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的声音厮杀声还在继续,但米雪已经被黑甲军士挟着带出了战场。
正当米雪暗叹终于被人劫走了,却听前方一声断喝:“哪里跑!”米雪应声寻去,却见太子那狭长阴冷的桃花眼,眼中带着冷冷的笑意,那充满了挑衅的薄情,绝美而妖魅,三分像人,七分妖孽,正好整以暇的带着三两千黄甲禁卫等在那里。三两千黄甲禁卫火把连绵一片,好似一长巨大火龙,照亮了半边天。
挟持米雪之人脚步骤然一停,问道:“将军,我们被包围了!”
“太子定然是为雪郡主而来,不过,他顶多能得到一具尸体。”人熊从汉冷酷道。
“将军!米雪郡主绝对不能死在我们手上!”有人急道。
人熊大汉似乎一笑,道:“不碍得。只要人不死在我们手上就成……我们还是大有可为的。”
“将军英明!”数人齐道。
挟持米雪的那人闻言,立刻将米雪作武器盾牌捉拿,好像随时用她去迎接太子的利刃。
米雪心里发冷,明白这些人已经动了杀心,但因为种咱原因,他们不能亲自动手,所以要借太子手中的刀杀人。
然而太子手中的刀又岂是那么好借?太子冷笑连连,令黄甲禁卫卸去刀剑,装上盾牌,一层层将黑甲禁卫围而困之,却只守不攻,要将他们一体活捉擒拿,不给黑甲禁卫丝毫可逞之机!
“将军,怎么办?”有人问人熊大汉。
人熊带着黑甲军被逼得越收越拢,已经收无可再收,马上就要不可避免地短兵相接了,凝眉沉吟,人熊大汉苦涩道:“放弃雪郡主,大家准备为殿下尽忠吧。”
“将军!这雪郡主万不可落入太子手中!她若还是落入了太子手中,那我们这么多兄弟,岂不就白死了!不如先杀了这贱人?”有人激动道。
“混帐!”人熊暴喝一声,道:“雪郡主落入太子手中,会成为太子手中的一把利器,将来对殿下非常不利没错,但若她死于我们之手,殿下就要立刻失去青河王的支持!”
那人立刻懊悔道:“是属下考虑不周。”
有人笑道:“你本来就不是想事的那块料,还是多杀两个人止止手痒是正经!”
黑甲禁卫一齐哈哈暴笑。
“好了!”人熊也笑,道:“兄弟们跟我上!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眼看着兄弟们都冲了上去,挟持米雪那人将米雪像丢垃圾一般随手一抛,也加入了打杀场中,那视死如归的表情,有些悲壮。
米雪忽觉一阵天旋地转,原以为要把屁股摔成八瓣了,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里,异香味顿时来袭鼻息,是太子身上的香料味。
一双狭长的眼出现在米雪眼帘,那双眼阴冷而妖异,似笑非笑,仿佛在说“喏,你又落入我手心里了”,让米雪心里非常不舒服。
“你还好吗?”太子柔和地问。
米雪挣了挣,太子这次倒没有为难她,配合地将手松开。
对于太子的卖好,米雪只冷冷一哼,连句话都懒得说,一副要杀要剐悉停尊便、别以为我会感激你的样子。如果不是他们争嫡夺权,她何至于受这些苦?
这场战斗结束得很快,黑甲军虽然个个悍勇,奈何双拳难敌四手,在太子重兵前后夹击之下,很快便变成了地上的残肢碎肉。
来不及打扫战场,一名太子的东宫卫血染战甲打马而来,在太子面前单膝跪地,激动道:“叩见太子!”
此人一出现,太子便立刻将米雪放到一边,面色严肃地道:“说!”
东宫卫满眼激动道:“东、西、南、北四门都已经拿下,只待殿下一声令下,便可长驱直入,攻入皇城!”
太子大喜,哈哈大笑两声,道:“好!传令,令候姜攻打威武门、温梁成领兵进攻英武门,另,令贾佟领兵三千,立刻攻打景王府,孤要生见景王人、死见景王尸!”
“得令!”东宫卫领命,再次骑上那匹染血的战马,打马而去。
太子很是得意,一把搂住米雪,大笑道:“孤日前曾让你养好了伤,再看这场大戏,不曾想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场戏比预料中来得要早,却也巧巧让你赶上了!既然赶上了,孤便带你去见识见识。”
太子兴致勃勃,为米雪讲解着他完美的计划:他花了一年的时间将万人大军化整为零,弄入玉京,又使下银钱无数才使得神武门守门将军宁契承成为他的秘密心腹……今日,宁契承将军接到太子的命令,便开始暗中调结人手,将一些不听话的都按排放假或者白班,此时当值的都是值得过的人手,一见到太子的面,立刻将宫门大开。
太子兵不刃血拿下了神武门,又长驱直入,控制了六部衙门,又故意外松内紧,佯装成无事一般,只等四门拿下,他便可无后顾之忧地直入内宫,威下皇帝!巧闻米雪竟然也在宫里,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天空中亮起了火红的烟火,绚烂的颜色染红了半边天空,瑰丽迷人,却又像是漫天的血腥,令人心悸。这是攻城的信号,是杀戮的信号,此信号一出,意味着皇城除神武门之外的另三座武门,将同时遭到攻击。
见到信号,太子阴冷的眼中闪烁着期待之色,带着由他亲自带领的三千禁卫打扮的黄甲兵,一路向内宫挺进。
米雪犹如提线木偶,被太子傀儡着又往回走,心里不是个滋味,却也无可奈何。
这一路并不平静,杀戮血腥之气蔓延,太子所率一路进挺,而忠于皇帝的皇城禁卫节节退败,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景阳门与景绣门之间。
景绣门乃是进入皇城**的门户,入景绣门便是储秀宫,那里储存着皇室秀女、宫女女官,她们在那里学习如何服务于皇室等规矩。
攻打自己父亲的**是要遭话柄的,太子自然不会不智地选择攻打,但他需要拿下景绣门,以防**暴乱,乱了他的布局,哪想却首遇一枚硬骨头,景绣门守门将军名叫廖方圆,悍勇无比。
太子遇阻,却并不动怒,反倒哈哈大笑道:“廖将军神勇,我大罗正是需要廖将军这种悍勇之士,方可保千秋万世!”于是留下二百人继续与廖方圆对峙,堵门却不攻门,他自己则带着米雪领着其余人马转向景阳门。他相信有廖方圆在,**还乱不起来,留那二百人堵门,便是要将廖方圆这员猛将困在那,不准他驰援他处。
景阳门后是太和殿、议和殿、永和殿、保和殿、乾坤殿等皇帝日常议政的场所,和内阁办公之所在,是皇城的最后一道防线,过了景阳门,整座皇城也就像衣屡不沾的小姑娘,唯有任人蹂虐耳。而此处也是最难的一个关口。
叫城、劝降、骂阵双方一步步按照对阵程序走着。米雪站在太子身边,近距离冷冷看着这古香古色的逼宫大剧。有东宫待卫禀报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还请殿下移驾!”意思是这里太危险了,一会流矢啥的,要是伤了您老大,让我们这些做小弟的情何以堪?太子倒是从谏如流,非常爽快地点头,一把拉起米雪,便往安全距离处走。
令米雪没想到的是,太子将她安排在安全的距离之外,自己却又返回了阵前。米雪仅仅诧异了一眼,便满意眼鄙夷:又不是武功盖世的武林英雄,冲在阵前头,装什么纯爷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