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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2、卖母求荣我不干

眼看那匹小心翼翼的就要走到跟前,忽然公孙瓒一下子坐起身来,一张满身血污的脸异常的狰狞,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匹即将上前的狼,他现在眼神像野兽一般,赤裸裸的全是杀意和暴戾。

“嗷嗷嗷……”那匹狼顿时被公孙瓒一眼吓的夹着尾巴,嗷嗷惨叫着飞奔而去,它这么一逃跑,所有的狼都跟着逃跑惨叫着奔逃了起来。因为它们的王都死在了那个人的手中,它们那里还敢跟那个人拼斗?

“噗通”看着逃跑的狼群,公孙瓒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然后又无力的栽倒了下来。幸好他的意志力异常的坚韧,不然任由那匹狼过来的话,给他补上一口,那可就真的没命了。在狼的面前装死是没有用的,你能做的便只有比它更凶,比它更狠!公孙瓒做到了这些,所有他才能活下来。

夕阳如血,斜照在芳草连天的草地上,微风吹过小池塘中泛起了一片红彤彤的血色涟漪,不知是被夕阳映射的呢?还是被狼血染成了红色。这个问题公孙瓒显然现在没空去追究,眼看着太阳即将落山,在这个危机四伏的边缘草地上,夜里没有丝毫的防范措施,自己这个垂死之人和那些孩子都会死的。

恢复了一点力气的公孙瓒缓缓的坐起身来,伸出几乎僵直的双臂,用力的推着狼王的尸体,好不容易才将两条酸软无力的腿抽了出来。然后他艰难的向池塘边爬去,他已经站不起来了,他的胸口和后背被狼王抓的稀巴烂,他每爬一下都要忍受着胸口莫大的痛苦,疼痛不停的刺激着他每一个神经,如果他不是有钢铁一般的心志,这样的痛苦他根本忍受不住。

“秋儿、秋儿……”无比艰难的爬了良久良久,公孙瓒终于爬到了池塘边,他开始扯着有些沙哑的嗓子死命的嘶喊道。

池塘对面的小孩子们依旧聚集在一起,虽然他们看到了有箭矢射击,看守他们的狼也走了,但是却也不敢跑,因为他们怕被狼再咬着拖回来,那滋味真的不好受。准确的说,他们也丧失了生的希望!

“谁、谁在喊我?”秋儿猛然听到好像有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在喊他,急忙四处张望了一番,可是空无一人,他急忙向发声的地方好奇的问道。

“秋儿,我、我是公孙瓒。我在、我在池塘对面,狼群被我杀跑了!”公孙瓒看着不为所动的秋儿,急忙用尽全力的高叫道。

“阿瓒少爷,真的是你吗?”秋儿闻言大喜,急忙站起身来向池塘对面看去,果然看到一身鲜血的公孙瓒爬在池塘对面的草丛中。当即十分欢喜的冲左右的孩子叫道:“我们得救了,公孙少爷来救我们了!”说着他快步绕开池塘,向公孙瓒的方向跑来。

“我们得救了!我们得救了!”其余的孩子也欢呼着,然后跟着秋儿向公孙瓒这边跑来。

“阿瓒少爷,你没事吧!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秋儿艰难的将公孙瓒扶起,关切的问道。

“死、还死不了,不过现在我们还没有脱离危险,你们要听我说的做!”公孙瓒看着围过来的孩子心中稍安,勉勉强强的能说出囫囵话来。

“少爷您说吧!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自然对你的话惟命是从!”两个略显年长的孩子越众而出,抱拳朗声道。

“你们两个现在就回去,告诉大家我们还活着,然后让大人们来救我们。你们可要跑快点,天黑之前一定要出草原,不然可就十分的危险!”

“我们知道了!”两个略大的孩子应了一声,也不再多说什么,行了一礼便急急忙忙的跑开。

“你们也别闲着,去多找些干草柴火,一定要把火升起来,这样多多少少能阻挡住野兽的进攻。另外把那些羊也牵过来,实在不行也可以用它们顶替我们送入野兽的嘴里,这样或许我们能坚持到大人们来救我们。而且不能用火烤肉吃,能忍就忍住,忍不住就先啃几口生狼肉,这一点尤其重要,都要记清楚了!”

“是!”小孩子们都十分听话的应命,然后纷纷行动了起来。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不多时小池塘边便升起了几堆篝火来。看到篝火升起,公孙瓒终于坚持不住,头一歪晕倒在正照顾他的秋儿的怀中。

“呜呜……”公孙瓒迷迷糊糊即将醒来的时候,便听到身边有人正在低声抽泣着,他微微的睁开眼睛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回到了家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后,他扭头向一边看去,却是母亲正守在他的榻边,这时正微微低着头默默的流泪。

“娘亲别哭,阿瓒没事!”公孙瓒微笑着冲母亲说了一句。

“阿瓒,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你已经昏迷了二天,差点没把娘给吓死!”母亲闻言急忙抬头,看着公孙瓒破涕为笑,十分欢喜的连声叫好,笑着笑着又是眼圈一红。

“阿瓒真的没事,娘亲不必担心?”公孙瓒大大咧咧的笑道,说着还想拍胸口证明,但是手一动便扯的胸口和后背一阵撕痛,也就只好作罢。

“还说没事呢!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知轻重呢?你知道那有多危险吗?那可是一大群狼,便是十几个壮汉也未必敢惹它们,你倒好,自己一个人便去了。你的前胸和后背都被狼给抓的稀巴烂,差一点就伤及到了脏腑,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可就全完了!”

“吉人自有天相,阿瓒这不是没事吗?再说了,您儿子岂是一般凡夫俗子可比?对了,那些孩子们都没事吧!”

“你呀!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别人!放心吧!那些孩子们都没事!”母亲白了公孙瓒一眼佯怒道,说着又笑道:“大伙都在说你有神佑,不然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怎么可能一个人就杀了将近三十匹狼,而且里面还有一匹狼王!大伙还给你起了一个‘杀狼少年’的外号呢!”

公孙瓒听后微微一笑,心中苦闷的暗道:“人武松打虎死了一只老虎就送了个‘大虎英雄’,咱好歹也杀了将近三十匹狼,怎么才是个‘杀狼少年’,最起码也给个‘杀狼好汉’吧!不公平啊!不公平!”刚有些愤愤不平,他突然皱眉问着母亲道:“娘亲,是不是有什么让你高兴的事,不然怎么会您儿子受了重伤,您还有点喜悦之情呢?”跟母亲接触了大半年的时间,他太了解这个苦命的女人,便是平时也是愁多于喜,今天他遭此大难,母亲又怎么会暗有喜悦呢?所以他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事!

“是有好事!本来娘想等你伤好一点再跟你说,既然你问了,那娘现在就告诉你吧!你伯父知道了这件事后亲自来看望了你,而且还对你大肆的赞扬了一番。而你父亲则趁机向你伯父提出了让你认大娘为母建议。你伯父也同意了,所以等你伤势好些之后,你父亲便来接你入三房,以后你便是三房的嫡长子。”母亲闻言神情一暗,随即满是欢喜的笑道。

原来公孙瓒孤身闯狼穴,屠狼救人的事,如今已经传遍了整个辽西,使得公孙家在幽州的名头更加响亮,大伙都知道公孙家出了一位少年英雄,而那些被公孙瓒救出少年的家属,更是一个个对公孙瓒是感激涕零,一时间公孙瓒在公孙家下人的眼中变的如同恩人一般。看到这里,一向倨傲的公孙昭也不得不屈尊降贵的前来慰问公孙瓒,而公孙敬觉得这个儿子绝对能振兴他们三房,便不遗余力的求公孙昭让公孙瓒入三房,公孙昭当然知道自己弟弟打的算盘,可是此时他也不好强加阻拦,不然那些仆人还不与自己离心离德而偏向三房?纵然有千般不甘心,公孙昭最后还是点头同意让公孙瓒入三房嫡系。

“您同意了?”公孙瓒闻言当即冷冷的问道。庶子认嫡母的事在古代屡见不鲜,就比如说曹操的长子曹昂便是奴婢所生,然后过继给他的夫人丁氏,丁氏是曹操的正房夫人,所以曹昂的身份便随着水涨船高,成为了曹操的嫡长子,也是曹操最中意的接班人。不过这种现象多是因为夫人无出或者没有男孩,亦或者男孩早夭,像公孙瓒这样的倒也稀奇!

“为娘一直都觉得因为身份的卑微而让你吃苦而内疚,现在有让你成为嫡子的机会,娘怎么会不同意呢?而且这件事能让你伯父点头,那可是很不容易的!你父亲可是真为你好,你可别辜负了他的一片好意!”

“哼!什么为我好,不过是让我卖母求荣而已!什么嫡长子,我公孙瓒不稀罕!让我认那个女人为母,是不可能的事!您去告诉父亲,让他死了拉我下水的心,我公孙瓒志向不在这一家一户的争端中,所以让他别再为我白费心机了!”公孙瓒毅然决然的拒绝道。

“阿瓒,你怎么可以这样任性呢?就算你不想争夺家族的产业,可是如果你有嫡子的名头,以后便是出仕也是很容易的,作为嫡长子,你是有资格先举孝廉的!”

“娘亲,您不必再劝我,我是不会去他们那的!我可不认为,我公孙瓒将来一定要依靠公孙家才能有出息。至于嫡子、庶子之别就更是无稽之谈,英雄莫问出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娘也说不过你,你已经这么大了,所有的事情也都会自己考虑。这件事你好好考虑考虑,娘去给你拿些吃的,然后给你煎药!”母亲闻言面色黯然的别过头去,淡淡的说道,在她将头别过去的时候,公孙瓒分明看到母亲的眼角含着晶莹的泪花,那不是悲伤而是欣慰,是呀!有那个母亲想让自己的孩子认别人为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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