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消失了,让和玉恭认为那只是她一瞬的错觉。
难道这里果真没有时空碎片?
“怎么了?”奥凯利低头皱眉问道,他扫视着这静悄悄的府院,一种不安的感觉笼上心头。
和玉恭摇摇头。她几乎提不起力气去思考,她突然觉得好累,累得只想睡觉,于是她把脑袋往奥凯利怀里轻轻一靠,双眼半眯。
奥凯利看着他怀中的女孩,双臂不自觉地紧了紧,每跨出一步都小心翼翼平稳踏实。
一滴水珠落到和玉恭的额角。
和玉恭眨眨眼,抬头看见奥凯利曝在阳光下的额头满布着点点的汗珠。她心下颤然,抬起手,细细地为他擦干额上的汗珠:
“对不起,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个了……”
奥凯利手一僵,险些让和玉恭滑了下去。他收紧手臂,却什么也没说,继续往前走。只是,随着和玉恭为他擦汗的动作,他的心跳便加快几分,在和玉恭的耳朵里被奇异地放大。
走到一处两旁假山嶙峋的小道上,四周除了满地的花草盆栽外,还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下子惊醒了犹在半梦半醒间的和玉恭,她和奥凯利猛地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同时在对方眼中读到了警惕。然后她一下子从奥凯利怀中跳下来,二人背靠背,警惕地巡视着周围的一动一静。
然后——
“哎哟!”一个女子突然间从假山后面窜出,一下子撞在奥凯利怀里。她闷哼一声,来不及顾及被撞疼的额头,即刻往后跳了三步,摆好防守的姿势,护住她手里抱着的一个画轴。当她看清眼前的人是和玉恭和奥凯利的时候,紧张的神色立刻垮了下去。
“时空碎片!”强烈的感觉侵袭着和玉恭的大脑,她指着玛丽安手中的画轴,惊呼道。
玛丽安点点头,并未作任何解释。她刚跨上前来想要与和玉恭两人说上句话,手里拿着亮晃晃的钢刀的护院就铺天盖地般从四面八方涌出来,把三人围了起来。
“大胆贼人!竟敢闯入我刘府偷画,还要抢走我的女人!”他们当中一人走出,正是那被奥凯利打得鼻青脸肿活像猪头的猥琐男。
“谁是‘你的’女人!”和玉恭和奥凯利听罢,怒不可遏,竟同时吼了出来。
“她是我的女人!”奥凯利深深地扫了一眼和玉恭,随即踏前一步挡在和玉恭身前,朗声说道。和玉恭惊愣地看着奥凯利站在她前面的高大身影,心中一时温暖如春。而奥凯利根本不想再听那猥琐男再讲一句,右手一挥,幻化出他的银剑,挥剑就砍了上去。
那猥琐男大惊失色,捂着青肿如桃子的眼睛狼狈地往后奔逃:
“快,快挡住他!杀了他!杀了他!”
奥凯利虽然冲动,但是不莽撞。和玉恭听从奥凯利方才在她耳边悄悄说过的话,拉着玛丽安紧跟在他身后,一点一点冲杀出去。
虽然未来的魔界规定了不能在凡人身上施用魔咒,但是在危急的情况下仍是可以破例的。其实凭奥凯利的本事,完全可以用魔咒把这里所有的人都施咒定住,然后大摇大摆地从他们眼前走出去,但是施魔咒是要消耗魔力的,以奥凯利的傲气,根本不屑在这些庸人身上浪费他宝贵的魔力。在普通人身上消耗魔力显然不划算,所以为了应付太过于凶悍的凡人,魔族一般都会学习武艺。
放到古代来说,奥凯利的身手也算是“武林高手”了,所有冲到他们前面挡道的人全被他一刀砍倒,但他许是心怀仁慈,所有被他伤到的人只是在身上留了一个口子,并没有威胁到性命。
然而,明枪易挡,暗箭难防。
就在他们三人靠近这刘府出口的时候,玛丽安身后突然跳出一个护院,伸手就夺下了护在玛丽安手中的画轴。
“画!”玛丽安见画被夺,一惊,抬脚就追了上去,却不慎脱离了奥凯利的保护范围。旁边另一个护院见状,举刀就向玛丽安的后背招呼了上去,而玛丽安此时因为着急被抢走的画,对她身后的危险是毫不知觉!
“玛丽安,小心!”和玉恭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飞身上前挡在了她身后。以前她从未想过死亡,也从未想过什么舍己救人,当然现在也没有,只是那一刻,她所有能想到的,只是想要玛丽安平安。也许在潜移默化中,玛丽安已经在她心里落了跟,虽然不比奥凯利深,但是却也不比他浅。
电光火石中,原本沉静的《和庶公主图》突然爆发出一阵强光,那光芒竟比阳光更猛烈,刺得众人险些睁不开眼睛。它从那护院的手中挣脱,飞到半空中,然后徐徐展开。不消一会儿,原本立着画的的地方霎时间幻化出一个流光溢彩的漩涡,漩涡的光芒越放越大,眨眼间就吞没了这小小的院子。
不一会儿,光芒散尽。小小的院子里只剩下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猥琐男,还有一群东倒西歪地倒在地上,身上都带着一道刀伤的护院。
《和庶公主图》蓦然从半空中坠下,画上的公主依旧笑得温婉而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