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犯下的错,暂时还没有被追下责任,两位老板给他的条件是,找出谁换掉这批货。这样就可以放过他一次,如果找不出来的话,那他这以后的命运可想而知。
“你发什么神经?”离开工厂的大门,陌寒一把扯住他,“这种事也说出来,你想死吗?”
“与你无关。”误会就误会到底吧,他真的很累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解决,你不用管。”
“杨帆。”陌寒望着快步离去背影,深深的叹着口气,“我真的不明白,你真正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他还有丝丝的期盼,希望他今早的痛与难过为着的是他陌寒。可终究他还是自做多情,他真的想不明白杨帆的想法,为何他可以如此多变。
“我没有别的想法。”就算有,那也是几个小时前的事,现在他还能怎么想?
“杨帆。”
陌寒还想再说,身后跑过来的段晓把他的话给打断。这个女人喜欢着他吧?算了,他真的不想再插足到杨帆的感情之中,太痛苦了。他怎么躲、怎么避都没有用,不见着他,总是想着他的事情,可是他又不敢去见他,那天晚上他的话说得很清楚,他最爱的男人,回来找他了。他是试着把一切都砍掉,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束,杨帆说过,对不起,他接受着他的对不起。
可是今天,他还是因为着他的一句话而变得摇摆不定。他发现只要叫杨帆的这个男人还出现在他的生活中,那他就永远也无法冷静下来,他永远都是如此的被动。换过另外一种生活吧,他还是比较适合以前的那种想法,找个凑合着能过的女人,就平平淡淡的过完这辈子。
“段晓,我考虑清楚了。”他累了,不想再做这些无胃的挣扎,“我跟你交往。”
“咦?”段晓很明显的愣着下,但很快就微笑道,“真的?”
“真的,你有事找杨帆谈吧?你们谈,我到旁边等你。”陌寒丢下句话,从杨帆的身边走过,倚靠到围墙边。
看着他的身影,杨帆的心像被撞击的镜片,碎裂着满满的一地,再也粘补不回来。他说过不想害着陌寒,但这事情并不是完全没有转机,说不定他查出来,那他就会没事,大不了就是重新换过一份工作。可是陌寒连这个机会也不给他了?他刚才的态度很恶劣,他真的把陌寒伤到了……他怎么能这样,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很容易捉住在手中的时候,他一推再推,真正要失去的时候,他就痛苦得好像死掉般。
“杨帆?”段晓望着一脸伤痛的他,轻叹道,“你真的就要这样下去?”
“你找我有事吗?”他还能怎么样,他自己都快弄不清楚自己的想法,他还能希望段晓帮他的忙不成吗?
“这批板子,我怀疑跟黄部长有关。”段晓拉着他走到陌寒的身边,靠着厂围墙小声的说到。
杨帆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口中提到的人会是黄部长。他无论怎么想也是马****跟刘鹏,这怎么会跟黄部长有关,那个人可以说是他很敬重的一个人。如果不是因为黄部长,他当年就找不到这份工资如此高的工作,如果不是黄部长,他要坐上现在的位子起码还要再等几年,他怎么也不明白怎么跟他有关系。
杨帆就算再惊讶,他也无法再用表情来表达了,这几天他遇到的事每一件都让他惊噩不已,表情都已经僵硬化,“是怎么回事?”
“我跟你说过,我是在物料工作的吧?”段晓轻笑道。看杨帆点头,她接着道,“物料部的隔壁就是融金部,这点你自然也知道。不过负责融金部刨光水的那个调配员是我死党,这点你肯定不知道。”
“你是发现到我报过去的调配单?”杨帆这才想到,融金部确实就在物料部的隔壁,而且那里面的人全是女人。因为女人做起事来细心,所以那部门从来都不招男人。
“是的。我去找我死党时,无意中发现发过来的配单。”段晓伸手指向他的额头,“那时我就想,这个人还真是聪明,不过看起来现在也聪明不到哪去,明显人都看得出来的事,他硬是拖上半年也搞不定。”见到杨帆听完他的话,脸色就变得很痛苦,她轻叹着岔开话题,“当时除着想你这个人真聪明外,还是这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大胆,敢把正统的流程单调配剂量私自修改。然后我就想办法调到嵌金部来,那天撞到你,是我特意跑出来,当时你听到我是刨光部的,果然吓着一跳,是怕我无意中发现已成型的板子有问题吧?”
“我确实没有想到你是在融金部发现到这件事。”他一直以为他做得滴水不露,想不到还是被段晓给看穿。
怪不得上次整理板子说得不到重用时,她也这么难过,这么聪明的人,当然也是想大展抱负。可惜,他们终究是没那个命。
“你知道会何我会发现吗?”段晓笑着拿出厂牌放到他的厂牌边。
杨帆望着两张摆放到一起的厂牌,马上就明白到,“有人还送去了流程式调配单?”
“对。”段晓笑到,给他一个你还是很聪明的眼神,“那个流程单也是送到我朋友的手上,我当时一直想不明白,流程单是每批板子必要做的事情,这没啥好隐瞒,可为何明明是一个部门的事,还得分两批送流程单过来。而且那个人还是个检验员,送过来的时间跟板流程下来还晚着五六天。特别让我想不明白的事,为何两张一模一样的嵌金流程,给出来的调配单却不一样,虽然相差的只有一点点,但我还是看出来其中的问题。然后我转头想到我想到嵌金部的事,我就特意的交待我朋友,要把这两张单的分开来做调配。”
“不用说肯定是刘鹏了。”杨帆听完她的话,总算把事情给想通了,也还好是段晓发现这事,要她的朋友照做,要不然他刚才那样拆板就玩完了,“原来以前的班长就是这样被弄下去,黄部长真是卖给我个好大的人情。”
“但是没有证据。”段晓示意他小声,“两张流程单我是有叫我朋友特意的留了下来。但是送过去的人不是他,这件事被公布出来,也只有刘鹏跟马****有事,黄博文那老狐狸一定会弄得非常漂亮,让你们查不出来。”
“现在马上进去,明天就没用了。”一直呆在身边的陌寒,听到此处终于开口说话。
“我还以为你会闷到回去呢。”段晓望着他一眼,笑道,“那还不走。”
“都关掉手机。”陌寒看他们就往里面走,忙把他们拦下。
两人马上照他说的来做。返回头经过保案处,他们没受到多大的阻碍,他们三个本来就是刚从厂里面出来,说有事要再回去保安自然也没有怀疑。再次进到厂区,杨帆便带着他们往嵌金部跑。部长跟经理他们都已经被送出厂区,现在整个工厂就只有他们三人,对这里非常熟悉的杨帆很快就反他们带到部长办公室。
“机率也非常的小,黄明良这么精明,一定会在出货前把所有的单据都烧得干干净净,很难查得出来。”杨帆打开办公室的门,小声的对两人说到,“除非我们能找出他的地下工厂在哪里。”
“你怎么知道他有地下工厂?”段晓有些奇怪。
“敢整批货吞进去,就证明他是自己做老板。你想这么大的量流出去,只要是同行中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所以我才说要回来这里。”陌寒边说边走到办公桌边,把电话抱到地上,“我们厂早期就已经在加工赶做新产品的外型,就等着你们的芯片过来。如果黄博文想赶在我们厂的前头,他也必须这样做,但就算他日夜的赶工也是在最近这两天才做完,因为他的人手肯定不会有我们厂足。另一方面,他也没有办法在出货之前,运走这些板子,他算过这批板被送回来需要的时间,等你们想出解决的办法,这批板子他已经在生产进行中。”
“无论是哪一点,到最后你们厂的那批新货都会比他们慢。”段晓也跟着靠过去,“这点明白,可是这跟进来有什么关系?”
“他弄的是地下工厂,事情肯定非常的多。”杨帆拿起电话道,“大小事情都要跟他报告的话,他就单凭手机肯定忙不过来,电话也会偶尔使用,只要能从这里查出记录,要找出那个工厂在哪里就不难。”
“对。”陌寒笑着点头,但是看到杨帆的眼睛时,他还是不自在的转过头去。
“那电话的事交给你们。”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段晓轻笑道,“我找他的文件记录,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漏证。”
“嗯。尽量找以前的记录。”两人同时点下头。
不约而同的异口同声,让现场的气份变得尴尬不已。两人相视着望着眼,便各自做各自的事情,段晓站在他们的身边,看着他们,笑容里透着丝苦意。她虽然想过陌寒既然不喜欢她,那她就放手,不属于她的人她不想要,但她还是存在着私心。毕竟这两个人是男人,他们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或许只是短暂的意乱情迷也不一定,可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她知道,她是注定要失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