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蓝在极其恐惧的状态中度过了一个晚上。好在和阳经过抢救并没有太大的危险。
当和阳被护士从抢救室里面推出来时,宝蓝彻底的舒了口气,但还是情不自已的掉下了眼泪。
虚弱的和阳伸出手,冰凉的指间轻轻触摸着宝蓝的脸颊。“我没事,不用担心。”
宝蓝握住和阳的手,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对不起,和阳。对不起……”
从和阳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粲然的微笑。“我说过一直以来都是我对不起你的。”
这种温暖对于他们已经生疏多时了,两个人好久都没有通过这么近的距离面对面的注视着彼此了。熹微的晨光透过窗户洒进洁净的病房内,疲劳的和阳渐渐睡熟了。
宝蓝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是王国在拨打她的电话。宝蓝拿出手机,把王国的来电设置成了呼叫转接。
宝蓝来到窗口,看到天空上飘起几缕稀薄的云。清风吹过,慢慢的,就散了
学校很快就对这次恶性事件做了处理。通知了和阳的家人,和阳的姐姐连夜坐火车赶了过来。和阳的姐姐叫和煦,她一出现在病房就因为心疼和阳掉下了眼泪。
宝蓝站在那里感觉很尴尬。她本来想悄悄的离开,还是被和阳的姐姐发现了。“你就是张宝蓝吧?我弟弟在我面前提起过你的。”
宝蓝疑惑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和阳。
“这么久了,你们还相处的这么好。这次我弟弟也是为了你受的伤,看来你对于他真的是非常的重要啊。”和煦有些吃味的对着和阳弯起嘴巴,但转而又对宝蓝露出了最真诚的笑容。“这次你也被吓坏了吧?我爸妈还特地交代说,如果有可能,这个暑假就让你去我们家那边玩呢。”和煦为人很热情,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说话。
躺在病床上的和阳也不搭腔,仿佛故意让自己的姐姐拿宝蓝当未来的弟媳看待。
就在和煦说起父母担忧和阳受伤的情况时,姗姗突然探了个头进来。“宝蓝,原来你在这啊,我刚才在这里转了一大圈也没找到你。”
“对了,宝蓝在这里陪了我一个晚上了,和煦你让她先回去吧。”和阳强撑着坐起身,冲宝蓝温和的笑了笑。
“你姐姐赶了一个晚上的火车,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我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昨天晚上肯定也是吓坏了。我在这里照顾我弟弟,晚上的时候还麻烦你们找个人来替我一下。”
“行,没问题。”姗姗答应的很快,她拉住宝蓝走出了和阳的病房。
和阳不舍的看着宝蓝离开了,又重新躺回到床上听着老姐絮叨。
刚走出病房的外面,姗姗就对宝蓝说:“昨天晚上王国一直在找你。”
就在姗姗说这句话的时候,宝蓝在楼道的拐角看到了王国。他神色忧伤的站在那里,远远的看着宝蓝。
医院的楼道里几乎没有阳光的痕迹,阴暗中弥漫着沉浊的空气。王国黯然的站在那里,表情悲伤的仿佛就要流下眼泪。
“昨天晚上是王国给我打的电话,让我过去接你,否则的话你跟和阳都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此时,宝蓝的头脑中充斥着王国转身离开的背影,那就是他所做出的选择,是他心底最真实的意愿。
宝蓝不想继续下去了,她不想让萧晨永远的横亘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宝蓝感觉很痛苦,向着萧晨的影子靠拢是她最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宝蓝没有理会王国,她拉着姗姗离开了医院。曾经的一切在宝蓝的头脑中都相继破碎了,辗转一圈,宝蓝发现自己依然是孑然一身。
回到学校里,宝蓝躺在床上睡得很沉,她真的希望自己可以永远的沉沦在梦境里,不会在现实面前伤心流泪。
一觉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宝蓝和姗姗急忙赶去了医院。
上午在宝蓝离开时,和煦还信誓旦旦的说会照顾好弟弟,可当宝蓝她们走进和阳的病房时,就看到和煦正躺在旁边一张空床上睡觉。
“她已经睡了一天了。吴昊来过她都不知道。”和阳故意压低了声音说。
宝蓝和姗姗都笑了,“没想到你还有个这么豪爽的姐姐。”
“今天晚上我在这里,姗姗带你姐姐回我宿舍休息。我还特意收拾了一下我的床铺呢。”宝蓝从宿舍里面拿了两个杯子过来,她捡起地上的暖水瓶就去楼道另一端的开水房打热水去了。
经过上午王国在的地方时,宝蓝的心忽然疼了一下。
从窗户吹进来一阵凉凉的风,撩起了宝蓝披散在肩上的栗色卷发。窗外是一片厚重的昏黄色,犹如沙尘暴一样覆盖了巨量而落的楼宇。
和阳叫醒了和煦,和煦揉着惺忪的睡眼同姗姗回学了校。
宝蓝坐在床边,给和阳削起苹果。宝蓝的手法遭到了和阳的嘲笑,不服气的宝蓝让他来演示一下,没想到和阳真的干净利落的削了个苹果出来。他将削好的苹果递到宝蓝手里,宝蓝又推了回去。
“这是给你吃的,况且我吃苹果都不削皮的。”
和阳淡淡的笑了,“刚才吴昊来时还给我削了一个呢,今天和煦一直都在睡觉,也没有人扶我去厕所。”
“你不早说,我扶你去啊。”
宝蓝忙站起身扶和阳从床上走下来。和阳的左肩上绑着绷带,他在移动时也许是不小心牵动了那里,和阳不禁皱起了眉头。
“很疼吗?我们慢一点。”宝蓝很担心的看着和阳。
和阳温存的笑了,他拍了拍宝蓝的头,仿佛是在安慰她。
昏暗的楼道里,和阳的一只手扶着伤口,一边慢慢的向厕所移动。宝蓝跟在一旁,怕突然出现的人会撞到和阳。
现在医院的食堂到了开饭的时间,楼道里到处都飘着饭香味,可是与消毒水的气味融合在一起就微微的有些刺鼻了。宝蓝的头昏沉沉的,在空无一人的楼道中,宝蓝看着和阳在地面上投下了颀长的影子,周围的光那么的柔软,犹如橘子瓣一样将和阳包裹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