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子时了,侯凌峰抬头看了看外面,停下了御笔,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许是累着了。
“皇上”声音是从殿下传过来得,侯凌峰的目光越过了眼前那堆积如小山般的奏折,目光触及身上披着锦镶银鼠皮披风的沁云,点点的雪花还在那披风上闪着光。
“哦,是珍妃啊。你怎么来了?”侯凌峰声音懒懒的,有了些许的困意
“臣妾得知皇上今儿去了竹喧归,据说姐姐有些触怒龙颜,臣妾担忧,夜不能寐,心里面很是烦躁,便独自去了御花园随处走走,在途经宣政殿的时候见着这还闪着亮光,便猜想皇上还未安寝,便信步走了过来。见着了门外的两位公公,方才肯定皇上还未休息,臣妾怕打扰了皇上,便自作主张,没有让公公们通报,就进来了。皇上,不会怪罪臣妾吧。”沁云柔柔的道,嘴角的星月般的璀璨笑意。
“罢了。”侯凌峰挥了挥手。
“皇上,臣妾特地泡了雨前龙井,皇上为国操劳,这么晚了还在批阅奏折,一定困了吧。喝杯茶,休息一下吧。”沁云慢慢的走上前,在堆满奏折的御桌钱停下了,把茶杯举在头顶,侯凌峰接过了茶“爱妃何必如此拘谨,到朕旁边来吧。”声音还是懒懒的,沁云乖巧的倒了侯凌峰旁边站着,解下自己的披风,轻轻的位侯凌峰披上,一不小心,沁云的指尖触及了侯凌峰的颈部,侯凌峰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肩,沁云慌忙跪下“皇上恕罪,臣妾冰着皇上了罢。”语气有些惶恐。
侯凌峰轻轻的扶起了沁云,握住了她的手“爱妃的手怎么这样冰?”侯凌峰蹙了蹙眉,取下了沁云刚刚为他披上的披风轻轻披在了沁云身上。沁云有些不知所措,惶惶道“臣妾刚刚走过来时,有些起风了,许是没有留意,便凉着自个的手了。”
“这么冷,便不要出来逛了,偏偏要受这个最。”侯凌峰责怪中有关怀。
“谢皇上关怀,臣妾只是担心皇上还在气头上,,想着皇上也许会有些怪罪姐姐,便替姐姐来替皇上赔罪,姐姐的性子是有些倔的,皇上还望莫要怪罪。”说着眼角竟有了些许的泪花,侯凌峰意味深长的看了沁云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伸出了手用指腹轻轻拭干了沁云的泪水,沁云白皙的面庞不含一丝杂质,面庞如玉般润滑,点点泪光在乌黑的眸子里闪闪发光,乌黑的发丝中几支金步摇存托得整张脸有些梦幻的美,侯凌峰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端详沁云,竟不自觉的说道“比起浣儿,你却是乖巧得多。”但是这个乖巧是什么意思,恐怕只有侯凌峰自己知道了。沁雅是真诚的,虽不乖巧,却是真性子。**的妃嫔乖巧的总是太多了。“爱妃,很晚了,天业凉,朕陪你回珍雨楼安寝了罢。”说着侯凌峰便搂着沁云离开了宣政殿,沁云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有一抹红晕。
侯凌峰没有吩咐备步撵,只是静静的搂着沁云,一步步走向珍雨楼,雪花飘落在他们的披风上,脚下的积雪“咔嚓”作响,侯凌峰不曾言语,轻轻的为沁云拂去发丝上的白雪,在侯凌峰的手指触及沁云的一刹那,沁云忽然觉得无比的温暖,原来她要的幸福就是这么简单,只是这样就够了,可是为什么这样简单的要求却也要自己用尽心思才可以得到呢?心里忽然莫名的悲哀了。
次日清晨,送走了侯凌峰,沁云便急急忙忙的吩咐了坠儿更衣,坠儿一边为沁云梳着发髻,一边不解的问“主子,才辰时,不再躺会儿吗?”沁云理了理搭在胸前的发丝,冷冷的说“去昭阳殿,好戏要开始了。”
“什么?”东敏言握着茶杯的手不禁紧了紧,烫的她的手有些微微发红了“那个贱人,皇上果然还是去竹喧归看她了。”
“姐姐,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自个的身子。”沁云在东敏言身边轻轻拍了拍东敏言的手“皇上宠她,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谁叫人家肚子里还有皇家的子嗣呢。”说着幽幽一叹。
“那个贱人,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手段。杀了我的孩儿,还可以得意如斯。”说着狠狠的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碎片溅了满屋。
沁云见了,微微抿了一口茶“姐姐,在此处置气有什么用,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罢了,倒不如宽了宽心,就当没有这事罢。”
“没有这事?我的孩儿活生生的就这样没有了,可以当做没有这事么?”泪水早已溢满了东敏言的眼眶。东敏言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惨白的嘴唇渗出了点点血迹,说罢便大步跨出了这昭阳殿,沁云自顾自得安静的坐着,又抿了一口茶,嘴角微微的上扬。
小梅急忙拿了水蓝色的织锦皮毛斗篷追了上去“主子,天这么冷,披上吧。”东敏言依旧没有停下脚步,雪花点点的洒落在了她乌黑的发丝,整个大地是一片白茫茫的,光线刺得眼睛有些生生的疼。
“辰妃娘娘,请稍等,章太医在给我家主子请脉呢。”双儿急忙拦住了闯入竹喧归的东敏言
“请脉?”东敏言冷哼一声“杀了我的孩儿,还可以这样安心的情脉?这个贱人。”说罢,一巴掌给双儿打过去,双儿一个踉跄就倒在了雪地上,东敏言大步走向了沁雅的寝宫
“娘娘,今日可能会有一些困乏,怀孕的两三个月是有些困乏正常的,微臣为娘娘配了一些玉露香,可以缓解困乏。”说着宇轩递上了用玉瓶“娘娘,若是实在困乏,就闻上一闻。”
“谢过章太医了。”六月接过了玉瓶,沁雅微微颔首,六月便把玉露香放进了柜子。
“那微臣就先告退了。”章宇轩整理好了药箱,向沁雅做了揖。沁雅微微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宇轩退到门口正好与刚刚进门的东敏言撞了个满怀,宇轩见者东敏言的装束,便微微行了行礼,东敏言也不理睬,径直走向斜躺在软榻上的沁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