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们跟着教官沿着盘山路走到学校后山,后山这边山脚下有一片广阔的平地,堆积着乱石和长着茂盛的杂草,有两个学校运动场那么大,再往南走就是教官的部队所在,学校和部队隔着不远,长风往东一看,男生宿舍楼和部队的隔离关系只是一堵围墙,围墙也不算高。教官悄悄告诉大家,他们有时候也偷偷爬过来去学校食堂吃饭。
在那块荒地上,好几个班的男生都在,大家被分散成小组,长风、金志、李良三人被分到一组。教官指挥他们干活,他们也拿着铁锹卖力的挖坑。
“你们看,那是我们校长不?”李良指着远处一帮领导对长风和金志说。
长风一眼看去,一众人里有一个有点面熟的面孔。是那个老头!在校门口见过面的老头。但见他伸手比划几下,校长恭敬的点头,旁边有人走上前拿一条红色的绳子钉在地上,军训的范围就局限在绳子的范围以内。
“那老头是谁啊?校长都对他点头哈腰的,官儿挺大啊!”
长风摇摇头,表示不清楚,低下头挖坑。
“以前这边的这一大片地方都是坟场。”教官一边挖坑一边说。长风、金志、李良立马一个机灵,冷汗开始往外冒。本来渐渐淡忘的记忆和恐惧又如潮水般涌来,但是同干活的其他人立马被激起了好奇心。
“看到我们的部队了吗?那边也是,地方挺大的。”
“基本上学校不都是建立在坟场上的么?”同班的一个同学说。
“大多数学校是这样,但也有学校家建立在好的地方。听老班长说,是他的老班长讲的,这里是一片大的乱葬岗,有很长的历史了,后来人们渐渐的发展,乱葬岗的范围就被缩小了,只剩下这一片不知什么原因没有人敢占领,建国后这里兴建了你们学校,但是出过一件大事,挺邪乎,后来被人摆平了,上级领导挺突然的在这里建立了军事驻扎区。最开始我们部队专门在每个月月圆的晚上练习打炮射击,一晚上不停,挺奇怪的,但更奇怪的是就是打不准,怎么瞄都打不准。后来首长拿这个事批评部队,部队疯狂的练兵三年,专门晚上打炮,后来打准了,那帮前辈们俱都成了精英,拉着去全国范围军区比赛,从未失手!上级领导一高兴,拨款!在这边建了军区家属院,并为部队更新了设备。”教官说着,冲一边努努嘴,长风顺着一看,两栋设计大气的居楼映进眼里,就在军区边缘上。
“我说,你们相信世界上有鬼吗?”教官停下挖坑的动作,转过头来问这一班人。
大多数说不信,有几个还模棱两可,只有长风兄弟三个在一旁肯定的点点头,认真的样子还遭到不信的同学的嘲笑。
“哪里有鬼?你仨叫出来让我们长长眼,哈哈哈。”
长风不说话,金志和李良也是不吱声,他们静静的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目光中透漏出不屑。
“懒得计较,等着吧,他们要是有这个缘分,我保证他们拉一裤裆稀的!”李良拉过他俩讥诮地说。
“啥啊,你怎么知道人家拉稀?说不定是便秘呢。见鬼这东西说不定有奇效,能治好多年的老便秘。”金志说。
长风哥仨就在一边偷着笑,手上的动作不知不觉也停了。
“呦呵?你们三个笑的的挺欢啊。”教官把铁锨往地上一插,四下望了望。“你们十几个在这里挖个五米的战壕。”教官手一比划,“你们仨,跟我走,我单独给你们开小灶。”
教官一挥手,在所有人带着笑意的目光下,长风三个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这下好了,跟着他刨大坑去吧,刚才笑的太得意忘形了。
教官领着他们走了很远,来到一片空地,回头看了看挖战壕的那帮人,转过头来:“来,咱们挖一个两米深长宽各三米的大坑。”
李良嘴一咧:“干啥弄这么大?”
“有用,你们挖就行,别废话!”教官说着,往手上吐了两口唾沫,埋头开挖。
哥仨学着教官的样子,啐两口唾沫,拉开把式埋头挖坑。没有人说话,气氛有点尴尬,只有不断挥动的动作和往下可劲砸的汗珠子。
挖到一半,大家动作都慢下来。这时突然的,教官说话了。“话说,你们真的相信有鬼?”哥仨又一次停下来,拄着把手看着教官,教官也停下来。
“你信不信有鬼?”长风反问一句。
“说实话,我是信,但是我也没见过,也不好说。”
“那就是不信喽?”金志如是说。
教官嘿嘿笑两下,“你们为什么信?我刚刚问的时候,看见你们三个表情很严肃,很认真。”
金志和李良对视一眼,转过头来又看看长风。长风说:“给他说说?”金志想了想,又摆过头对着教官:“我们宿舍兄弟八个都信!昨天晚上刚刚信的。”
“你们啥意思?昨晚见鬼了?”教官一脸诧异,“鬼长什么样?”
“一个头!就只有一个人头!在空中飘着。”李良说,“我们昨晚一宿没睡,准备今天买点辟邪的东西。”
“对了。”李良转过头对着长风和金志。“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肯定没有时间出去买那些东西了。”
长风和金志一想,也是!
“教官,我们有事想求你一下。”李良说。
教官正睁着大眼不可思议,忽然听到李良求他,“你说。”
“我们要出去买辟邪的东西,一会就没时间了,肯定有很多的活计,我们想偷偷的跑出去,你帮我们顶一会行不?”李良认真的说。
教官寻思着,看着长风他们认真的表情。“你们没骗我?真的见鬼了?”
长风抬手一指,“看到那边那帮人了么?那个大白胖子,对,他是我们宿舍的大海,你去问问是不是真的。”
教官真的颠颠的跑去问了,长风看见庞浩一脸惊讶,赶紧拉着教官跑一边说去了,不一会,教官又颠颠跑回来。
“是真的啊!”教官又睁着大眼。三个人又是一顿点头。
“这样吧,去两个人,留一个帮我挖坑,这样被人问起来我也好说支你们办事去了,你们回来的时候,买五包烟,三瓶白酒,一些熟肉,这样正好把这件事圆过去了。”说着,教官掏给三人三百块钱。
“不用不用。”金志连忙摆手,“我们有钱,难得强哥你信任我们,我们请你吧。”
“别胡说,你们几个小犊子还没挣钱呢,把发票拿回来我还能报销呢,用你们的钱干啥。”
“没听说街边卖熟肉的还开发票啊。”长风笑着说。
“没事,随便找个地方扯张发票,把熟肉的价格写上去,我找老班长报销。还有,我以前出门的时候看见在英雄路那边有个佛堂,你们去那边吧,路不远,坐32路公交车来回一个小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佛堂旁边就是卖熟肉的好像,正好全弄过来。你们抓紧哈,一会从那边绕走,回来从二号食堂等我,给我打电话。”
长风和金志掏出手机记下号码,李良也记下。长风说我和金志去吧,李良点头说:我和教官在这里挖坑,你们路上小心。
金志给其他兄弟打手机说了一下,兄弟们都同意,说路上小心,又问了钱够不够,他说够,长风也想,能用多少钱?
打完电话,教官一挥手,“快去吧。”金志和长风转身欲离去,没走两步,长风拽住金志,回头看着教官,深情的说:“强哥,谢谢你……”
“别整那酸的,赶紧去吧!”强哥故作嫌弃的挥挥手。
长风二人悄悄的绕着干活的人从后山的侧边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