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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康公爵的烦恼

秋红趁着七喜不在,对我和吴淞述说着,她听到的关于大管家,或许将被长夫人陷害的传言。我却是有些疑惑,长夫人要将父亲信赖的大管家贬为奴隶。这可不单是违背当家家主的意愿,甚至可以说,长夫人是公然在违抗父亲。要知道,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背叛,可是又是什么原因让长夫人有这个胆量的呢?是长夫人要支持何管事上位,从而得到何管事的效忠?是长夫人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大管家的手里,从而借机出掉大管家?还是长夫人为了巩固自己在府里的地位,而不惜惹怒我的将军父亲?或是长夫人在长远考虑,为自己的儿子清峰能顺利继承下人家主之位,而剪除异己?不管怎么说,七喜是我的兄弟,大管家是我兄弟的父亲。他们面临着困难,我就不能遇事不理。

我敲了敲桌子,沉吟了片刻,说道:“不管传言是真还是假,我们作为七喜的兄弟姐妹,就不能不坐视不管。这样,我们先不要将此事与七喜说,首先要先将事情的真假调查清楚。现在父亲已然回府,长夫人不会不顾及父亲,依旧执意将大管家贬去农场。那样的话,父亲必会出面阻拦。所以,我们还有时间探听此事。”

我看了看吴淞和秋红,说道:“吴大哥,你现在去找宋教官和赵家兄弟,先替我向他们解释一番我的苦衷。”

我转头又对秋红,说道:“秋红,你将元石收好,那张熊皮你拿去给自己做一件皮袍。”秋红刚要张口说些什么,我一摆手,打断了她,说道:“秋红,你不必拒绝,皮袍你必须做。你是女孩子,万一遇到什么突发情况,我们可能无法分身保护你。所以,为了你自己的安全,也为了不拖累大家,这件皮袍你要尽快做出来,并且穿上它。”我顿了一下,又说道:“哦,对了,你找一些结实的棉布,给我做一件马甲和一对护腕、护腿。在马甲和护腕、护腿上,再给我缝制一排四指宽一掌长的小兜,能缝多少这样的小兜就给我缝多少这样的小兜。”

说着,我一拍手,接着说道:“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是迎接父亲,虽然出迎已然完毕了,但我败给清峰这件事却还没有平息。所以,我们先考虑如何度过父亲这道难关。大管家的事先放一放,只要父亲不离府,我们就还有时间,大家也关注打听着。”

我走到门口,又说道:“你们去忙你们的,我去厨房看看。要讨得父亲的欢心,锅里的角熊掌也很重要。”说罢,我便迈步向厨房走去。吴淞和秋红也依我言,各自办各自的事去了。

我到厨房如何查看灶炉上的红烧熊掌,暂且不说。再说说,康莱德被莲儿打了以后。

“混街魔王”康莱德出了将军府门,脸色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也不好在街面上闲逛,便急忙掩着面,匆匆向自己的家,康公爵府走去。

而此时的康公爵府,正堂之内的气氛,却是十分的凝重。宽敞的正堂之上,坐着一位白发老者,老者穿着锦布长衫,腰间系着镶玉宽带,花白的头发被梳理的一丝不苟。手上戴着三枚宝石戒指,右手捋着银白的山羊胡,一脸沉重的表情正思考着什么。他那挺着笔直的腰杆,显得老者甚是精明干练。这位老者就是,康公爵府的当家主人康觉彩。

在堂屋内与康觉彩同样面色凝重的,还有坐在堂下的三人。这三人中,其中一人的头发也是有些花白,穿着褐色长袍,拧着眉在低头思索着,此人便是康觉彩的大儿子康庄。在康庄的对面,坐着康觉彩的二儿子康铸。康铸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他一手扶着桌上的茶盏,面无表情地沉思着。而在康铸的身旁,坐着的是一位黑髭壮汉,这壮汉不修边幅地套着件长褂,右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两只手指来回地敲打着。壮汉皱着眉,左看看堂上的康觉彩,右看看对面的康庄,到是显得与屋内的气氛十分不协调。就好似,三位文质彬彬的书生正在思量着难题,一旁却多出来一位粗莽的武夫在打搅。这位壮汉,则是康觉彩的三子康强。

康强看了看沉思的父亲,又看了看沉默的两位哥哥。顿时停下了手指的敲打,一抚茶案,大声说道:“怎么,你们倒是说话呀?该怎么办,你们倒是拿个注意呀?真真是急死个人。”

康强说完,却并没有人理会他。屋内又沉寂了片刻,就待康强要再次忍不住开口的时候,身旁的二哥康铸,开口说道:“父亲、大哥,依我看剑齿虎将军虽然被急召回了来,但并不意味着国王就要严惩于他。退一步说,就算国王真要治他的罪,也不可能罢了他的官,削了他的爵。若是这样,北方的军队岂不将乱成一锅粥?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他‘剑齿虎’被贬三级,那也不是我们康爵府能招惹的起的。别忘了,北方的形势要比南方严峻的多,今天南方丢了要城,那北方更是万万不能缺了剑齿虎将军的。说到底,北领军还得由剑齿虎将军来管制。再者,父亲现在任他手下的主记,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的下属。所以,我还是建议对剑齿虎将军,应当依旧恭敬有加。”

一旁的康强,闻言,说道:“什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什么他被贬三级,我们康爵府依旧招惹不起?别忘了,我们可是王亲国戚。按照辈分,父亲还是国王的叔叔呢。”

大哥康庄一瞪眼,对康强说道:“老三,你就是个莽撞武夫。老二说的没错,他剑齿虎确实不是我们康爵府能招惹地起的。王亲国戚怎么了?要不是这些年父亲带着我们努力拼搏,我们康爵府就算是王亲国戚,那能有今天的富贵么?”

捻着银须的康觉彩一摆手,说道:“行了,我们今天讨论的是剑齿虎将军,别的就不要提了。”康觉彩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哎,若是在往日,我也不会召集你们前来商议。不管他‘剑齿虎’擅自调兵,是受赏还是受罚,我们对他依旧恭敬便是了。可是,我从王宫里探来的消息说,此次召剑齿虎将军回都城,要治其罪的实则是王后。”

康觉彩看了看震惊的三个儿子,接着说道:“咱们关上门来说,虽然我并不懂军事,但他‘剑齿虎’是擅自调兵也好,是调度有方也罢。那不都是为了保卫王土么?就算剑齿虎将军千不该万不该,那也是不该因此,而将他从正发生战事的南方召回来,更何况他还是一位主将呢。国王虽然病重,但不可能那么糊涂,连这点形势也分辨不出来。而王后要将剑齿虎将军从南方召回,国王却应准了。这说明什么?说明王后的权势,已然足以够影响王政了。那么王后要治剑齿虎将军的罪,也就说明,王后和剑齿虎将军已然到了对立的局面。一边是管着一方军权的剑齿虎将军,一边是权倾的王后,在这两个对立面,恐怕我们康家必须做出一个选择呀。”

康庄闻言,皱着眉问道:“父亲,将剑齿虎将军从南方召回,这谁都可以看出,对南方的战事是极为不利的。国王应该明白,王后应该也知晓。可是,将南方置于危险之中,又对王后有什么好处呢?王后为何要这么做呢?”

康觉彩叹了口气,说道:“哎,这你还看不出来么?其实王后这么做的目的不是南方,而是北方,是王位。王后想要扶持她亲生的四公子诺成登上王位,就不得不考虑王国的三大重军。东领军的将军是王后提拔起来的,那可以说是王后的亲信。南领军如今被敌军打成这副摸样,可以说与普通的地方护卫军无异了,也就不足为虑了。剩下的就是北领军了,北领军的剑齿虎将军是以忠诚勇猛而著称,对国王那是绝对的忠诚。所以,若是国王要将王位传给其他子嗣,那么剑齿虎将军也会绝对的拥护这位新国王。而且北领军又是王国军力最强的军队,王后不可能不考虑这个不确定的因素。现如今,王后抓着剑齿虎将军擅自调兵这事不放,那就极有可能借此机会,削弱剑齿虎将军在北领军的地位。若是因此派人去接替了剑齿虎将军,在北领军的大将军之位。到时候,这整个王国,都可以说是被王后把控了。”

头脑简单的康强,不假思索地接口道:“那咱们就站在王后这一边好了,反正咱们康爵府也是多半依靠王后发的家,这支持王后也没什么不妥呀。”

一旁的康铸摇着头,对康强说道:“王后如今虽然势大,但是要公子诺成继承王位,却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也不符合王国的律法。还有,他‘剑齿虎’统领北领军多年,北领军中多是剑齿虎将军的亲信和死忠。王后要插手北领军恐怕也不是易事。没准派去接替剑齿虎将军位置的人,到时会被架空了权利也说不定。日后,国王若是立了其他子嗣为王,再得到北领军的拥护,恐怕新国王的第一件事就是处置王后和诺成公子,届时鹿死谁手可就不好说了呀。”

康觉彩听着康铸长远的分析,欣慰的说道:“铸儿分析的很有道理,别看现如今王后确实势大,日后谁是真正掌控王国的人却是不好说。你们要记住,我们康家不是武勋家族,也不是行政家庭。虽然咱们是王亲国戚,而且咱们还身有官职,但你们要将自己当作是商人。商人不应参与政事,更不应参与王权的争夺。那些参与王权争夺的人,支持的继承者争夺王权失败了,那是万劫不复的结局。支持的继承者争夺王权成功了,被封赏了大官,日后新国王也会担心其功高盖主,也将免不了悲惨的命运。所以,我们康家就要当自己是商人,只趋向于利益,不参与斗争。这才是我们康家的发家之本,也是保护我康家子嗣的根本。”

康觉彩看了看,点头沉思的康庄和康铸,又看了看一脸莽撞像的康强,正预再教育康强一番。此时,门外却传来一阵吵闹声,推推嚷嚷地闯进来两个人。这两人,分别是一男一女。女的是大约十六七岁的女孩,女孩长相甜美,身上穿着一件火红的皮甲,一条黑色紧身裤显得她的双腿分外修长,脚上穿了一双火红的皮马靴,头上梳着一对羊角辫。此时,女孩正揪着同她一起进来的男青年耳朵,她一脸狠狠的模样,到是让女孩显得很是火辣。而被揪住耳朵的男青年,却是鼻青脸肿的康莱德。

两人闯进屋后,待屋内的众人看清了,康莱德脸上的五颜六色。康强一拍茶案,怒声道:“胡闹,莱凤,你怎么能又欺负你哥哥?还把莱德打成这个样子,父亲教你武斗技,可不是让你欺负自家人的,你简直就是胡闹。”看来,康莱德被这位“红辣椒”欺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从他那顺从的歪着脖子便可以看出,最起码被“红辣椒”揪耳朵,也是家常便饭了。

刚刚还火辣的康莱凤,听到康强的声音,立马松开了康莱德的耳朵,乖巧地说道:“父亲,莱德哥哥的脸,可不是我打的。我倒是想知道他是被谁打的呢,可他就是不说,我这才带着他来见爷爷的。哼。敢欺负咱们康爵府的人,算他瞎了狗眼,我康莱凤定要替莱德哥哥讨回公道。”康来凤越说,越是激动了起来。其火爆的脾气,到是很像她的父亲康强。

康强听到女儿的话,看了看身边的康铸,又转头问康莱德道:“莱德,你说,你的脸是被谁打成这样的?你大胆的说,三叔我定会为你主持公道。若是莱凤打的,你也实话实话,有三叔在,就反不了这丫头片子的天。”

在外面欺横罢市的康莱德,此时却乖巧地像只小猫咪,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康铸。只听得康铸威严的说了句:“没听见你三叔问你话么?”康莱德更是像见了猛兽一般,犹犹豫豫地说道:“父亲,我,我,我刚刚去剑齿虎将军府了。”

康莱德说到这,便没有了下文,康强怒气地说道:“我问你是谁打的你,没问你去了哪?”而康铸一听剑齿虎将军府,一抬头,看着康莱德问道:“哦,你去剑齿虎将军府了?你去将军府干什么去了?”

康莱德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康铸,低声说道:“我,我没去干什么。我脸色的伤,跟小妹没关系,这点伤也算不得什么,回去擦擦药就好了。要不,莱德就先回去?”

坐在上首位的康觉彩,看到康莱德却是在极力避免谈论剑齿虎将军府的话题,心中很是疑惑,面无表情地问道:“莱德,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康莱德听到严厉的爷爷问话,知道这会掩饰是掩饰不过去了。只得将昨日在街上,碰见了剑齿虎将军府的烨少爷,今日去将军府,是去找烨少爷的,之后如何去了厨房,又如何与将军府的丫鬟打了起来,再如何的看到烨少爷为他惩治了那名丫鬟,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却是没有说昨日是与烨少爷发生冲突才认识的,更没有说今日去将军府,实际上是给烨少爷赔礼致歉去的,当然钱的事也是只字未敢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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