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已然变化,责任依然巨大,丢失在时空中的王向科,从头到脚都被形势拖着,他变化了世界,然后必须去挽救,无法预测,又无可奈何!
事到如今,办法总是有的,相比于张献忠等,后面三百年有看太多的真实的,或者虚构的故事情节,猪跑见的太多,穿越小说也看了不少,不就是一个人穿么?那就换一套剧本好了。
王向科瞧不起张献忠,一个建立大西国的巨寇,竟然当着他的面,说打不下区区一个小山村,这让厚厚的历史书情何已堪!
张献忠被嘲笑,也终于想起这个“诸葛亮”来,那可是个干大事的主,单凭挥兵辽东这一条,满天下无人比肩。现如今他阴差阳错落在自己手中,好吧!那就看看你有什么样的神计妙算。
不过,此“诸葛”非彼“孔明”,可不是“躬耕南阳”的一介布衣,当下的地位已经非常之高,故宋郡王的名头举世皆闻,而自己,“八大王”毕竟不是“八贤王”,手上没有那支上打君下打民的神威金锏。
所以张献忠一直很烦,甚至到了现在,连如何称呼那个人也没想停当,叫他“新越王”吧,显然让他高了自己一头,叫王先生吧,自己毕竟不是“刘皇叔”。唉,要是姓赵就好了!
无奈,他只好避着王向科,吃饭都躲的远远的,有事也只吩咐张小山前去转告。
但这次不同,眼前的村子实在太肥,要是能拿下,转头就能恢复往日的风采,待到手下兵马强壮之时,再自信满满的叫出“先生”二字,那就顺当多了。
“嗯,新越那位……头领!”张献忠也爬下了坡,只找到了一个非常江湖的称呼。
“头领?我又不是水泊梁山的宋江,你叫我小王即可!”王向科当然不愿意做头领,听起来太毛糙了,所以马上就进行必要的纠正。
张献忠那个气啊,“小王”那还不是王,你就非在我面前称王称爵,远远高我几头吗?
不过他也直爽,王肯定不能你当的,但再扭妮也没啥意思,当下就道:“算了,虽然你阴了我一回,额毕竟也杀了你的手下,俗话说不打不相交,大家既然这么有缘,额就叫你一声王兄弟好了!对了,听王兄弟适才之言,可是有好的法子拿下此处?”
“拿不下!”王向科直接回答。
“你……到底什么意思?”好在张献忠此时气运正背,才算没有马上发飙,要是以往,早就挥刀砍去。
可那“兄弟”一本正经的回答他:“意思就是拿不下就不拿,去找拿的下的拿!”
张献忠忍不住了,猛的抽出腰刀刺向王向科,大怒道:“妈的,额不与你计较,你却一昧玩笑额,当真不想活了吗?”
王向科白了他一眼,慢悠悠的问道:“你是流寇不是?”
流寇是满天下对张献忠的标准称呼,张献忠自己也没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但当面问他“是不是流寇”,这倒还是第一回。
当下怔了怔,嗡声说道:“是又如何,反正是他娘的造反,随便人家叫额什么!”
“流寇嘛,不是打的下就打,打不下就跑吗?你尔今只有二十几人,自然打不下底下的村子!”王向科就这样马马虎虎的回答他。
“废话,要是你不把额那二万兵马搞没了,这小小村子,倾刻我就杀他个鸡犬不留!”张献忠听他也没办法,又怪他渑池那一手,火气更加“呼呼”上窜,这差快要动手了。
不过他毕竟是聪明人,仔细品味下对方的话,又开始有些迷惑:“不对,你说流寇打不下,难道不做流寇就能打下?不做流寇,额打他作甚?”
“打他做甚?你说打他做甚?造了这么多年反,莫不是又造回去了?不过,这世上造反这一行,也不只有流寇一种,这当流寇实在大低级了,到处找饭吃,还到处窜来窜去,不要说你现在打不下此地,就算被你打下了,又能如何,下次又让人打的片甲不剩,有什么前途可言?上次渑池那次,不是单骑而逃吗?我说,你也算历害人物,这么多年下来,就不能玩点高级的……”
王向科滔滔不绝,也不管张献忠的牙都快咬碎了,还说个不完。他的目的,就是要把张献忠这个“杀神”从流寇这一行中拨出来,否则等打下此处村庄,或者后续其它寨堡,他又大杀一通,搞鸡犬不留那一套,那怎么可以。
这些话,张献忠不是太明白,只是哪厮又提渑池那场大辱,让他更加气郁难耐。
但对方也没说错,这做流寇的难处,满天下没有比他张献忠更有体会了,被人压着打,追着跑,好不容易积攒的人马,一不小心又被搞个精光,然后又得从头来过。
流寇不好做,但不做流寇还能做什么?难道招安去做官军?官军听起来到是高级,其实还不如流寇呢?吃的比流寇好不了多少,祸害百姓起百姓来也是半斤八两,再说了,当下自己只有二十几个手下,真要招安,混个百户都不得,还招个屁安!
正听着烦心,想着伤心,眼里的余光透过树木的冠盖,看见村子正面的边门走出一行人来,两个各怀心思的家伙也就顾不上继续讨论下去,飞快的又爬上了那个岩坡。
从顶上的岩石趴着向下望,走出围墙的约莫有二十几个精壮,正沿着那个门前的夹道,绕过池塘向大路方向而去,而那条大路,则是绕过这座山的山脚,婉延的通向远方。
“这是干嘛?”王向科问,他是后世人,眼晴怎么的也带点近视,远没有边上的张献忠眼神好,再说这个时代豪强地主的行事,他也没有张献忠来得灵清。
“好象是抓了什么人,要押到县衙去!”张献忠观察片刻,给出自己的判断。
“喂!这个地方有流寇没有?”根据对后世地图的回忆,王向科觉得这个地方应该还在山西境内,大约在后世左权县一带,但他不记得这个地方在历史上是否也同样乱过。
“没有,否则哪有这般太平!”张献忠对流寇的分布相对清楚,但此话出口,又有些后悔,这岂不是说,只要是他们这些流寇经过的地方,就一定会荒芜破败,民不聊生吗?
其实王向科完全无心嘲笑他,他只是需要确定下情况,以和后世的某段小说或者电视情节加以比较,从而找到准对性的办法。相比张献忠这个悍匪,他也就这点优势。
于是他又问:“此地离县城有多远?”
“不晓得?这几日一直往南走,但究竟到了哪里,额也不知道!”张献忠苦笑一声,不过这人不断的提问,到是提起了他的兴趣。
“噢,那就算了,想来不会太近!”大行山道路崎岖难行,何况还是在十七世纪的大行山,从一个山里的村寨去县城,怎么的也不会太近。时间倉促,王向科也想不想纠集细节,只说道:“喂,这二十来人,有没有把握拿下?”
“这二十几个自然不在话下,只是,没什么油水啊!”无疑,张献忠十分不满,十来个家丁而已,运的又不是什么粮草贩货,只是押运人犯去县衙,能有什么好处可捞?何况,要拿下这些家丁,自己怎么也得赔上几个手下,这买卖完全就是赔本的嘛!
看看那张胡子疙瘩的脸,王向科只好哄着:“拿下这些家丁,我就帮你打下这处村寨,怎么样?不过有几条,你须得答应!”
听说可以抢下眼前的肥肉,张献忠纵然不解,也来了精神,朗声道:“王兄弟请说!”
王向科便道:“第一,等下打起来,我方不能死一个,而且还得救下被押的那两人…”
这第一条就让张献忠面露难色,他现在二十几个手下,可都是新近招蓦的,可不是以前身边的那些积年老匪,打赢到是没问题,但要不死一个,又得救人,那可就难了。
刚要说话,就看到王向科扬起一只手止住他。张献忠快要气死了!尼玛,到底谁是谁的俘虏啊?
可他也没什么办法,象这样的历史大人物,其忍耐的功夫也不是一般人可比,所以只好等王向科把话说完。
那人接着道:“第二,打下那村寨后,要听我的吩咐,不能随便杀人放火?那个,这样,现在你是我们这支队伍的队长,我呢,委屈点给你当个政委吧!”
说真的,和这人说话,张献忠总是感觉非常晃忽,比如这会,起初嘲笑自己没能耐,问他,他却说自己也打不下,打不下我也不怪你,实力不足嘛,这可以理解,可他又说只是因为额是流寇才打不下,好象不当流寇就办法似的,而这办法呢,竟然是先去打家丁,好吧,还没打呢,他就封了额个“队长”的官,又给自己加了顶什么“政委”的帽子,这到底“队长”大呢?还是“政委”大?是打仗呢?还是打牌?
不过话说回来,只要能打下这处村寨,我管你谁大谁小,到时实在不行,一刀把你砍了,省得你反客为主,又一次把我的人马给夺了。
想清楚这节,便直接说道:“王兄弟你排个道道,到底怎么个打法?只要能打下这村子,你说怎么办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