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鸾可任意幻化,她的毛可拔不光。”秦渊趣笑道。
“还说,你跟那鸟是不是沆瀣一气,看你跟她那么熟的样子,一定就是。”韩真儿这会倒想起秋后算账了。
“师姐放心,下回她来,我一定抓住她让师姐出气。”秦渊心情大好,看韩真儿也顺眼了几分,赶紧故作讨饶道。
韩真儿立时抛给他一个算你识相的娇俏表情,接着又回头逗弄一群小东西。
韩湘子轻咳一声,向秦渊道:“小渊,你既回山,择日为师领你前去未央峰认祖归宗,注册道籍,明日起,为师亲自教导你。”
“是,师父。”秦渊起身执礼,心中无限欣喜,他千盼万盼终於等来了这一天。
韩湘子扫了堂下众人一眼,肃容道:“未央,净明,新华,剑池,丹阳几峰近年都出了不少年少俊杰,你们的功课也要加紧了,我紫木峰不求英才,也不能出庸才。林儿,你杂务太多,也该收心练功了,你二师弟已经突破在即,马上就要直赶于你,你身为大师兄可要作出表率啊……欣儿,你们两姐妹火候尚浅,好生磨练才是,凝气仅是大道之始,万不可生骄。”
堂下众人纷纷领命。
韩湘子言罢,与莫颜携手退堂离去,想来是让门下能放开玩闹,好生相聚一回。
“小师弟,她们好像都不怎么听话啊,一定有什么秘诀,对不对?”
“小师弟,这猴子怎么有三对耳朵?”
“小师弟,还有别的灵兽吗?”
大堂中,秦渊被两姐妹左右围绕,左问,右问,耳畔尽是莺声燕语,他一时彷若在飘摇在云端,满心欢喜,只觉此生难有这一刻的满足。
王林袖手一旁,瞧着热闹,不时搀合着逗弄一下小东西,也是欣悦无比。
一大早,秦渊一个人坐在紫木峰山门玉阶上,满山的琼花飞玉,晶莹纯粹,洗尽天地铅华,银色的世界让人摒弃了所有杂念。
天青,地白,远山红,他的心在这冰冷彻骨的寒气萦绕中,却是温柔若水。
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东西,端详了又端详。良久,他收回手中的东西,又取了一个出来。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彷彿怕惊动了他似的。
一双暖暖的小手蓦然捂上了秦渊眼睛,香呼呼的热气喷在他耳际,只听一声清脆俏皮的声音道:“猜猜我是谁?”
“不用猜,定是真儿师姐。”秦渊嘿然一笑。
“讨厌,大师兄还肯配合人家一下,你跟二师兄都是木头,哼。”韩真儿顿时气呼呼地甩开了手。那娇憨的声音,足让秦渊联想出她此刻含嗔薄怒的可爱神情。
“真儿师姐起的早,又想到什么好玩的?”秦渊替她挥袖扫开一旁台阶上的雪粉,韩真儿也不客气,笑吟吟地一屁股坐下。
“那几只小东西可难缠了,特别是那只死猴子,肚子大的不像话,一口气吃十多个桃子还不够,还有……那鹦鹉嘴巴可坏了,乱叫个没完,天亮才歇息,唉。”韩真儿大吐苦水。
“没关系,师姐哪天厌烦了,师弟就把她们送回奴兽谷去。”秦渊嘴上随口安慰道,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暗忖恶人自须恶人磨啊。
几年前两人间的旧事,纵然他不再耿耿於怀,却是水过留痕,在他心灵深处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咦,你拿的什么?”眼尖的韩真儿突然发现秦渊袖下有个木头样的东西。
“没……没什么。”秦渊下意识地拢了拢袖子。
韩真儿却是不由分说,伸手一把就夺了过去,一瞧,却是一只半尺大小的女子持紫木雕,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她拿着看了半晌,神色有些古怪地瞄着秦渊道:“说,你怎么有姐姐的雕像……我知道了,是你雕的对不对?”
秦渊见状无奈点头.韩真儿歪头瞧了瞧秦渊,粉脸忽然兴奋地红了起来,娇笑道:“嘻嘻……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偷偷喜欢姐姐,是也不是?”
“哪有,胡说.”秦渊的脸刷地红了个通透,彷彿被人偷窥到了最隐秘的心事,顿然大急,伸手就要去抢回小木人。
“我要去告诉姐姐,嘻嘻。”韩真儿轻身飘起,作势就要往回赶.秦渊大急,横身张手虎扑之势挡在了台阶前,韩真儿眼珠一转,飘退了开去,往山下奔去,还回头道:“抓到我,就不告诉姐姐,咯咯……”
一蓝一紫,两道人影,就在雪坡林地间追逐起来。
韩真儿拥有凝气九阶的修士,怎是秦渊能企及的,在茫茫雪林中追上了一盏茶工夫,依旧捞不到只衣片角,只能瞧见一片紫烟飘忽来去,丢下一串又一串银铃般的娇笑声。
“师姐,不公平!”在山崖尽头,秦渊大口喘息着,停下脚步。
“那好,我们都只用脚力。”韩真儿远远冲他招招手,又掠了回来,说罢又跑了出去,她倒是守了信,一路满是深浅不一的脚印。
秦渊诡秘一笑,激荡起全身功力,十丈距离瞬息而至,一把抓向了猝不及防的韩真儿。
“哇啊,你赖皮……”韩真儿反应神速,一个闪身横移,却是依旧被抓住了背后衣襟,秦渊却是失力扑过了头,两人顿时失势,翻滚着,在雪地上摔成了一团.在坡地上连翻了十多个滚,两人重重撞上一棵松树干才停了下来。
秦渊抱着一团香软,脑子里一片迷糊,“嘤咛||”一声娇吟陡然唤醒了他的神智,始抬头,却与一双羞恼的美目撞在了一起。
“放开我!”韩真儿又羞又气,只觉浑身软绵绵地使不上力,任这坏傢伙压在身上,双手无力地推挡着,好不难受。
秦渊一个激灵爬了起身,伸手去拉韩真儿,却给她一把拍开.忽然回复力气的韩真儿一骨碌爬了起来,拍拍身上雪粉,整整衣襟,恨恨地瞪了手足无措的秦渊半晌,扬了扬手中的木人,咬牙道:“臭小子,我不还你了,哼。”
“师姐……”秦渊垂首窘迫难当道。
韩真儿跺跺足,一阵风掠往山上,很快不见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