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真情流露(1)
“要不要休息一下再走?”
“不用!”梓羽心急如焚地说。
已经在路上奔波了十天。这十天,梓羽女伴男装,一身戎装,混在郭悠南的侍卫中。连续地赶路,让骑着高头大马的梓羽腰酸背痛,一脸疲倦。刚才有一瞬间她头晕得差点拉不住缰绳,从马上跌落下来。
“原地休息半个时辰!”郭悠南恼怒地看着梓羽如白纸般的脸色,铁青着脸,不容置疑地下命令了。
“副将,不要耽搁时间……”
“你不看看你的脸色,坐在马上都摇摇欲坠了!你想昏迷着到军营吗?”郭悠南打断梓羽的劝阻,没好气地说!
梓羽知道郭悠南的好意,不再多言。倚靠着一棵树坐下,昏昏沉沉地竟然睡了过去。
“不要走,不要走,啊!”梓羽双手在空中乱舞,口里还念念有词。
“凌姑娘,凌姑娘!你怎么了?”听到她的声音,郭悠南慌忙跑过来。
梓羽用手拍拍胸口,镇定地说:“没事,做了个噩梦!”梦里面看见威王,胸口中箭,浑身是血,一步步离她远去。她就是看见威王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才吓得惊叫,想要伸手拉住他。
“还有多久才能到军营?”梓羽实在是心急如焚。
郭悠南看着梓羽毫无血色的脸,无奈地摇摇头:“过了前面的村子,再走个半日应该就能到达边境了。”
“出发吧!”梓羽晃荡着身子想要上马,郭悠南一把扯过她的手,“你干什么?”梓羽受惊地小声问道,顾忌地四下里看看。
郭悠南铁青着脸,把梓羽拉到御医坐的马车前,“上去!”见梓羽不动,他脸上的表情无可奈何地又变柔和了些,压低嗓音:“我的姑奶奶,你就上去吧!我在前面一样加快马速,毫不减缓,好不好?”
梓羽也自己也知道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前几日坚持骑马就是想催促着大家加紧赶路,此时得到了郭悠南的保证,也不再坚持,朝着郭悠南做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上了马车。
郭悠南当然知道这个手势就是“好,没问题”的意思,初见梓羽时,她的那些离经叛道的语言和手势,没少让大家吃惊。一想起在将军府里度过的那些日子,他的心里就会浮起了一丝温暖。但此时他没有时间再去回忆和思考这份温暖的原因,见到梓羽上了马车,心里顿时轻松了,立即招呼大家继续赶路。
黄昏时分,终于远远看见了营地。不一会,就有人骑马前来接应,一番盘查之后,领着众人来到军中。
“王爷伤势有否好转?”郭悠南看着身边焦急万分的梓羽,低声询向前来接应的人。
“尚在昏迷中!”来人一脸忧愁,叹了口气,沮丧地回答。
梓羽狠狠咬紧嘴唇,脚下的步子迈得越来越快,恨不得能立刻飞到威王的眼前。
“郭悠南,死小子!怎么才来?御医在哪?快进来看看王爷!”郑东气急败坏的样子让梓羽的心掉入了冰窖,那么好脾气的一个人,居然会嚷得如此火爆。好在郭悠南也不计较,迅速让太医们入了大营。
营帐内布置得很简单,望上去很空旷,只有一张大床,一个书桌还有一张餐桌配了几个板凳。梓羽注意到地上仍有一些干涸的血渍,心拧得更紧了。
“气息微弱,脉象不稳。”“伤口感染,体温过高。”“哎!失血过多,昏迷时间过长,身体似有透支状况。”众位太医细细把脉之后,频频摇头,威王的病情实在不乐观。可是兹事体大,皇上皇后特意吩咐必须治好威王,否则提头来见,心下甚是惶恐,于是纷纷提出自己的见解,希望通过会诊来解决这一个问题。
“王爷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郭悠南问焦虑万分的郑东。
“王爷带兵追击敌军,遭了埋伏。他让大家撤退,自己留下来断后,谁知道……就这样了。哎!”郑东仍是一脸懊丧,“王爷来到这里,白天要领兵击敌,晚上还研究兵书、地形,不眠不休数日,我怎么就没有早注意到他身体有恙啊?你看你看,谁都说王爷身体早就透支,气息微弱,铁打的王爷怎么就突然变得脆弱了呢!都怪那个不懂事的?”
郭悠南静静地听郑东念叨了一会,直到听到抱怨说起那个不懂事的,才出口诧异地问道:“哪个不懂事的?”
“哎,还不是那个……那个……”郑东支支吾吾地,不好直说。虽然知道王爷多多少少受了些感情的煎熬,可是这无厘头的事他一个大男人还真的是不好说呢,只好扭捏地掩饰着四处张望,想找个话题打岔一下。
“凌……,那个,你来了?!太好了!”没曾想居然让他在人群中看见了两眼微红的梓羽,心中顿时升起了一丝希望。幸好注意到梓羽的一袭军装,否则姑娘二字瞬间就滑出口。
梓羽朝他点个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又目不转睛地望着正被会诊的威王。他静静地躺在那里,脸色异常苍白,呼吸微弱,全无生气。她真想大声地呼唤他,摇醒他,可是太医们还在这里,她有所顾虑,只能抑制着眼底的泪水,静静等待。
“郑副将,我等出去给王爷配药了!”过了许久,众位太医才面色迟疑地准备退离王爷营帐,出去制药。
“好!有劳各位太医了!”郑东和郭悠南拱手道谢。
“王爷有救了!”郑东瞅瞅坐在床边关切地望着威王的梓羽,拉着郭悠南往营帐外走,嘴角的弧线向上翘起老高。
郭悠南感受到了郑东的轻松,也顺着他的眼神看见了梓羽,心里突然变得明镜似的,但是仿佛又有些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来不及思考,已被郑东拉出营帐。
“王爷,你怎么睡那么久?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羽儿啊!我来看你了。你的额头好烫,太医说你发烧了,伤口还感染了。你为什么不小心一点呢?我在这里一个亲人都没有,你不要抛下我,好不好?你快点醒过来。王爷!王爷!”梓羽坐在威王身旁不停地喃喃自话。
“王爷,你说话啊!你从来都不会对我那么残忍,不理我了么?我知道我很任性,为什么要到生死攸关的时候才感觉到你的重要!你说说话,好不好?只要你好起来,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是要我称呼你的名字么?只要你好了,我就叫你的名字:以翰!以翰!”王爷仍是一动不动,要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真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离去了。梓羽无力地趴在他的身上放声恸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