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七月下旬,距离开学还有一个月。这个暑假,顾念乔并没有回家,留在学校希望能找到一份工作。可是天不遂人愿,从七月初开始,顾念乔找了近一个月的工作,均以失败告终。
宿舍楼前的告示栏每天都会贴出各色广告,顾念乔已经算是这个告示栏的常客。除了通过报纸上面了解招聘信息外,有一半的信息是来自于这个告示栏。
告示栏的左下角有一则招聘广告已经被上面的广告纸遮住了大半,顾念乔隐约看见月薪三千的字样,心里一片惊喜,慌忙揭下附在上头的广告纸,这下便清楚地看到该招聘细则:
某娱乐会所招聘女性服务员,要求相貌出众,口才良好。
一经录用月薪三千,提成另算,可日结。
面试地址:心仪路5号,B座—105。
没有落款,也没留电话。看完这则招聘,顾念乔陷入矛盾之中。
不去,等于失去一个机会。
去,这则看似不正规的招聘,只留了地址多少会有些猫腻。
这样的当顾念乔和同宿舍的李玥已经上过不止一次了。
有的是要她们上班之前先交工作保证金,还有的说是高薪聘请,等真正去面试月薪才不到三百。
万念俱灰之下,顾念乔只好给李玥打电话。顾念乔将招聘细则一五一十地说给李玥听。没想到李玥却告诉了顾念乔自己的一份惊喜:“念乔,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在一家打印社做打字员,月薪800,包吃住,开学后可兼职!”“恭喜你,小玥!”顾念乔替李玥感到高兴,但转念想到自己工作未卜便惆怅起来,“小玥,你说,这份工作我要不要去试试,虽然我不太相信广告上面所说的高薪水,大不了最后被他们压工资,快开学了,不能再拖了,这回就是月薪300,我也做!”“是的,念乔,”李玥正在帮一位客人复印材料,来不及多说,只是简要地和顾念乔交代着,“你应该去试试,机会不等人,对了,从现在开始我就要正式工作了,那不和你聊了,等回去再说,我挂电话了,拜!”
电话另段传来盲音。顾念乔放下电话,有些失落。“死丫头,有了工作就忘了朋友!”
思来想去,顾念乔最终决定去碰碰运气。
顾念乔拿出压箱底的白色短袖连衣裙,这条裙子是她考上大学那年妈妈花费大半个月的工资帮她买的。顾念乔时刻珍藏,却很少舍得拿出来穿。
一身白色,胜似雪,看着镜中的自己,顾念乔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也是那么的楚楚动人。只是伏进书本太久,埋没了芳华。
口袋里所剩积蓄不多,舍不得打车,路近的地方也很少坐公交。顾念乔撑着一把遮阳伞,上了两次公交车,又走了有五百米,终于找到了招聘启事上所说的心仪路。
那是一个窄而狭长的弄堂,而B座—105,就在狭长的弄堂最里端。这里是S市的老居民区,大多数人家已经搬迁,只有少数守着祖业的平庸之辈还寄居在此。据说这些人是老S市民,多数以出租剩余的民房过活,就等着政府即将出台的拆迁政策,好打个漂亮的翻身仗,做回扬眉吐气的本土居民。
B座—105算是本座弄堂曾经大户人家的房子,入口虽然狭窄,但里面还算宽敞。当地的老百姓都叫它“姑娘楼”,是民国时期有名的妓院。
顾念乔问了好几个人B座—105怎么走均没人搭理,半晌只有一个老太太,见顾念乔是个白净利落的小姑娘,方才给她指点了方向。老太太是个热心肠,告诉了顾念乔B座—105的具体方位,却也好心劝诫:“你一个小姑娘家的到那里干什么,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整天进进出出的都是一些不三不四的男男女女!”
顾念乔被老太太说的心“咯噔咯噔”地跳,但她却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好意谢了老太,径直朝B座—105走去。
青砖墙的左上角贴着一块铜牌,上面写着B座—105。
“没错了,就是这里!”顾念乔嘴里念叨道。
抬头看门上的匾额,木质牌匾已陈旧,想必早有历史。
“清漪楼”斑驳的烫金大字,仿佛向来人诉说着这座楼堂的历史与沧桑。
顾念乔看着这金色大字,倒也没多想,低头便准备进去。无独有偶,刚跨进清漪楼的门槛,就险些被人撞倒。
顾念乔一阵手忙脚乱之后,用尽全身力气扶住门框,方才站稳脚跟,心有余悸。
那个撞上顾念乔的人,先是一脸的震怒,但当他看清对面是个皮肤白皙、尖尖下巴,清丽可人的女孩时,却又转怒为笑,脑袋不由自主地凑到顾念乔跟前。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顾念乔心里一阵恶心。
顾念乔也看清了这个人,三十岁上下,黑瘦的一张脸,蛮恨霸道。这张脸并不友善,顾念乔慌忙避到一旁,给此人让路。
没想到这人非但没有要走的意思,一双邪恶的眼睛始终不忘上下打量顾念乔。一边看,一边大声嚷嚷起来:“梅姐,你给我死出来!”
那个被称作梅姐的人听见外头叫她,丝毫不敢怠慢,慌慌张张从正厅小跑出来:“哎哟我的刘大少爷,什么事把您急成这个样子啊?”
顾念乔只见来者是一个四十岁左右,体态风韵的中年女子,穿着一件和年龄不太相称的粉色收腰旗袍,由于跑得过急,小腹的赘肉早已上下打颤。
“梅姐,你这已经欠我近半年房租了,好懒话我都说了一大堆,老子早就问过你,有没有能拿出手的货色,可你倒好,吓得屁股尿流,连声说没有。今天要不是被我撞见,我还真当你这儿都是些个像你一样人老珠黄的婊子。梅姐,我刘三强可以照顾你生意不好做,可你总不能欺负老子是个没见过市面的乡巴佬吧!”刘三强说完,便上前紧紧抓住顾念乔的手不放,一双贪婪的眼睛不安分地上下打量着她。
顾念乔越是害怕,这人的手越是收紧。顾念乔手腕被拽得生疼,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眼泪早已在眼眶中打转。
“梅姐,想必这位小姐是你的心头肉吧,就拿她抵债如何?这宅子老子免费给你做生意!”刘三强气焰异常嚣张。不料梅姐也丝毫不甘示弱:“好啊,这可是刘少爷您说的,只要她同意,您可以立马带走她!”梅姐也上下打量起顾念乔来,边诡异地笑,边啧啧称赞,“得,不错,是块好材料,刘少爷您还真是有眼光!”
顾念乔被梅姐看得浑身发毛,以她的直性子早就该跳起来和那女人对峙。但是手腕被刘三强攥得死死的,顾念乔很清楚自己正处在一个怎样的境地。在这紧要关口,她只好选择忍让。
梅姐的脸上露出邪念,却也提高十二分的警惕,当头便问顾念乔:“你来这里干什么?”
顾念乔何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虽强迫自己镇定,但最终还是被刘三强和梅姐颇为霸道的气势压到六神无主,只听见她结结巴巴地回答梅姐的问话:“我,我是来面试的,听说,听说这里招服务员,所以,就——”
“好,很好,你来的正是时候!”未等顾念乔说完,梅姐就粗暴地打断了她,“好了,你的面试通过了,你被录用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伺候刘少爷,我可以给你三千月薪,刘少爷那里吃香的喝辣的少不了你的,我想你也是走投无路才到这个地方来的,你今天可是捡到了大便宜了,小姑娘。”
说完梅姐便自顾大笑起来,却一点不改风尘女子的本性。她伸手抚弄了一下顾念乔的脸:“多好的年华,好好珍惜吧,否则再过些年,等你长到我这么大的时候,只会感叹春光短暂呢!”眼神有复杂的感慨,也有嫉妒与邪恶。
一个中年妓女的悲哀。
顾念乔有点可怜这个女人。
虽然如此,顾念乔心里却异常清楚,她今天来的这个地方说得好听点是娱乐会所,难听点那就是妓院。
妓院里装的当然不是服务员,而是职业妓女。
“不,我不愿意!”顾念乔大声抗议。
“高薪”对顾念乔来说可谓奢侈,那是母亲三个月的薪水。但她的骨子里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和妓院里的妓女挂上钩的,虽然,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和她面前站的梅姐一样有着许多不光彩的地方,但是她不能走上这条路。
“你放开我!”顾念乔已经开始挣扎,“我是来面试服务员的,不是来当妓女的,放开我,混蛋,放开我!”
“放开你!”刘三强力如蛮牛,小小的顾念乔哪里是他的对手。刘三强非但没放松,却霸道地将顾念乔往怀里一览,“妞,哥今天就是要抱得美人归!”说着反手将顾念乔拦腰抱起。
“梅姐,谢啦!”说着,刘三强将顾念乔夹在腰间,出了门。
顾念乔使劲地挣扎,哭闹,求刘三强放手,喊救命,均没人理会。刘三强依旧夹着顾念乔继续前行。
“你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里?”顾念乔一边挣扎一边哀求道。
“去哪里,看见巷口有辆车了?就去那里!”刘三强讨厌顾念乔又哭又闹的架势,为了阻止她挣扎,干脆腾出一只手缚住她的双手。
顾念乔哪里肯依,仍旧不停的蹬着双腿,大喊:“你这个坏人,快放开我!”
刘三强冷笑一声,却自顾钳着她向前走。
顾念乔绝望地垂下眼帘。
但她不是屈服的小猫。
她不要逆来顺受。
眼瞅着快要到巷口,突然,她急中生智,朝刘三强胳膊上狠咬一口。
刘三强痛得大叫一声,顾念乔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好痛、好痛!”刘三强痛得蹲到地上,骂道,“你这个女人下口怎么这么狠,老子上辈子欠你什么了?”
刘三强的胳膊被顾念乔咬下一块肉来,鲜血已经印红了他那白色衬衫。只怕再慢三秒等刘三强反映过来定不会轻饶顾念乔。
眼见自己的臂膀磕破了皮,顾念乔丝毫不敢怠慢,迅速爬起来拔腿就跑。
许是老天可怜顾念乔的遭遇,刚跑出巷口,刚刚还是骄阳似火,转眼间却是雷声阵阵,大雨倾盆。
顾念乔拼了命的跑,直到上了闹市区的柏油马路,才敢松口气。伞也掉在了清漪楼,顾念乔这才发现自己变成了落汤鸡。
雨点渐渐变小,天上又升起了太阳。只不过没有之前那么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被雨淋个透彻的顾念乔突然觉得这太阳是如此的温暖。想起刚才惊魂的一幕,顾念乔心有余悸。
恐怕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需要来疗伤,而不是出去找工作了。
许久没见到母亲,虽然顾念乔也很想念她,但是想到那个家,她就不想再回去。
母亲和多个男人有染,这是全镇人人皆知的秘密。
小时候她总会被别的小朋友骂成杂种。那时候,受了委屈,她就哭着跑回家问妈妈,她的爸爸是谁,她真的是杂种吗?
每每这时,妈妈总是认真地告诉她,“你有爸爸,只是他去了很遥远的地方!”
那时镇上好多小朋友的爸爸都去外地做生意,镇上人称之为“淘金”,于是顾念乔便问母亲,“爸爸是不是去了很遥远的地方淘金去了!”
每每这么问,顾念乔都看到顾西的眼睛里噙满泪水朝她点头。
后来她长大了,顾西就告诉她,爸爸在她很小的时候跟人上山挖煤出了事故死掉了。
直到现在,顾念乔只知道她的爸爸是挖煤的时候死掉了,具体死因,母亲从不愿细说。
顾念乔就这样边想边恍恍惚惚地沿着马路边漫无目的地走。
雨后初晴,路上到处是积水,一不小心便会被疾驰而过的轿车溅得满身泥水。
此刻,罗毅恒正火急火燎地开车赴约蒋弘一的约。
大老远就看见前方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长发女孩在机动车道上呈S线行走。
罗毅恒想绕过去,可她偏偏不配合地扭来扭去。“该死,遇上这种不懂交通规则的白痴真是倒霉!”罗毅恒嘴里骂着,干脆掉转方向盘,想要从女孩里端绕过去。
车子还没开过去,只听见女孩一声尖叫。
罗毅恒赶紧刹车,神经末梢不由得紧张起来。
站在车后的顾念乔满身、满脸的泥渍。当罗毅恒慌忙下车来看到的便是这个场景。
好赖不是一场车祸,否则实在是抹煞他的开车技术。罗毅恒看到顾念乔的这幅景象又好气又好笑,“喂,可不可以走路看着点,这是机动车道,不懂交通规则就不要乱闯,免得以后被车撞了赖在别人身上。”
顾念乔二十年来所受的委屈还不够多么,一天之内却又碰上如此多倒霉的事情,之前是险些失身,后头又差点命丧车轮。顾念乔怎能不感到委屈。
“你把我的裙子弄脏了,还骂人,你也是个坏人!”顾念乔边说边委屈的大哭起来。
罗毅恒何以见过这场面,多年见不得女人哭的他心里也是一肚子的火。“哭哭哭,哭有什么用,我弄脏了你的裙子是吧,我算是碰上无赖了,赔你裙子就是!”罗毅恒已是火冒三丈,气呼呼的去上衣里袋陶钱包,在他看来这个女孩子哭闹无非是想索取到一些赔偿。
罗毅恒从内心深处鄙视这种女孩。掏出钱包翻开,正妄想着用一沓百元大钞去砸对方的脸,却发现钱包空空,除了几张信用卡外,身无分文。
罗毅恒暗骂自己,本想长脸却沦落到如此丢脸的地步,已多年习惯不带现金,出入都是高级场所,所有的消费都是信用卡支付,每月会从他的银行账户自动扣除。对于红彤彤的百元大钞,他现在想来还真是陌生。
无奈收起钱夹,尴尬一笑,见女孩的脸上又是泥又是泪的,也不忍心再伤害她。罗毅恒这个人从来不欺负女人,答应了别人的事就一定会兑现。他于是从车中取出纸笔,干净利落地写下一排数字,递给顾念乔:“这是我号码,我现在有急事需要去处理一下,你可以拿着它过后打电话给我,我一定会赔偿你一件价值不菲的裙子!”
说完,也不耽搁,跨上车子,便走了。开了好远才敢从后视镜中看那个女孩。女孩正在用手清理脸上的污泥,方才想起自己连一块纸巾也没递给她。
望月酒吧,蒋弘一正坐在头等包厢等罗毅恒。
见罗毅恒一脸不高兴地走来,便问:“怎么啦,哥们,遇上什么烦心事了!”
“你丫的催的那个紧,害我差点失身!”罗毅恒退了鞋子,换上服务员专门准备的软拖,退去西装让服务小姐拿了去,方才坐定。
蒋弘一已经五年没有听说过任何关于罗毅恒的花边新闻,倒是自己常在他面前出丑,这回总算泄了底。蒋弘一脸上一阵窃喜,“你爷爷的,快跟哥们说说详情!”
“详情!”罗毅恒看了蒋弘一一眼,满脸的鄙视,“我这辈子除了对我的车技守身如玉,对女人早没感觉。哥们今天开车差点撞了人,不过首先声明啊,可不是哥们的错,那人天生是个脑残,走了机动车道还不安分,害得哥们开车打了个大弯,人是没撞上,就是溅了一身泥,哭哭啼啼的让人心烦!”
“让你心烦?”听了罗毅恒一番叙述,蒋弘一却是心里痒痒的,“那后来呢,有没有带人家去洗个桑拿,买身衣裳!”
“去你的,老子还不是被你催的急,一摸身上全是卡,连赔给人一条裙子的钱都没有!”罗毅恒是一脸的抱怨,“若不是你老蒋一会一个电话的,我肯定不会留下那串号码了,说不定这个女孩就不依不饶的找我麻烦!”
“谁会找你麻烦啊,要是漂亮妹妹就给哥们留着,我替你摆平麻烦!”蒋弘一倒是心甘情愿地接受麻烦,否则也不会十万火急地约罗毅恒出来替他解决家庭危机了。
蒋弘一花心,圈子里人尽皆知,老婆越是看的紧,他越是忙里偷闲出去风花雪夜一番。罗毅恒已劝过他多次不要在阴沟里翻船,可蒋弘一哪里听得进去,依旧乐此不疲的穿梭在烟花柳巷。这种低级场所,配上蒋弘一的身份实在有些不伦不类。没想到弘一集团的富二代却害怕富家小姐缠着不放,最后落得个不好收场,只得被迫去结交一些风尘中的女子。蒋弘一自以为她们懂行规,知道好聚好散,贪图的无非是个“钱”字,没想到,这回这个叫柳金的姑娘却认了真,知道蒋弘一的身份之后便硬是嚷嚷着要嫁个他,结果闹得家里家外全都知道了,他老婆苏娅更是闹得天翻地覆。这回是不好收场了,岳父那里也交代不过去,只好请罗毅恒出面调解。
“你爷爷的,好事从不记着我,一碰上这档子事,就请我出山,早晚我的名声被你丫的搞臭!”在听了蒋弘一简要的交待之后,罗毅恒虽恨铁不成钢,但蒋弘一当真遇上麻烦,该管还是要管的。谁让蒋弘一和自己是八拜之交,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呢。
兄弟有难哪有不帮的道理,救蒋弘一与水火之中,罗毅恒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自打蒋弘一和苏娅恋爱以来,蒋弘一在外头欠的花债,大多数是罗毅恒在帮他背黑锅,搞到最后,苏娅天天劝蒋弘一不要和罗毅恒来往,还扬言罗毅恒胆敢教坏蒋弘一就跟他势不两立。所以,今天蒋弘一发生这档子事,苏娅多多少少会怪到罗毅恒身上。
“这回你得真的帮哥们一把,苏娅天天和我闹离婚呢!”蒋弘一声不高,语气里有哀求。
“你爷爷的,哥们的一生清名全被你小子毁了,这回别指望我给你背这个黑锅。你那老婆已经把我当成洪水猛兽了,这回我要是还替你背这个黑锅,我******还有什么颜面见人!这事,你爷爷的别来烦我!”
罗毅恒就要起身离开,蒋弘一却是不死不活的模样,冷言道:“哥们,你若是想看着我家破人亡那么就走吧!”
这句话突然把罗毅恒镇住了,他想,蒋弘一虽混蛋但他和苏娅并没有闹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况且苏娅本来爱蒋弘一爱得死去活来,哪里舍得就此罢手。她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罗毅恒已经领教过多次,吓唬蒋弘一的雕虫小技。可偏偏这蒋弘一就害怕苏娅这招。每每苏娅寻死上吊闹离婚,蒋弘一还当真就怕了她。
蒋弘一虽花心,但对苏娅,付出的确实是真爱。
“哎,”罗毅恒叹口气,拿蒋弘一没辙,“好吧,哥们这辈子没想要再找女人,烂人就做到底吧,再帮你最后一次,不过,你给我记住。不允许再有下次,你若真想玩,就到外头养一个,现在的女大学生被包养的大有人在。她们多半是为了有人供她们花销和平平安安把学业完成,只要你不把自己卖出去,没人会找上你的门!”
“走吧,带我去见柳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