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阳还是走了,留下宝蓝在空旷的楼道中呜咽着。真正被抛弃的是她,不是由自己提出分手后感到庆幸的和阳。
“你没事吧?”王国从楼道的转角走到宝蓝面前。他手里拿着刚从开水房接来的热水,还冒着乳白色的氤氲。
宝蓝忍住泪,仰起脸问王国:“你看到了?”
王国尴尬的点了点头,将热水杯递到宝蓝手里。“对不起。”
王国的“对不起”让宝蓝很心酸,因为如此柔弱的词语为什么就不属于和阳。
王国怕宝蓝的情绪会因为自己方才的唐突而再次激动起来,于是知趣的转身要走。宝蓝恐惧看到背影,那会让她联想到和阳,会让她奋不顾身的自暴自弃。“王国,你有女朋友吗?没有就跟我在一起吧。”
这远比遭受“面包”袭击对王国的刺激还要大。他停下来看向一脸认真的宝蓝。王国知道她的动机,却不知道该怎样让她释然。“我不会趁人之危的。”王国很心酸的说。
宝蓝也冷却了下来,知道王国是在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谢谢你。忘了刚才我说的吧。”
重新接触到温润如流的阳光时,宝蓝也慢慢拾起了心间散落的碎片,重新铸造起防御的高塔。她紧紧的捂着王国递给她的热水杯。汲取着目光所及的一切温暖。
宝蓝还是病了一场,她发了一天的高烧。在有关失落的梦魇中徘徊着。失落的阳光,失落的季节,还有失落的年华。
下午宝蓝依然很虚弱,可还是强迫自己去采购画室所需要的画具。还好美术系女生宿舍旁边就有一个卖美术用具的小店铺。
一番砍价还价后,宝蓝买了一堆油画颜料,画框和油画笔。面对两个箱子的重物,宝蓝有些无从下手,别说现在自己体力不支,就算体力支的时候也搬不动这两个箱子。宝蓝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找了一遍。吴昊正在上课,画室里的男生都不太熟悉。只有王国。
犹豫了一下,宝蓝还是按下了王国的号码。一声“喂”字之后,另一边很安静的等待着。
“我是张宝蓝,你现在有空吗?”宝蓝心里还是很忐忑的。
“恩,我在宿舍里。”
“我把画具买好了,我一个人搬不动……”
“你在哪儿?我现在就过去。”
宝蓝告诉了王国自己在的地方,挂了电话。王国很快就到了,他搬起两个箱子,跟宝蓝去了画室。
早春的树发了芽,贯穿学校的河流里也漾出盈盈绿意,象新启的啤酒,沉淀的味道全部喷薄了出来。
在王国慢慢的向主楼移动的过程中,宝蓝趁隙去开水房打了杯热水,用的是王国昨天塞给他的粉色杯子。
到了画室,王国卸下肩膀上的重量,拍了拍手上的土,宝蓝将热水杯递给了他。“谢谢你,这是你的。”
王国脸上有些尴尬的接了过来,他还无法将宝蓝的话从头脑中清扫掉。忽然又想到什么,脱口道:“还有我的衣服。”
宝蓝有些费解:“衣服,什么衣服?”
王国是个内向的人,说话时身体不自然的多了许多小动作。“就是上次你跑到我们宿舍,吴昊拿走那件。”
宝蓝明朗的表情黯淡了下来:“你是因为想要回那件衣服才帮我的吗?”
王国急忙摆手说:“我只是才想到。昨天我也是无意间听到的你跟和阳的对话。对不起。”
宝蓝的脸上划过一道闪电:“你非要戳我的痛楚吗?”
王国更加不知所措了,悻悻的等着宝蓝发作。没想到宝蓝却笑了起来,“我是开玩笑的,你以为我真生气啦?”
王国当即松了口气,“你装的还挺像。”
宝蓝又跟他开了几个无关痛痒的玩笑,两个人便又各自回到了如常的生活中。没了波澜。还是无所事事的每一天。宝蓝才发现,即便失去和阳,她身体的各项机能也都很正常。除去一日三餐,无非是为怎样去除掉王国衣服上的油渍而苦恼。
一个星期三个半天的专业课,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宝蓝开始期待上课了。上课总比每天闲在宿舍里发呆要充实。专业课上,宝蓝每次都是最后一个才走。她拿着油画笔在画布上日复一日的铺陈着调和的颜色。每一朵颜色都像奇葩一样栩栩生姿。油画课结束的时候,换了一个学校外聘的老师,据说这个老师在北京有过自己的工作室。而对于自己选择的专业,那个时候的宝蓝还很迷茫。
刚刚开学的时候,宝蓝花费了很多钱在“面子”工程上,买了许多的衣服和化妆品。如今已然两袖清风了。还要为一张嘴苦恼。她不得不拖着姗姗去市场买了个价值十二元人民币的小锅,然后又买了些方便面和鸡蛋,准备节省度日了。
为了应付早饭,宝蓝从网上查找了茶叶蛋的制作过程。她和姗姗像两个玩过家家的小孩。兴奋的煮了一锅白鸡蛋,再把八角、大料、茶叶放在清水里煮开。去年冬天的时候,她们宿舍一时兴起想要每天涮锅吃,于是买了锅和火锅料。还分配了买菜的任务。可惜一场场大雪驱走了她们身体内仅存的勤劳细胞,最后蜷在被子里打盹的场面代替了热气腾腾的涮锅场面。连同锅都在不久后的一次查寝时被缴获了。唯一剩下的就是那一袋火锅料了。为了让鸡蛋入味,宝蓝将微辣的火锅料也倒了进去,煮了半个小时以后,隔壁宿舍都能闻到香味了。
换了新老师之后的第一堂课上,宝蓝就拿自己煮的茶叶蛋当早饭吃。宝蓝开了画室的门以后,第一个走进来的是王国。“没吃早饭吗?”
“恩,这是我自己煮的茶叶蛋,要吃吗?”宝蓝剥下鸡蛋的皮,将细腻光滑的鸡蛋举到王国面前。
“我吃过了,不用。女生宿舍还能自己煮东西吃啊,真幸福。”
“哪啊,宿管部的经常去查大功率。我们也是偷偷用的。主要是我马上就弹尽粮绝了,自己煮东西吃可以省钱啊。咱们学校的餐厅每次开学来都涨价,快吃不起了。”宝蓝总是很坦诚,常以“穷人家的孩子”自居。
“那改天我请你去吃饭吧,改善一下伙食。”
也许王国只是顺水推舟的说了一句,宝蓝的情绪却激动起来。“好啊,好啊,你可不要诓我啊。”为了让王国记住自己说的话,宝蓝死乞白赖的将一个茶叶蛋塞到了王国嘴里。常以蹭饭为乐的宝蓝是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的。
不一会画室的人来的都差不多了,新来的老师也以一副腼腆的样子登了场。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并没有惊世骇俗的外表和气场,仅仅是个普通人而已。而且比他的实际年龄还稍微老成了一点。发型是当今高压社会在男性中普遍流行的“地方支援中央”。身材也并非宝蓝想象中的高大魁梧,相对属于矮小型,但俗话说的好“浓缩的都是精华”。
新来的老师自我介绍时在弃置已久的黑板上画了一张自己的卡通形象:“我姓王,以后教大家动漫速写这门课。”
第一节课上,大家都好奇王老师北漂的经历,于是王老师声情并茂的讲述了自己在北京打拼的艰辛历程。在他的故事里有门板、老六和蓝朵。门板是主笔,老六很像我们画室的刘凯,蓝朵是个漂亮温柔的女生。他们一同度过了没钱时煮白菜吃的艰辛日子,和小有名气后每日忘我的大吃大喝。到最后因为梦想各奔东西的结局。
故事结束的时候,王老师神伤的叹息了一声。也许他想说,我们都回不到过去了。越想隐藏的却越是欲盖弥彰。宝蓝也很伤感,匆匆的回顾了与和阳在一起的经历,才发现还有梦想不舍不弃的陈放在那里。
自从那次课以后,温暖的睡床不再是宝蓝坚守的阵地了。她每天都泡在阴暗的画室里,看着梦想熠熠发光。她想作个漫画家,用图画诉说心间的故事。
王老师上课的时候,宝蓝总是很用心。她甚至忘了王国还欠他一顿饭的事情。画室的气氛越来越活跃了,江天一总会讲起他家养的猪和鸡。说起放假时每天都要挑猪粪的痛苦经历。王国就建议他家在猪圈里养上十几条狗,猪拉的粪让狗来吃,省得他来费力气。
宝蓝偶尔还会拿“潇洒哥”开玩笑。潇洒哥原名林健,家在湖南。他本人虽然矮小,却因为感情丰富,在诗坛叱咤多年而阅女无数。大家总是津津乐道潇洒哥身边的新面孔。据王老师说,在这座城市里,也有一个叫做“潇洒哥”的网络名人。相传,此潇洒哥早年因为感情受挫,导致精神失常,总是赤膊骑着28的自行车在街道上穿梭,他的标志就是头上戴着一朵红花。
在画室里,宝蓝仿佛找到了寄托。下课的时候,她也总是不舍离开,在一张白纸上用削尖的2b铅笔细细琢磨着。
今天王国等到大家都走了,忽然来到出神的宝蓝面前,“今天我请你吃饭。”
宝蓝反倒有些错愕,没想到王国还记得她的要挟。表面上推脱了几句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
然而半个小时以后宝蓝就有些后悔了,也不知道王国哪来的兴致,决定从学校走到市中心。不过一会的功夫宝蓝就已经腰酸腿疼了。路上他们经过了许多家结婚典礼机构,橱窗里面展示着美轮美奂的婚纱。仿佛是天使的翅膀飘落人间。旁侧的花篮在缤纷的灯光下一抹婀娜,两分瑰丽,将橱窗辉映的少许艳烈。就如同一场婚礼,美丽不凡。
宝蓝有些神往,却又坦然。一旁的王国配合着她缓慢的脚步,小心翼翼的问:“不介意我问和阳吧?”
宝蓝摇了摇头,“我们真的没什么了。”随后又装作鄙夷的看着王国,“身为男生怎么还这么八卦啊。”
王国脸又红了。“我觉得你没必要再伤心难过了。”
“为什么?因为他从来没有在意过我吗?我知道,寒假的时候他经常不联系我,总是我主动给他打电话。后来我生气的跟他说,以后可以不用抽黑熊的胆汁了。为什么?因为他胆子大啊。都不怕我担心,也不怕我伤心难过。我还要替全世界人民谢谢他,解救了可怜的黑熊。”宝蓝忽然指着橱窗里一件裙摆很大的婚纱问王国:“你觉得这件漂亮吗?”
橱窗里的灯光在那一刻全部亮了起来,橱窗边上的宝蓝就像是穿了一件纯白的婚纱,闪烁的织线缠绕着她,她在去往婚礼的路途上欢笑着。
王国带宝蓝去了市中心一个叫百姓人家的小饭店。点菜时宝蓝坦诚的说只要是肉就好。于是王国就要了一道爆炒腰花和红烧肉。还特意点了姜丝可乐,因为他知道姜对女生的身体好。
节衣缩食多日的宝蓝终于大开吃戒了,减肥的意念早就飘远了。可惜红烧肉有点咸,宝蓝不停的喝着暖胃的姜丝可乐。身心都随着那股深入喉间的暖流舒展了。王国很缓慢的咀嚼着食物,一如他平常慢热的样子。
吃过饭,两个人又换了一条路走回去。天色也渐渐黑了,路灯也一盏一盏的亮了起来。夕暮十分的薄雾仿佛是灯罩一般,将微弱的光亮囊括进去,如同肥胖的萤火虫。下班的人群在车道上拥挤着,制造着小城市繁华的假象。
宝蓝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叫,因为她看到了头戴红花的潇洒哥。只见潇洒哥骑在28的自行车上,用脚撑住地面,出神的望着远方。他果真是打着赤膊的,头上也果真戴着一朵红色的假花。路上并没有围观的人,也许在这个时刻“家”才是个更吸引人的词汇。
宝蓝兴奋的像一个狂热的追星族,拿出手机对着潇洒哥一阵狂拍。潇洒哥并没有将注意力转移到宝蓝身上,依旧用兰花指卷着他头上那多污秽的小花。
精神病患者总是反复无常的,王国怕宝蓝的举动会激怒潇洒哥,忙拉着她往回走。“他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兴奋的啊?”看着宝蓝潮红的脸,王国很不解。
“因为他是个执着的人啊,在这个时代里谁还会为了爱情将自己折磨至此,薄情的人到处都是,相比之下潇洒哥堪称这个时代与雷锋地位等同的楷模啊。”虽然是是句玩笑话,宝蓝却说得很心酸。
王国不由得握紧了宝蓝的手,这时两个人才发现,方才在一个非常自然的情境下,两个人牵起了手。
“你占我便宜!”也不知道宝蓝脑子里哪根神经搭错了,脱口而出的话让王国愈发尴尬了。王国放下他的手,继续向前走。
宝蓝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加快脚步跟上了他。“我给你唱首歌吧。”
“唱什么歌?”
宝蓝清了清嗓子,张嘴唱到:“小螺号,滴滴滴吹……”
王国笑了,“看你调跑的,都快到我家了。”
“小螺号,嘀嘀嘀吹。浪花听了笑微微。”
“非洲人民欢迎你。”王国忍不住笑起来。
宝蓝狠狠的捶了他一下,继续忘我的“滴滴滴吹”。两个人边说边笑,很快就回到了学校。看到墓碑一样闪着阴森绿光的主楼,宝蓝心中有了种寸草不生的荒芜感。王国执意要送她到宿舍楼下,宝蓝又重新感怀了一遍恋爱时的心境,在宿舍楼下忐忑的告了别。
进到宿舍楼里面,值班室对面有一面大镜子,宝蓝在镜子里看到不修边幅的自己,不禁有些懊悔。
姗姗试探的问宝蓝,跟王国有没有可能。宝蓝说,她跟王国在不同的世界,她也没打算办理去往那个世界的签证。
王老师的课进行了一段时间后,他想用系里的多媒体教室让宝蓝他们看一看日本漫画家是怎样进行创作的。
美术系的多媒体教室跟占座一样,先到先得。为了占多媒体教室,宝蓝特意提前去蹲守,好不容易在老师开门的时候第一个冲了进去。就在她得意洋洋的享受胜利果实,在偌大的
教室里转来转去时,走进来几个不认识的男生。
“你是哪个专业的,这个教室下午我们老师要用。”烫了一头纹理与非洲苦难人民有些相似的男生不屑的看着宝蓝。
“我们老师也要用多媒体啊,我第一个到的,谁先到谁就有使用权。”宝蓝不示弱的瞥着白眼。
“谁告诉你的,要想用多媒体是要提前在门上贴纸条的。我们上午就过来贴了,你没看见吗?”
宝蓝心里有些打鼓了,她明明问过其他人的,什么时候又变了规矩?“贴了纸条你们就有权利用了?那我在主楼上贴纸条,那学校是不是我的啊?”
就在他们争执时,不认识的人陆续走了进来。据宝蓝推测,应该是美术学的同学。美术系专业分两个方面,一个是艺术设计另一个就是美术学。显然他们人多势众,都虎视眈眈的看着孤立无援的宝蓝。
又过了一会,王国他们几个才到,但显然宝蓝已经占了下风,对方的老师当着王老师的面就站上了讲台。
美术学的画室负责人是个传说中有着娃娃音的内蒙女孩,她信誓旦旦的说自己贴了条子,请宝蓝他们几个出去,马上就要上课了。听她说话,宝蓝冷的直打哆嗦。
“凭什么我们出去,我先到的,要出去也是你们出去。”宝蓝故意加粗语气,以示与娃娃音女孩的区别。
王老师扯着宝蓝的手臂,他知道自己在学校里与正式讲师比起来没有分量,也不想宝蓝为了区区一间教室与人大动干戈。可宝蓝不甘心就这么败下阵来。她还想理论,却觉得背后空乏的没有支撑的力量。因为插画专业不受重视,连区区一间教室都没有使用的权利,于是委屈的眼泪就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宝蓝是被非洲人民的友好同胞推出来的,王国几个上前推开那人的手。就在他们相互推搡时,宝蓝忍住泪,默默的一个人回到阴暗的画室。她想变得强大,强大到不会让插画画室再受到任何人的欺辱。于是拼命的画画,在流畅的线条里勾勒力量的轮廓。
第一次用多媒体教室并不顺利,于是宝蓝吸取了教训,第二天早早的在门上写了使用的时间。之后就安心的回去准备下午上课了。
在宿舍里,来自江苏的女孩郁圆圆打趣宝蓝在冬天总是不穿bra,“小心以后下垂,用裤腰带都能别起来了。”
不得不承认她的形容很生动具体,姗姗边笑边说:“不会的,宝蓝胸围那么傲人,切下来都够炒两盘的,怎么能轻易下垂呢。”
一番嘲闹后,宝蓝真的开始担心将来身材走样了,于是特意穿上了久违的bra,心情愉悦的去上了课。
好事多磨这句话总是不会错的,这一次宝蓝又受了重创。在她去多媒体教室的时候,里面就坐满了人,还是平面设计的同学。其中就有和阳。
“我们先来的,你们还是回去吧。”对方的画室负责人是个胖子,身材魁梧了些,很符合人们印象中山东大汉的形象。
宝蓝真是气急了,“不是说谁贴了条子教室就归谁用吗?”
“谁说的,先到先得,不懂规矩吗?”对方用玩笑的口吻说的,宝蓝却觉得像个猴子一样被人耍来耍去,而且还是当着和阳的面。
和阳几乎没有看宝蓝,可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们两个人身上。等着精彩的画面上演。宝蓝尽量屏住怒气,与“山东大汉“商量:“我们昨天就来占教室了,人家说要提前在门口写使用时间,上午我就过来写了,这次就先让我们用吧。”
“那不行,我们这门课程就剩最后两节课,讲完课就没事了,你们就再等一等吧,一天两天都是等。”
宝蓝被气得失语了。和阳依旧坐在那里无动于衷,宝蓝在那一刻罹患了恨,是绝症,是晚期,是心中无法消融的冰。她不明白和阳怎么可以对自己冷若冰霜。
委屈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她转身狠狠的推开门走了。胸闷的感觉如同是在大火中挣扎逃生。宝蓝走出来的时候撞上了王国,王国在她百般躲避时还是看到了她满脸的泪水。
宝蓝的心情装在了漂流瓶里,王国在看到教室里的和阳时就解读了她内心的旁白。宝蓝的漂流瓶漂到了叫做王国的海。
王国拉住宝蓝的手,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离开了。和阳是介意的,所以他的目光才会一直尾随不放。
宝蓝不再憧憬未来了,也许连现在她都拥抱不住。总是失控的在未知的轨道上横冲直撞。她坐在花坛旁边,被早春的鲜花簇拥着,心下却索然无物。
王国递给她一杯奶茶,宝蓝熟稔的晃了晃,看着里面的珍珠在漩涡中旋转碰撞。“我不要珍珠的。”
“我不知道,我再去买一杯吧。”
宝蓝拉住了站起身的王国。“你看韩剧吗?”
王国无法适应宝蓝的跳跃性思维,“很少看,在家里偶尔跟妈妈一起看。”
“<我的女孩>看过吗?”宝蓝的眼睛里升起一片大雾,诡谲莫测。
王国摇了摇头,他的记忆引擎高速运转着,最后也没有寻到这部韩剧的蛛丝马迹。
宝蓝站起身幽幽的笑了,“你帮我跟老师说,今天还是没有抢到多媒体。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宿舍了。”
撇下怀上心事的王国,宝蓝独自回到了宿舍。她感到胸闷异常,冲进厕所里大肆的呕吐起来。她想要把心中所有的不快都呕吐掉,然后将最后的纯真也磨灭,让大家包括和阳看到不同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