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无悔的身影,消失在阳院大门口处。今后等待他的路是什么没人知道,但所有人都明白一点,一个修为被废的修士,活着远比死还需要勇气。
上清真人对无悔的处罚几乎没有一人能够接受,甚至个别弟子心中更是有所不满,但是碍于上清真人乃是一观掌教无上威严,还没有一人敢公然表露出来。
片刻间阳院一众弟子都纷纷散去,只留下两人暂时照料几欲崩溃的烈阳真人。
见此间事情以了,紫离真人,空悬真人两人匆匆忙忙向上清真人拜辞便相继离去。对此上清真人自然知晓各人心中想法,不过对于众人的看法上清真人并不在意,而是心中暗自感叹道,“无悔,师伯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以后的修真道路就要看你个人的造化了。”
无悔修为被废已成废人,上清真人为何还会有此一说?没人知道,恐怕这其中的隐情只有上清真人自己才知道。
“玉华师妹,为兄这几日恐怕还有些琐事,所以寒峰徒儿还要拜托师妹先照料几日。”上清真人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阳院大门口无悔消失的地方,并未转身就这样对玉华真人说道。
玉华真人看着上清真人背影,心中有几点不解想要询问。在她的了解中这位师兄绝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就算是对待敌人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上清真人都不会赶尽杀绝,用他的话说就是人难免会有误入歧途的时候,也许给他们个机会就会迷途知返了。对待敌人都如此,何况是对待自己的门人弟子?
难道就因为无悔重伤沈寒峰是他的弟子?很显然不是,以上清真人的大公无私,处理事情绝对不会带入个人偏见的。何况无悔这三百年来算是第一次触犯门规,应该有一次悔改的机会才是。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上清真人出手如此重,这种折磨简直比斩杀无悔还要狠毒……
正在这时玉华真人听到上清真人拜托自己照顾沈寒峰,思绪这才停止继续思考。“大师兄但且放心,沈寒峰师侄在凤凰院这几日绝不会受到任何委屈的,回去我就叮嘱雅蓉,蔓菲两女好生照料。”
“恩,那就有劳师妹了。”上清真人仍旧没有转身,望着大门口淡淡说道。
“大师兄,今日之事你是有苦衷的吧?”玉华真人咬了咬牙,将心中的疑惑向上清真人试探道。
“师妹只需相信为兄就是了,至于今日之事就揭过去吧!时候不早了师妹还是早些回去吧!”到了此时上清真人方才转过身来,看向玉华真人道。
“小妹自然信得大师兄,既然如此小妹这便离去了。烈阳师兄那里,大师兄还需多多忍让才是。”玉华真人点点头,回转身向烈阳真人看了一眼,这才向上清真人劝慰道。
“师妹去吧!烈阳师弟那里为兄自有分寸。”上清真人摆摆手,示意知晓道。
待玉华真人离开后,烈阳真人也将照顾他的两门弟子打发走,缓步来至上清真人近前,师兄弟两人都为说话,就这样彼此相对而立看着对方,脸上表情都尽是苦涩。
天色已渐渐昏暗下来,这一日注定不平静。虽然只发生了一件事情,但是却牵连到很多,只不过这其中隐情只有无悔一人知道而已,此刻无悔既然已被逐出山门,那么所有事情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
无量观直通山脚下延绵曲折只有两米宽的青石板路上一前两后走着一男两女,当前男子身体明显很虚弱,一路走来摇摇晃晃多次跌倒,但每一次跌倒都是自己紧咬着牙关爬起再继续向前走。这条下山道路,平日里男子只需一刻钟便可走完,可今日足足用去五个时辰才走到山脚下。
当走到山脚下那一刻,男子气喘吁吁坚持不住再一次跌倒。身后两女急忙奔至男子近前,满脸都是怜惜之色,眼角两横泪珠悄然滚落下来。但是两女却没有伸手去搀扶,不是她们嫌弃男子身上衣着糟蹋,而是男子不准许她们搀扶,或者用他的话说是怜悯。
良久男子才缓缓爬起,转身面向半山腰上的无量观山门“扑通”双膝弯曲跪倒在地。男子神色一整,虽然看起来还是很虚弱,但是说话语气却一下子变得有力起来。“离开天云峰,修真界再也没有无悔之名。他日无论无悔变成怎样?都与天云峰无量观没有一点瓜葛。所以请无量观众位长辈再受无悔三拜,了断多年教导养育之恩。”
原来此虚弱男子便是无悔,在他跪倒下拜之时虚空中也随之传出几声叹息隐约可以听到。无悔闻声身体也是一震,眼角边隐约浮现一层雾水。而他身旁这两位女子便是凤凰院两位杰出弟子武雅蓉,和薛蔓菲。两女之所会陪着无悔一直步行到山脚下,是因为之前两女分析出沈寒峰会被重伤一事其中疑点颇多,又恰好小白能够听懂人话,所以两女打算让小白辨认真正伤害沈寒峰之人,
但是两女因为诸多原因没有及时赶去阳院,后来等两女赶到阳院之时,正好看到无悔从阳院出来,两女便一同上前本打算询问缘由,但是无悔似乎全然感觉不到两女的存在,只是口中不停的重复,“有用之躯,做些有用之事这句话。”无奈两女只好一路跟着,看看能不能从无悔口中得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两女的努力下,终于从无悔口中听到这样一句话,“我一身修为被废,在修士眼中连一只蝼蚁都不如,留着有用之躯,还能做什么有用之事。我就是一个废人,不需要你们来怜悯。不需要,不需要…”
两女听完这句话,心顿时沉了下来。对自己没有及时赶去让小白认出真正的害人者,才使得无悔蒙受不白之冤,得到如此严重处罚而感到深深自责。在当时大脑极为混乱之时,两女甚至想到要照顾无悔余生,来弥补自己的过错。
可一路跟来就算是跌倒无悔也不用两女搀扶,更是多次出言斥责让两女远离他。这让两女陷入进退两难的尴尬之境,只好默默跟在无悔身后一路到了山脚下。
无悔叩拜完后,双手支撑着绿草地站起身来。双手整理一下散乱的头发,用衣服袖子将额头上血迹擦干。这才看向眼前两女,嘴角强挤出一丝哀伤笑意道:“已到山脚,两位师妹请回吧!在下一生不愿欠任何人,更不愿欠女人恩情。但是今日却欠下两位师妹恩情,今日一别之后,若是他日还能再相见,在下定然会还这份恩情。”话落转身无悔拖着虚弱身体一步一步远去,直到最后消失在寂静黑夜之中。
武雅蓉,薛蔓菲两女站在原地一动未动,一直目送无悔孤独背影直到消失。“无悔师兄多保重”此时此刻两女心中唯有这句祝福能够说出,除此之外她们真的不能在为无悔做任何事情了。
当两女回到凤凰院,玉华真人已经等候多时,见两女回来,便将上清真人的嘱托向两女叮嘱一遍,让两女这几日一定照顾好沈寒峰。两女无奈只好诺诺答应,待玉华真人离开后,两女到沈寒峰养伤的房间看了一眼,见沈寒峰还在沉睡中,有小白趴在床头守护着两女也就放心了,把看管沈寒峰的任务交给了小白,两女来到竹院内坐在两块石墩上,双手托着香腮抬头望着星空。情绪低落,心事重重。
虽然无悔离去了,可两女的心还是没有平静。无悔的事情原本从头到尾与两女就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沈寒峰到来将这件烦恼带给了两女,又恰好小白能够听懂人语……此刻两女心思非常混乱也理不出什么头绪,最后两女坐到一个石墩上,可能是累了相拥着渐渐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