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行。”老乞丐倏地爬起身,闪到林行风面前,忿忿道:“当初你可说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现在想变卦了,不行。”
“哈哈哈。”众人不由高声笑了出来。
方到这时,老乞丐才知上了林行风的当,再要撒泼也有些不合时宜了。把头一低,在地上“呸”了一口,又坐回椅子里了。
事端得以平息,辛直走到林镇麒面前,故意取笑道:“伯父,你看是不是该其他人试试身手了。”
“还试个什么啊?我宁愿相信这些人个个都比我强的。”林镇麒无奈叹道。
“爹,听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也可以去了?”林行风趁机探道。
“你。”林镇麒十分吃惊地把自己儿子看了一眼,道:“你若过得了我这一关,我就让你去。”
“此话当真。”林行风高声喊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就凭你哪点小伎俩,一套九风剑诀学了十余年,还是皮毛功夫。便是十个你,估计也难过为父这一关的,所以,你趁早打消此念吧!”
“哼?”林行风眉头一扬,折扇在手中转了一圈,文绉绉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今天我与辛兄相互交谈,我的武艺已大有进境,爹爹不该这般小看人的。”
“那你就来试试吧!”林镇麒轻屑道。
此时此刻,九风庄弟子心知林行风定然落败,谁不敢做声。敛声屏气地看着林行风走到兵器架跟前,先拿了一柄长剑,转过身来,朝空中挥舞了两圈,边舞剑边对着林镇麒,高声说道:“爹,你看的武艺是不是……”
“当啷。”林行风话还没说完,长剑就掉在了地上。
林镇麒摇了摇了头,道:“风儿,你莫要逞强了,还是听为父的话,趁早熄了此念吧!”
林行风将长剑捡了起来,重新握好,道:“爹爹只管挑选兵器与我比来就是,刚才不过是我一时大意而已。”
“哎……”林镇麒摇头叹了一声,倏地神色严肃道:“你只管拿剑刺我就是了,若我双脚动得分毫,便是你赢了。”
“那就休怪孩儿无礼了。”话音一落,林行风举剑就朝林镇麒胸膛刺去。
林镇麒没有丝毫闪避之意,眼见长剑离胸膛不过尺余时,看似轻描淡写地举手在剑背拨了一下,但林行风立时就像没头的苍蝇,直朝林镇麒侧面扑去。
见前面有其他九风庄弟子,林行风一时又收不住脚,只得把身往旁边没人处侧去,只听“扑通”一声,立时尘土四起。再看林行风,赶忙从地上爬起,站定身子,把身上疼痛处,揉了揉。再把林镇麒双脚看了一眼,心道:“爹爹不是说只要双脚移动,就算我赢吗?我何不拿剑去朝他脚底砍呢,不相信他脚都不抬一下。”
主意打定,林行风先是举剑朝林镇麒头上刺去,约有丈余时,一个变向,侧着身子便往林镇麒脚底砍去。
林镇麒冷冷笑了一下,双脚不离地面,身子却往地面倾去,一把抓住剑柄,身子猛地往回一收,将林行风连人带剑都拉了回来,手臂再微微一用力,又是“当啷”一声,虽然林行风手臂还被林镇麒捉着,但那长剑却掉在了地上。见林行风神情痛苦,林镇麒趁机,朗声问道:“服不服?”
“不服。”林行风大喊一声,抽出手臂,捡起地上长剑,忽地一愣,又将剑扔了出去。拿出腰间折扇,“啪”地一声,将扇子展开。
见此异动,林镇麒连同周围众人,都不由吃了一惊,众所周知,这林行风虽是武艺不行,但心思却是极为聪慧,莫非他要使出什么计策吗?旁边老乞丐坐在椅子上,眯眼看着奋战的林行风,不由地把头点了一点。
林行风手拿扇子轻轻扇了两下,趁林镇麒还在惊异之际,倏地将折扇掷出,那折扇在空中飞舞,宛若那闪动着翅膀的蝴蝶,但又如那离弦的飞箭,速度之快,在场的众人,都不由发出了一丝惊叹之声。
林镇麒反应过来时,扇子已近双腿,欲伸手将扇子拿住,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将身一侧,双膝往下一曲,扇子恰好从腿弯处飞过。
那扇子经林行风这么一掷,好似有了灵性一般,从林镇麒腿弯处飞过,又转向朝手中飞了回来。林行风伸手接过折扇,“唰唰唰”一练在手中转了好几圈,猛地又是一掷,扇子又朝林镇麒脚底飞去。
这一次,林镇麒早有防备,见折扇飞来,连忙将身子往下一倾,眼看就要将拿扇子拿进手中,倏地那扇子一变向,又飞了回去。
其实,林行风也知第一次扇子能近得林镇麒身,皆是因为他一时反应不及,待到二次飞出时,林行风也多了心眼,故意抛了一个短回旋,趁着林镇麒屈身之际,扇子飞回手中,连忙施展他那点轻身皮毛功夫,闪到另一侧,不等林镇麒起得身,然后就将扇子掷出。
如此一来,倒让林镇麒落了个手忙而脚不敢乱,刚欲屈身要将扇子捉住,那扇子却飞了回去,还未起得身来,扇子又从其他方向飞来,林镇麒只有躲避之力,却无半点奈何之策了。
一把扇子在空中来回飞旋,而本人则在一侧来回奔走,就好似那九天仙子在云中漫步一般。见此招果然凑效,林行风越发来劲,虽然当时难以取胜,但消耗林镇麒的体力却是游刃有余了。
虽然知道如此下去,自己必败无疑,但林镇麒爱儿心切,即使这般年纪,却依然拼了老命在全力闪避。
毕竟父子连心,林行风见父亲面色发青,汗水淋漓,虽心有不忍,但也不甘就此放弃。恰在这时,脑中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一边挥舞着手中扇子,一边高声喊道:“辛兄,赶快于我回房多去几把扇子来。”
到得这时,林镇麒已知自己必败无疑了,但即使败了,也是败得舒心,败得暖心的,人活一世到老,有什么能比在瞑目之际,看着自己的儿子能独当一面,更让人感到欣慰呢?林镇麒还在坚持,他的坚持只是为了儿子的成长,只是为了将儿子最为动人的那一瞬间永远铭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