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阁主,好久不见……”女子妖媚一笑,勾起万种风情,桃花眼溢着魅惑看着苏写衣。说罢,便转身离去,隐于茫茫夜色中。
苏写衣看着那婀娜背影,动了动嘴唇,终什么也没有说。她微微闭了眼,深吸一口气,又缓缓睁开,一切如旧,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就在此刻,远处径直飞来一枚黑镖,速度之迅疾叫人一时反应不过来。苏写衣怔怔地看着黑镖朝自己射来,竟动弹不了。好在兰无篱身手快,一瞬间把她拉向自己,拔下苏写衣发间的饰物,把那黑镖打落了。
苏写衣此刻也顿时清醒了,心底一阵阴寒油然而生,不住地后怕。好险!差一点就中了!她看向黑镖,又望向他们离开的地方,心中百般滋味。离昧,你终是这般恨我吗……
忽然,苏写衣好像记起了什么。她一看,果然……她蓦地转身,对上兰无篱,刚想说却被他抢先了。只听他轻声道:“感谢我。”
苏写衣看着他那张笑得到假的脸,咬牙道:“感谢你?感谢公子没经我允许就扔我簪子吗?”
兰无篱不置可否,低笑道:“你怎么就这么忘恩负义。我可是救了你的命。”
“是,这我承认。可是你救了我,却打碎了我的簪子。我们互不相欠!”苏写衣干脆地说道。要她道谢?没门!这只烂狐狸,分明是故意的!明明自己已经安全了,非要再用簪子打落黑镖。摆明了报复,太可气了!
“没想到琉音阁阁主竟是这么一个不讲事理、蛮横无礼的人,无篱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兰无篱摇着头叹气道,一副失望的样子。
“我也没想到无篱公子竟是这样一个小肚鸡肠、假仁假义的人,真是叫人意外啊!”苏写衣不甘示弱地反击道。
“泼。”兰无篱简简单单落下一个字。
“假!”苏写衣挑眉回视道。
兰无篱和苏写衣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两人看似面带笑容,情意绵绵,实际上却是火药味十足。而眼观人群另一边,气氛十分压抑。此刻夜袭的人离开了,留下了一头雾水的一干人。
这日照楼怎么会有人夜袭?那女子是谁?她说的千影宫是什么?这一切跟风掌门有什么关系?更奇怪的,是女子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她跟苏阁主认识吗?众人心中充满了疑惑,都等待着风莫发话,希望他能解释今晚发生的事。
风莫此时也是万般焦急无奈。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说。他怕万一将几肆的事情说出去,导致江湖混乱,那就不可挽回了。想了半天,他也只能敷衍道:“夜深了,各位先回房休息吧。这事明天一早,老夫定给大家一个回复。”没办法了,拖一刻是一刻吧。只能到时再找南临和兰无篱商量了。
众人一看风莫这般说,也无话可对,各回各自的厢房休息。可是,在这个茫茫夜晚,又有几个能真正睡得着的呢?
苏写衣与槿符回到了房中。苏写衣倚在榻上,久久不能平静。一想到刚刚那句耐人寻味的话,一想到差点要她命的黑镖,苏写衣便一阵寒意涌上。深深叹了一口气,睁开眼,道:“槿符,你说我该怎么办?”
槿符很聪明地想到一定是关于离昧,也就是刚才的妖媚女子。其实离昧曾经和阁主是很好的朋友。离昧的父亲本是朝中兵部尚书,后来被人揭露贪污军晌。祺帝一怒之下,将他贬为庶民,并没收其所有财产。离昧父亲一时接受不了,患重病一月不到去世了。母亲也因悲伤过度随后离世。
就这短短几个月,离昧从一个受尽宠爱的大小姐变成了一个父母离世的孤儿。她恨皇家的人,连苏写衣也不例外。离昧为了报仇,便流荡于江湖,想要学武。苏写衣曾找过她想偷偷接她回宫,可离昧果断拒绝,还对阁主恶言相向。阁主好几次想劝她,可都被拒绝。直到后来,阁主去乌山后,便再没有离昧的踪迹。
现在看来,她去了千影宫,并且地位不低。可槿符不明白,离昧是怎么找到千影宫的呢?
听了苏写衣的问题,槿符想了想,说道:“其实,阁主你没必要顾虑。离昧父亲贪污这是事实,阁主劝了她好几次,是她不领情,不干阁主的事。”
苏写衣揉了揉太阳穴,无奈说:“话虽如此,可我们毕竟朋友一场。现在一来,我和她居然要站在敌对双方的立场,这叫我要怎么办?”
“阁主,不管怎么说,是她自己一手造成今天的这番局面,怨不得阁主。阁主只管一心找寻几肆花就可以。”
苏写衣苦笑无语,槿符又说道:“若阁主到时下不了手,便不要管,不要看,离昧交给我就行了。”
苏写衣笑了笑,望向槿符,诚挚地说道:“谢谢你,槿符。”
槿符摇摇头,说道:“自从阁主救下槿符的那天起,槿符便发誓此生要随阁主永远,阁主有困难,槿符定当为阁主解决。”
苏写衣感慨万千。想当年,槿符只是个小宫女。偶然一次见她被其他人打得快不行了,便顺手救了下来。没想到,从此她便对自己忠心不二。很多时候,苏写衣相当庆幸自己当初这么做。
“恩,快到子时了。这两天你也辛苦了,跟着我从琉音阁到华州来,又被我差遣到皇宫。这一来一去实在辛苦你了。这两天你就好好休息吧,不用一直跟着我了。过个两三天,我们就离开。”
“好。”说完,槿符便离开了。
槿符走后,苏写衣盯着房梁,不动不语。半晌过后,似是喃喃自语,随后叹了口气,然后侧过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如幕布的夜空中闪着点点繁星,云层聚成了诡异的样子。偶然,风透过叶间的缝隙,发出沙沙地声音,树叶摇拂,地上的阴暗随着移动。
这个夜,注定了有太多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