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走进来的却是一个头戴银冠的少年,生的气宇轩昂,一身银色龙纹袍,广袖飘迎,眼眸中似有一轮皓月升起,嘴角轻轻扬起,高傲异常。
此人衣着打扮具是富贵之气,从头到脚的竟有四五个符器,脖子上挂的麒麟踏云白玉佩是一个不错的防御符器,身上穿的银色龙纹袍攻防兼备,比之楚慕的九龙袍来不相上下,腰间佩戴储物腰带上各种符文隐隐流转,足上是一件中品符器飞羽靴,穿上后只需少少用点真气,奔跑速度便胜出同层修士数倍。
那少年后跟随的是莫绮雨,只是这莫绮雨的妆容已经补全,容颜美艳,不可方物,两人眉来眼去,极是亲密,那少年在进来时不知道对莫绮雨说了什么,竟惹得莫绮雨脸上一片绯红。
而这二人身后众人里最为显眼的却是楚慕,邹远早已认得此人,但今日见时却不得不感叹其生得一副好皮囊,俊俏模样比起先前进来的那少年不遑多让,只是此人不知为何却走到了后面。
就在这时,从拍卖场上的屏风后走出一个身材矮短,面似烧炭的中年男子来,搓着手,一脸横肉,笑呵呵的对着先头的那一个少年道:“段公子贵为雾雨阁五大真传弟子,更是符器坊吴长老的得意门生,今日驾临寒阁,实在是敝人三生之幸啊。”
说完见得楚慕脸上似有不悦,立即上前一步,极是热情的高声道:“这不是楚慕楚小公子么,怎的你今日却是不待见叔叔我来了,见到我两个招呼也不打。”
楚慕讪讪的一笑,呲了呲牙,道:“我不过是来这讨叔叔的一碗茶喝,今日里的正主可是段公子。”
无珍不有阁的老板钱不多拍了楚慕的肩膀一下,通红的脸油光灿烂,道:“怎么奚落起叔叔我来了,赶明日去拜见老爷子去,定叫他收拾你个臭小子。”
楚慕乐得扑哧一笑,拉着钱不多的手往后一指,道:“来,我为叔叔介绍一下这几位俊才小姐,这位是执事堂副堂主的李公子,这位是炼丹房的首席炼丹师的大千金……。”
钱不多咧着笑嘴一一的问候了他们的长辈,又对这这些公子小姐们一通不费本钱的大大夸奖,半晌功夫不到便将这几个未经什么大世面的金丝雀哄得找不找北。
雾雨阁十余日前遭邪修入侵,就连无珍不有阁所处的集市也遭受了劫掠,是以这十余日整个阁中人气低迷,钱不多乃实实在在的一个商人,邀请了这些雾雨阁的公子小姐来称撑自家的场面,以好举办今日的拍卖会。
这雾雨阁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大派,那些独门独户的散修极是愿意接触这些雾雨阁中的人物,以好为自己找个靠山或者能使自己的子女拜入雾雨阁学艺。钱不多的这一手可谓是合了众人的心思,都纷纷在接到邀请后来这参加今日的拍卖会。
那段公子携着莫绮雨却不再理钱不多,进了顶楼,见得顶楼最宽敞处狼籍一片,忍不住皱了皱眉,莫绮雨看见邹远在一旁端坐,脸上闪过几丝怒色,复有隐了下去。
钱不多回首,见得段公子尚未入座,再一瞅楼中景象,气的六窍生烟,看着邹远,烧炭似地面庞阴沉下来,先前之事他虽曾知道,但因要忙着准备快要开始的拍卖之事,尚未顾得及,却不成想闹成如今这个模样,使得他颜面尽失。
狭长的倒三角眼中寒光如刀,看向邹远,一闪而过。
就在这时,黄香却不知从哪里挤出,走到邹远近前,见得楼中气氛不对,而邹远又身处其中,忙问道:“邹远,这时怎么了?”
邹远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用袖子掩着嘴角,咳嗽了两声。双眼冰寒,紧盯着钱不多,此时他内心深处大惊,他早已知道这钱不多是炼气期修士,无论神识修为均在自己之上,但邹远心中自有算计,却不曾想到这钱不多会暗中出手。
刚才钱不多无声无息的出手,便已将邹远的神识损伤,若不是邹远凝炼出了金莲道心,此刻他的神识已经崩坏,真气也会不受控制,在体内肆虐,直到自己爆体而亡。
“好狠的人物,好毒辣的手段”,邹远心中暗暗的说道,此人无论计谋手段均是不凡,偏偏还交际广泛,自己与他的仇恨无论是明面上还是暗处已经结下,应当尽快做一个了结才是,免得以后又生什么事端。
钱不多一击得手,虽见邹远的表现不符自己的预期,又看到邹远眼中冰寒的目光,阴测测的暗笑一声,暗忖道:“先让这小子蹦跶几时,待出了老子的门,定把你在这世上弄得消失了去。”
钱不多肥厚的手掌一挥,便有十几个青衣健仆抬着张宽大的桌子进来,疾速的将地面上的狼藉清除干净,一切重新处理妥当,才将这些个公子小姐们安顿下来。
那些个公子小姐虽是不满,但是当一摞摞各色的水晶方块放到众人面前时,心中的不满已是烟消云散。
邹远暗暗平复着体内业已躁动的真气,神识刚才遭钱不多暗手险些崩坏,他也需慢慢的修养,挑了楼中边角落里的一个雅静的空位坐了下来慢慢调息。
黄香见得邹远脸色不对,虽然不知道出了何事,但想起先前在无珍不有阁门前所发生的事,须得对邹远赔礼解说,便也挨着邹远坐了下来。
见到众人坐定,钱不多冲着顶楼正中的拍卖场点了点头,那十个妖娆的女子退站在了屏风之后,扭捏身姿,尽显媚态。随后屏风便被推开,走出个面目白净的小子来,年纪也就十七八九,但想必是见多了此类场景,面对场下上百个修士的目光而面色岿然不动。
微微冲着台下一笑,手掌轻拍,两个健仆抬出个玉案来,通体剔透,花式雕琢精美,各色物象栩栩如生,内有符文显现,虽是不多,但是货真价实的一件符器。
待那两个健仆退下,玉案上已经摆着三枚紫黑色的石榴状器物,场下人群中略有喧闹,定是有人认出了玉案上所摆出的器物。
那拍卖场主持的拍卖师指着玉案上的器物细道:“想必有许多前辈已经认出了这是什么东西。”
说完稍微停顿了一下,这一句前辈对场中众多整日里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讨生活的的散修来说极是受用。
但是场下却有一个干瘦的修士站起来,大声道:“这个东西对我们这些走南川北的人来说,那是耳熟能详之物,只是你无珍不有阁派人发给我们的请柬上说今日拍卖会有一件上品符器,怎的不快点拿出来。”
“就是,就是”,这干瘦的修士刚说完,便又有几个散修站立起来大声吆喝。
那主持拍卖之人见得场中气氛大变,他也不急躁,手掌虚按两下,示意众人先停歇下来,道:“诸位前辈们稍安勿躁,今日我无珍不有阁举办的这个拍卖会就是把这几件符器拿出好给诸位长辈增添一助力,但是这上平符器不过几件,自是无法满足这么多前辈的需求。”
说完看着台下的众人不再吵闹,满意的一笑,道:“所以我们无珍不有阁特地为终前辈了诸多宝贝,待小子在这里给诸位前辈一一奉上。”
那姓段的公子点了点头,对坐在自己身边的钱不多道:“令公子真有乃父之风,以后又是商道里的一朵奇葩。”
钱不多乐得开怀,但是却长叹一口气,道:“可惜这小子没命,天生没有灵根,不然也能让段公子您提携一把,拜入哪个长老门下,好活个自在,免得操持这贱业。”
段公子摆了摆手,道:“修真界多是些虎狼之辈,还是乖乖做一个寻常的商人吧,省的那日失了性命连尸骨都找不到。”
钱不多讪讪的一笑,心中对这段公子颇有不满,这段公子只不过是一个引气期八层的后辈,竟在自己眼前耍大,若不是忌惮其师父吴云天,冲着今日的不敬,早就将这小子抽筋剥皮,做成人皮灯笼。
钱不多拍了拍桌面,满脸堆笑,站起身来,对众修士道:“在下不才,今日里能请的雾雨阁的这几位俊才,实在是三生有幸,当然诸位能看钱某人的一个薄面来参加此次拍卖会,让我这小小无珍不有阁蓬荜生辉,钱某人今日就在这里给诸位道谢了。”
说罢一鞠躬,那场上的修士多是些会投机之辈,哪还不卖钱不多一个面子,更何况这钱不多摆明了是在这秀月秘境中有大能力之辈,在雾雨阁中也是有点分量。当下纷纷大声叫道:“钱阁主太客气了,我等适才是有点心急了,还请段公子和钱阁主原谅。”
见得场中一切依然安定,那钱不多的儿子立即开口,道:“这是炼丹师炼制的三枚雷震子,一个堪比寻常引起六层修士的全力一击,起价只要十个红色水晶块即可,一次加价不得少于一块,还请诸位前辈出个价钱来,这可是防身的必备之物。”
十个红色水晶方块便是相当于十块下品灵石,这价钱已是颇高,这在座的众修士多是冲着那几件上品符器而来,东拼西凑下才攒足了灵石来这里参加拍卖会,哪还会半道无故浪费自个的灵石。
“十个红水晶”,半响终于有一个修士出价。
邹远看着玉案上的三枚雷震子,心里琢磨着若是手中有了这么三个堪比引起六层修士全力一击的东西,在随黄香击杀妖兽时便有了大的保障。
邹远原本并没有多少灵石,那李玉堂的的腰带虽是被自己的师傅陆松海给了自己,但里面多是一些瓶瓶罐罐、叫不上名字的灵草奇石,并没有一颗灵石,他知道储物腰带中的那些个东西都不是平常货色,但恐被人认出。他不敢取出来使用,埋在了刀红白小屋后的瀑布深潭下。
可刚才在顶楼里从狼乌的手上得了有总价一百块一十八块灵石的等值水晶,自是不差这十几个红色水晶,见得场中还有几个人跃跃欲试,便狠心喊道:“十五块红水晶。”
这一加价虽是没有多少,但却引起场中众人的关注,看看此人究竟是何等模样,要知道这三枚雷震子撑死也就是十二三块下品灵石的价,都在心底里暗道:这不知是哪一家的败家子,不过这些人在外行走了多年,见多了这种财大气粗的败家子,都当是笑话看起来。
黄香也是大惊,她自然知道邹远没有多少灵石,但此次出手阔绰,不知是犯了什么毛病,若是,没有灵石,可不要把性命搭在这里,正欲阻止,那拍卖师已经定下那三枚雷震子的最终归属。
邹远递出十五块红色水晶,接过那妖娆女子奉上的雷震子,正欲向黄香解释,忽然感到身后似有人暗中注视自己,他以为是那无珍不有阁的老板,待回过头去,却是那唤作段公子的少年。
邹远平日里与人接触不多,也从未见过此人,但此人正以一种看待死人的眼光看着自己,由不得邹远心惊。
就在此时,坐在段公子身旁的莫绮雨冲着邹远用手比划着抹了抹脖子,邹远复才想起刚才门口所发生的事,但那是莫绮雨几次出言不逊,才被自己教训,若是她敢因此寻仇,邹远自是不会手软。
邹远默默的回过头来,继续盯着拍卖场中的玉案上摆出的以一件刀型中品符器,暗暗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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