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看来阿K和大龙还是比较关心我的,毕竟是同班同学,又经常一起抽烟,也算是朋友吧。
“刚才我跟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动手了。”我惊魂未定的说。
“刀疤?他有多高?染头发没有?”大龙急切的问。
“比我矮点,没染头发。怎么了?”我很好奇,难道刚才那个矮个子还是什么老大不成。
“看来是他。”
大龙和阿K对望了一眼,阿K点点头。
“马蜂,这下你麻烦大了。”阿K说。
我的心一惊。难道那个刀疤还真的是学校老大,或者,是混社会的人?他会不会把我打成残废,或者废掉我的手脚,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心脏像注射了兴奋剂一样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我知道,这是由于紧张加害怕。
“怎么?”我装作很镇定的问。
“这个刀疤,外号就叫刀疤。他本身一点本事都没,要打不能打,要叫人也叫不到人。不过他哥哥王海在高三年级还是算混得还不错的,在外面也可以叫得到老流氓,所以学校里的人基本上都会卖他个面子,平时走路都让着他。”
刀疤本身一点本事都没,这个我承认。
“你们怎么动手了?”阿K好奇的问我,显然他觉得我应该不敢跟王海的弟弟去动手。
于是我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阿K。
阿K沉默了一下,说,这个事,我们帮你!
说实话,我没想到阿K会这么说,我本来只是想让他告诉我应该怎么去道歉,怎么去赔不是,才不至于被打得连120都要别人帮着叫。我根本没奢望过阿K和大龙会说要帮我。
那一瞬间,我对阿K和大龙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仿佛我不会说,然后掉到了河里,然后突然出现一个救生圈,而阿K和大龙,就是那个救生圈。
原来阿K和大龙是这么够义气的人,以前我们没有任何交集,属于那种在走廊上碰见了只不过笑笑,连招呼都不会去打的那种。而现在,他们居然要挽救我于水深火热止之中。我也只不过是多给了他们几根好烟抽而已。
“怎么帮我?”我怕我刚才由于激动听错了话,又再问了一遍。
“我们帮你打120。”
我轰然倒地。
“好了,跟你说笑呢。”阿K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虽然有阿K说帮我,但是我还是非常的忐忑。毕竟我和阿K大龙的交往仅限于一起抽烟聊天而已,不是那种同生共死的兄弟,而我的事情他们自然不会当作自己的事情了。说帮我,程度我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顶多帮我说点好话而已。
接下来的数学课上,我心不在焉的在书上胡乱的画着,心里却在设想着待会儿的场景。不知道刀疤会叫多少人过来,不知道他们下手会有多重,不知道我会断几根肋骨,我会不会直接被打死了,要不要现在写封遗书呢。唉。
突然,下课铃声响了起来。
我从来没有觉得下课铃声有这么恐怖过,想想以前,下课铃声在我听来是多么的可爱。而现在,它却是那么的刺耳,仿佛预示着我的死亡。
老师还在讲课,丝毫没有要下课的意思。我突然觉得数学老师真好,以前他拖着不下课的时候我恨不得找机会去把他摩托车胎给扎爆,而现在我却想找块抹布,把他的摩托车擦得锃亮,连挡泥板也不放过。
陈瑶转过头来和我说话,我却当作没有听见。我实在没有心思听进她的话。我扭过头,看看坐在窗户边的阿K,发现他不断的朝窗户外面张望。难道他是在看刀疤带来了几个人?他会怎么帮我呢?我不安的揣测着。
“好了,今天就讲到这里。发给你们的高考真题卷你们回去好好做一下,明天我来讲解。”数学老师收拾着书本,往教室外走去。
同学们纷纷收拾东西,回家的回家,去食堂的去食堂,唯独我坐在那里没有动。
“马蜂,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陈瑶扭过头看着我。
“没什么。”
阿K和大龙朝我走了过来。
“走吧,他们没来。”阿K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这让我不安的心稍微的安定了一点。至少还有他们。
什么?没来?怎么会没来守着呢?难道刀疤只是吓唬吓唬我?并没有准备对我怎么样?
“怎么没来呢。”我站起身,朝教室外走去。
果然,教室外面并没有人在走廊上等人,都是急匆匆的往楼梯走。我松了一口气。阿K和大龙也跟在我后面出了教室。
“去抽一根吧。”大龙说。
“嗯。”
于是我们三人走进了缓缓向下流动的人潮之中。我们都不知道的是,陈瑶站在后面微微笑着。
到了教学楼后面,我掏出烟,给他们每人递了一支。
阿K掏出火机,把烟点着,抽了一口。烟以极慢的速度从他的鼻孔散发出来。
“我估计刀疤会来的。”阿K说。
“嗯,我也感觉,凭我对刀疤的了解。”大龙说,“刀疤一向高调,肯定受不了你居然敢对他动手。要是没有在教室等你,估计是在学校门口了。”
“来就来吧。”经历了今天上午的不安,现在我反而相当镇定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他们呆在一起。
“哈哈。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到时候如果我不省人事了,你们帮我打一下急救电话就是了。”我轻松的说。
阿K狐疑的看着我,显然我上午的不安都被他看在眼里,而现在,我却能这么轻松的开着玩笑,他很茫然。
“你放心,还有我们呢。”大龙靠在墙上,定定的看着我,眼神很坚毅。好像在说,放心吧,我们会帮你打120的。
抽完烟出来的时候,学校里的人差不多已经散尽了。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在慢悠悠的走着。
快到校门的时候,我一眼看到学校门口有一群人叼着烟,或站或蹲的守候在那里,不时的朝学校里面张望着。
他们在等谁?我心里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