他过得不好吗?为何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化不去的伤痛?
杨帆望着眼前的人,脑袋还有些晕沉。他打开门到现在,什么话也没有说,凌羽站着一会就自顾着往楼上走。这是他跟着他一起找到的房子,他住着三年,并不陌生。
杨帆跟在他身后,到达房前,他快速的打开房门让他进来。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望着他的背影,好几次想开口,但都是张开着又再度合上。
或许他想要的是眼前的人给他一个解释,这样想着的同时,他已经缓缓张开双唇,“为什么?”
是的,他在问为什么,可他自己也不知道问的是什么的为什么。是问他当年为何离开?还是在问现在他为何回来?
“没死成就回来了。”凌羽带着轻淡的笑容回答他。
他的话无疑又让杨帆大惊,“什么叫没死成?”
凌羽没有再说话,只是把背包放下,然后从里面拿出叠厚厚的纸递给杨帆。花着大半个小时的时间,杨帆才把它们全部看完。抬起头,凌羽还站在眼前,俊逸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
“你是不是有在交往的人?如果是的话,我自会离开。”
凌羽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只要他说过的话就肯定会算数。但是前提是他在他身边,可他已经离开着五年。五年的时间并不短,他一声不吭就这样离开,他没也权力要求他还等着他。五年,足够一个人东山再起,也足够一个人忘掉一段誓言。无论当年是什么理由,他离开都是事实,他有想过不再回来,可是他真的很爱这个男人,爱到为着他什么都可以做。他甚至带着这些病例回来,他当然是有点私心,他要想这个男人明白,他是为着他才离开他的身边,他想要这个男人还爱他,他想留住这个男人在他的身边。
“抱抱我,好吗?”凌羽说这句话时,头掩的得低很低。
杨帆望着他发抖的身体和叭嗒着滴落在地板上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扔开手中的纸,用力的把他抱在怀中。这个人,知道他家里的事情,他的所有事情他都知道。也就因为如此,当年他患有重病,才不敢跟他说,他是怕增加着他的负担,他是怕拖累着他。这个人,为着不想让他苦,绝情的一声不吭就离开。他明明知道,他这么一走,或许就是永别,可他还是倔强的不肯告诉他这一切。他宁可让他恨他,讨厌他……
“没有。”杨帆喃喃自语。
他真的好想大声说,为什么有病不跟我说,就算我要还钱,就算我欠着一屁股的债,我也不会弃你于不顾。你现在算什么,就在我已经忘记你,重新爱上别人的时候,你跑下来,跟我说当年不是你后悔,你是患着绝症,所以你才要离开,你现在想我怎么做?对不起你还是放开那个我最爱的人?但他说不出来,他不知道如何开口,他也不敢开口,他不知道他说出来,眼前的这个人会不会承受不住,一直以来他都捧在手心中照顾的男人,五年来躺在病床上渡过的这个男人,到底有着多少的重量?会不会他一说完,他就倒下去再也起不来?不,他不知道。
“杨帆。”
门外传过来的叫唤,让杨帆本能的缩回抱着凌羽的手。接触到凌羽的目光,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杨帆,你在不在?”陌寒边拍门边打起手机。
他坐在麻将桌边,想着杨帆的样子,怎么也放心不下,便跑着下来。认识杨帆这么久,他从来没见过他出现那样的表情,本能告诉他,一定是出着什么事,要不然他不可能这么惊慌失措。
手机传出的猪之歌,让杨帆的心加快着跳动的速度,同时的也让门外的人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