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点头，有些扭捏：“我，货是于志的一个兄弟给我的。我之前一直是跟于志联系的，连齐二都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交易一直都是背着他的那些头头来的。但是上次出事之后……就是上次，跟着那群打架的人进来那次。”看了看张局长的表情，王铭松一口气，“然后那次之后，事情就让齐二知道了，他不让于志跟我接触太多，说是最近想着对付煜冉，然后让他跟我划清界限。但是我之前的定金已经付过了，还有一批丸子没有来，退钱的话他们是一定不肯的，所以我就跟他手下的一个人联系了，昨天晚上就是给我货的时候……”
煜冉已经闭上眼睛把头转向别处，王铭的脸色也僵起来。
男人敲了敲桌子：“说吧，继续……”
“我带了余款过去，约在包间里面。只是，后来于志就带人进来了，脸上还带着伤。我正打算跟他打招呼，可是他的那个手下扔下了东西拿着剩下的钱就跑。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儿，就看见于志的人开始砸陈泉的酒吧，冲着陈豪下死手，我一怕，就，就一直呆在包间里面没有出去……”
王铭顿了顿，不敢去看煜冉的眼睛：“后来，后来他们找到我，把我拉出去的时候，我看见陈豪撅了过去，陈泉也浑身的血。小楠赶紧招呼几个人带他们去医院，留了邵强看着酒吧。于志他们怕闹出人命，所以也没拦着。可是他们前脚刚走，警察就来了，然后，邵强就跟着我进来了……”
张局点头，伸手敲翘敲桌面：“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那些货，到底什么成色还有价位，流动的方向我也要知道。”
“批发的价格在30左右，我给了他三千，今天又给了四千五……”王铭低下头，早已冷汗涔涔，“成色我不会看，一直都是于志帮我验货的。卖出去的话一个丸子一百块，都是周围的学生和流氓地痞……”
煜冉一怔，随即大声开口：“扯淡，你哪儿那么多钱？”
“最开始只有基本的生活费，后来有了利润，慢慢就有了一些存款。然后，然后有了钱，进的货数量也慢慢多了起来……”
看着男生的声音越来越低，煜冉也不知道该说他混账还是夸他有经济头脑。
张局笑：“你傻吧，他自己的东西自己验货你也信得过？”
“不是的，也不是于志的东西，他也是跟外面的人联系。我反正也不识货，卖出去了也没有退货的道理，只收钱就行了，所以也没那么多讲究。那个家伙每次拿货过来，都是于志看货的。看完之后，一部分给我，一部分于志自己带回去，他那边也在做这个，所以也一直很小心。况且，拿过来之后卖给那么多人也没出过问题，所以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
“那你知道不知道，这次他带过来的货是什么？”
男生一脸迷茫：“也是丸子吧，价格没有变，尽管我跟于志之间已经没有联系了，但是好歹是先交过定金的，总不至于这么不讲信义拿次货唬我吧。怎么，那批货的成色有问题？”
“太没问题了……”男人哈哈一笑，在场几个人都蒙住了神，“鉴定科今天早上已经把报表给我了，你所谓的‘货’已经被换成了香烟，但是我们在烟丝里查到大量的黄麻碱。”
王铭脸色一白，顿时何必瞪大了眼睛，覃煜冉定了定神，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男人电话响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冲着王铭一笑：“希望你没有撒谎，否则，到时候我想帮都帮不到你。”
看着男人出门，李琼也站起身来：“你们几兄弟慢慢聊吧，我先出去了。”末了，又拍了拍煜冉肩膀，“小伙子，注意分寸。”
屋里终于只剩下兄弟三人，小斗看着对面的男生：“豪哥没事吧？陈泉怎么样？”
小斗开门见山，覃煜冉却不知如何开口。
“冉哥？小斗在问你……”
“我知道。”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后知后觉的王铭，覃煜冉拿出一只烟，顿了顿又放回去，“你知不知道这次自己闯了多大祸。”
“……对不起。”
“以后怎么办？你才20不到。还有，你奶奶，你家里那边，一门心思指着你念大学，你要怎么跟他们交代。”
王铭声音低若蚊蚋：“冉哥。你去我宿舍，我这学期的生活费还剩了好多，还有我的衣柜里面有个鞋盒子，里面有张卡，把钱都存到卡里。你知道我家地址的，帮我寄回去吧。信上说，信上就说我跟着老师勤工俭学，还打工，攒了不少钱，学校花不了，寄回去让奶奶看病的。”
覃煜冉哭笑不得：“你倒好，还知道安排后路？勤工俭学？看来上次教训没白挨啊，这些事情准备起来轻车熟路？也不枉那会儿斑鸠为了你一身伤。”
“什么？斑鸠为我伤的，什么时候？伤得很重么？”
男生顿觉无语，暗道兄弟这么多年怎么没一点默契：“算了，你别多想了，猴年马月的事情了，现在你们都这个样子了，提了也白提。”
“他们两个现在怎么样，走的时候那身伤看上去慎得慌，现在好些没有？”
“……”
气氛有些压抑，王铭低了头去看煜冉的表情：“怎么，伤得很严重么？”
煜冉深吸一口气，定定看着对面的男生：“你觉得呢？就凭你当时看到的情况而言，你给我一个粗略的估计。”
“我，我觉得，应该没事吧。打架的时候，两个人都被围在中间，连小楠跟幽冉的身影都看不到。只是，后面看样子，幽冉捂着斑鸠的脑袋，到处都是血，可能被打到头，陈泉，陈泉那边我就不太确定了，全身都是血，当时……”
“围得人都看不到？你明知道情势那么糟糕你还在里面躲什么？！”覃煜冉一拍桌子站起来，双瞳里的怒火昭然若揭，“到底是什么让你没心没肺的藏在里面看热闹看了十多分钟！！难道给我打个电话都不会吗？！”
“不是的，当时我手里有货，就这么冲出去，不只是我，连斑鸠跟陈泉也会被牵连的。更何况幽冉跟小楠还在外面，没道理为了我一个人的事情害一大群人坐牢吧！”王铭红了眼睛，看起来也激动不小，“更何况，更何况交易的时候已经将通讯工具交了出去，那个人跑的时候带着钱和手机头也不回的走了，我上哪里去找电话打给你！”
“你，你……”
一脚踢翻凳子，煜冉丢下一句“朽木不可雕”，愤愤的转身走向门口。
“冉哥。”
男生顿住脚步，却并没有转身，只是静静站在门口。
“陈泉，他们两个到底怎么样了？”
煜冉被对着王铭轻笑出声：“你真想知道？”
“……”
“想知道的话早干嘛去了。当时他们来闹事你为什么不出来？”煜冉转过身来，视线突然无法聚焦，也不知道自己的一腔怒火都发到了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那天于志他们过来闹事是为了什么？”
王铭一脸迷茫：“难道不是那个人偷了他的东西，他过来找我要货的？”
煜冉笑，接着又问：“你知不知道你那天藏在后面一直不现身导致了什么结果？”
莫名男生突然变动的脾气，王铭跟小斗面面相觑：“冉哥，你在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