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有多波折都好,杨帆跟这两人算是正式认识了。他也是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两小子跟他还是半个老乡。
然后他还发现,这两人的性格跟网上的基本上没有差别,还是一样的吵吵闹闹,没有片刻安宁。但是他并不反感,就好像王飞一样,也喜欢整天在他耳边唠叨个不停,但他还是喜欢,因为这几个人的性格都十分相似,都是那种直来直往的人,跟这样的人相处,不用戴上面具,很舒服。
“你说我是叫你杨帆好,还是无痕好?”凌峰杀过来做完自我介绍,便把杀星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这会正在陌寒的床上打滚。
“杨帆吧。”
跟陌寒一起坐着修电脑的杨帆,头也不抬的回着句。
“杨帆,你那天真是住陌寒这里?”凌峰显然还不是很相信。
“是。”
杨帆认命的点头,还好陌寒没把他只围着浴巾的事给说出来,要不然他更丢脸。
“那你岂不是欠陌寒一个好大的人情,要知道他整间房都让出给你这个陌生人住了。”
杨帆一听便知道,凌峰这会准是像陌寒说的那样,一说话就停不下来的毛病开始犯了。但他也不能否认,这的确是事实,“是欠着好大个人情。”
“那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陌寒笑着搭腔,“你要怎么报答?”
“我帮你把家收拾得干干净净,这会还在帮你修着电脑,这样还不行,你想怎么样?”杨帆有点后悔,把他的紧张消除了。
陌寒抬头看着他,笑道,“这些都还不够还。哎,我这主板没问题,你那边怎么样?”
“还不够?你要不要脸。”杨帆放下工具,笑得一脸灿烂,“电源给烧了。没法修,只能换过一条。”
陌寒听完就恶狠狠的瞪向凌峰,“都是你这臭小子,你马上下去给我买回来。”
“去哪买?”
凌峰绝对不是装傻,他对这方面真的很不熟悉,就连他买回来的电脑都是陌寒给他弄的系统。
杨帆看陌寒咬牙彻齿的就要扑上去,忙笑着阻止,“这附近的电源很差,还是明天到百佳华配个好。”
“那我今晚咋办?”他可是个标准的夜猫子,可以一天一夜不睡,但却不可能在晚上早睡半个小时。说的通俗点,他就是不到那个点他就睡不着。
“看小说。”杨帆笑到。
“我大字都不认识几个,怎么看小说。”陌寒说完,咧嘴直笑,那笑容看起来很是邪恶。
“那你想做什么?”凌峰没看见,本能的就接着问。
真是笨死。听完凌峰的话,杨帆就暗叫不好,抬头望去,果然看见陌寒的笑意变得更加的奇怪起来。
“陪我打麻将!别跟我说你们不玩,我的电脑出问题,都是你们的错。”
陌寒的话让杨帆的头瞬间疼起,“打着玩还是玩钱?”
“不玩钱没激情。”陌寒说完便往客厅走,走前还不忘催促两人,“快点。”
……杨帆现在不止头痛,连胃也痛得不行。要知道他这辈子最讨厌的愉乐就是麻将。并不是说他不会玩,而是他再会玩也玩不过运气,从他会打麻将开始,他就没赢过钱,不说多的,哪怕是一分也是从没赢过。
“我们只有三个人。”凌峰的话简单的就把杨帆的头疼给治好去。
还是趁早走人的好,杨帆打定主意就看向陌寒,准备说离开。结果这时候,他手机响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看到是王飞的来电,杨帆一火把全往他头上浇。如果不是这小子,他也不至于欠着陌寒这么大个人情。
“火味这么浓,你便秘啊?”王飞的一句话,让杨帆的火彻底的随风而散。
他就是想到死也想不明白,这火味跟便秘有啥关系。可他王飞就能扯得出来,他是没法掰得过他,还是快说快答的好,“说吧,有啥事?”
“我在你家门口呢,你不在家吗?灯也不见开,敲半天也没人开门。”
王飞的声音有多大,杨帆是不知道,但他却知道,陌寒此时的脸一定是笑意不断。
“你也会说我家灯也没开,那我怎么可能在家。我在七楼,就703室,你自己上来。”今晚这场麻将他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肯定避不开了。
放下电话,门外就传来一阵急速的奔跑声。
王飞快步跑上七楼,刚想举手敲门,门就咻的被拉开,跟着杨帆就站到门口处,狠狠的朝他瞪眼。
“老乡?”王飞线条比较粗,压根就没看到杨帆的怒气。随便问着句,也不管杨帆答不答,他就边朝里走边露出个笑脸朝凌峰他们打招呼,“我叫王飞,你们好。”
“陌寒。”
“凌峰。你是杨帆的同事吗?”凌峰笑着伸手,“还是说你也是他老乡?”
“我是他的同事兼老乡,怎么你们也是?你们是哪个地方的?”
听着他们的对话,杨帆跟陌寒极有默契的叹出一口气。他们算是看懂了,这两个人都有着同样的恶性。不止跟谁都可以自来熟,还同样的都是话唠。
“你来找我做什么?”杨帆看他们聊得没完没了,只好出声打断。
王飞抬头看他,笑笑说,“没事,就无聊过来找你玩。”
“刚好我们三缺一,打麻将吧。”凌峰接着很是顺溜。
王飞一个劲的点头。杨帆见事已如此,只好看回陌寒,“顺你的意了,还不拿麻将来。”
“我家没麻将。”陌寒回答的那叫理所当然,“我平时都是一个人,买那玩意干嘛。”
“靠,你们这三个鸟人。”杨帆再也忍不住,只好把有生以来的第一句粗口给送出嘴。
闹着半天,叫打麻将的人没麻将,说着半天,想打麻将的人还是没动身,最后还是凌峰跟王飞两人下去做跑腿。这人做事八成就只靠说,要他做那是决计不可能,杨帆最终得出这个结论做为收场,就往阳台走去。他实在是气得不行,再不吹风那火得把他给活活烧死。
“把手机给我。”陌寒跟着他走出来。
“做什么?”杨帆边掏电话边翻起白眼,“告诉你,别打骚扰电话,吵到我睡觉,我就把你给咔嚓掉。”
陌寒接过电话,边笑边说,“难说。”
不是很清楚的铃声响着几下,陌寒就把手机塞回杨帆的手中。把电话放回口袋,杨帆双手撑着阳栏,看向街道。
灯光灿烂的夜下,人流来来回回,有的三两个结伴而行,有的独自举步,他们有的面带欢笑,有的露着愁容,但无论是哪种,他们都跟杨帆一样,都只是这个城市的过客,这里没有属于他们的位置。
“发表下意见?”陌寒背靠着陌栏,把打开的烟盒送到他面前。
杨帆抽出一支点燃,深吸几口才笑说,“你到这个城市打工,有多少年了?”
“将近八年。”陌寒狠抽一口,抬头向着天空缓缓吐出,“中专毕业就背着包跑出来,迷迷糊糊的就混到现在。”阳寒说完看向他问,“你呢?”
“我是高中毕业后跑出来的,也已经八年。”杨帆望着吐出来的蒙蒙烟雾轻笑,“不过,跟你差很多,我时间有限不敢迷糊,我还知道我在做什么。”
事实上他也很想迷糊,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谁不向往。可惜他欠着一屁股的债,他潇洒不起来。还好,到现也还着小半,再混八九年他就可以过自己的生活了。只是到时,已三十出头,年青的狂劲都奔放得不剩多少,他还会什么目标、什么想法呢。
“别说得你七老八十似的。”陌寒翻眼到。
“我还想呢,真到那年纪,就什么都不用想,等着两眼紧闭就成。”杨帆抽完最后一口烟,侧个身两指一弹,烟头划着弧线往暗处的沙地缓缓而落。
“什么两眼紧闭?”
陌寒刚想损他几句,门口处就传来凌峰的声音。王飞跟在身后,也好奇的伸长着耳朵。
“杨帆跟我说,等你们等到两眼都快紧闭不开了。”陌寒跳开话题回答两人,然后朝杨帆笑笑,往两人走去。
王飞跟凌峰也不在意,放下麻将桌就忙着找椅子,陌寒加入其中也跟着一起摆弄。杨帆转身望着他走动的背影,想起他刚才的笑意,摇摇头跟上。
“开桌前先说清楚,多少钱一糊?还有没有别的规矩?”杨帆的原则就是玩什么都可以,但一定不要超出他的花费标准。
“五块一糊,既然大家都老乡,那就家乡牌,不吃不推倒不抓码不算番,怎样?”陌寒话刚落音,王飞就瞄向杨帆说,“你想清楚哦,你可是从来不赢牌的人,这样有没有超出你预算?”
接到凌峰跟陌寒的眼光,杨帆真想抽王飞个大嘴巴。本来他是算着这个月肯定要超支,但也想不打太大,二三块一糊这样就好,这样便不用超太多,从游戏中赚点就可以补回来,结果这会被王飞弄得骑虎难下,他只好无奈点头,“还行,开始吧。”
话一说完,麻将便被推混到一起,不出两秒房间内就传来阵阵洗牌的杂吵,杨帆的头也跟着这声音开始疼痛起来。
“你干嘛?眉头都扭到一起去了。”陌寒眼尖的看出不对劲。
杨帆挥手,“没事。”
他没那么矫情,说玩就不会扫他们的兴。以前刚出来时,这种愉乐他是打死不玩,但呆久后他便发觉,整天躲在房中,勒着裤腰过日子也多不着几百块,还会把自己给弄得憔悴不堪,浑身不舒服。
偶尔出去玩玩、打打牌吃餐好的也没超出多少,反而身体的毛病还减少许多,于是他就没有再把自己逼得这么死,间中也会跟同事玩玩。但他还是给着限定,这种疯狂一个月只准两次,绝不能超过。毕竟超出太多,他要补回来时花上的时间也会很多,这会让他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