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季凡和之前一样督察改造和跑推广，司南丝毫看不出他和羽沐分手后的症状。司南当然并不担心他有什么失恋后遗症，像他那样的男人，事业才是第一位的。她主要是担心他再不去瑞士，自己就来不及在被大家发现之前走掉了。如今羽沐摆明了和欧阳在一起，肚子里这个秘密更不能说出来了。
司南正发呆的时候，季凡已经走到她面前唤醒她，道：“你天天这么发呆，让我怎么放心走？”
“要走了？”司南等的就是这一刻，心里暗暗有些激动。
季凡从她的笑容里是发现不了她真实的情绪的，答道：“后天的机票。”
“什么时候回来？”
“还说不准。”
司南内心波动，面上依旧笑靥如花，道：“不会把工作都推给我一个月以后才回来吧？”
“当然不会，最久十天。”季凡转身欲走，忽然想到个问题，道，“就算我回来了，也不一定会准你假的。”
“没关系，也许到时候我就不是休假了。”
季凡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问道：“他们两个怎么样了？”
司南好像听到笑话一样地看着他，道：“我对欧阳怎么样你很清楚，你觉得我会想要去打听他们两个的事情吗？”
季凡摇摇头，转身离去。
他犹豫了很久才拨通了羽沐的电话，可是被转到了留言箱。看来羽沐已经不想再见他了。虽然他对羽沐凡事选择逃避的态度很失望，但他依旧相信她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借欧阳来离开自己的决绝一定是发生了某件让她不敢面对的事。
羽沐查了下账户，广告设计费都已到账，便坐在肖杰的座位上发起呆来。桌子上摆着肖杰的照片，照片里的肖杰依旧张扬着世事与我无关的笑容，羽沐手指滑过他的嘴角，喃喃道：“你怎么那么吝啬？笑容不让人看见，连声音都不让人听见了。还口口声声说自己不重色轻友，怎么为那一点情伤丢下朋友不顾？我在这里水深火热，你倒是有兴致独自去偷欢。”掏出手机，发现今天还没有开机，不由得笑自己过日子都过懵了。
打开留言箱，传来的是季凡依旧熟悉的声音。“羽沐，我要回瑞士了。有些事情不管表面是什么样子，我相信你我心里都有数。后天上午十点，我在机场等你。如果你来，我就留下。”
他要走了？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用离开来解决问题？他也会像肖杰一样一去不回吗？他在楼下等待的身影，他温润的笑容，他耐心的包容，自此以后，也要藏匿在地球的另一端再也不出现了吗？羽沐把手机往桌上一丢，看着肖杰问道：“怎么办？”肖杰的影像淡淡漂浮在眼前，懒懒地瞟她一眼，满不在乎地扔给她两个字：“凉拌。”羽沐不禁被自己的幻象逗乐了。她决定发扬肖杰的风格，什么都不想，让无意识的自己把握事情的决策权。上次在肖杰的房子里看见****的季凡和司南以后，她也是选择在“逐.逃”呆坐，什么也不想，因为她完全信奉肖杰面对问题的思想：既然注定想不通，倒不如省下那些脑细胞去想想下一顿吃什么来的更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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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考虑了很久，终于决定给肖杰打个电话。她并没有遭遇到羽沐电话转接留言的经历，肖杰很速度地接起了电话。
“终于想起我来了？”
司南丝毫不介意他的调侃，开始了自己的话题：“你还不打算回来？这边发生了很多事，你打算一直不闻不问吗？”
“闻什么？问什么？他回国怎么会没事发生？又闻又问的，只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我又何必在瑞士待着呢？”肖杰懒散的声音里夹杂了一些说不清的无奈。
司南警觉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肖杰漫不经心答道：“无所谓了，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都不能改变什么。对了，你到底找我什么事？不会是在我走了半年后来质问我吧？在别人眼里，你可是我离开的罪魁祸首，在我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司南道：“我承认我是助力，但罪魁祸首的帽子太大，你别扣我头上。羽沐和欧阳在一起了。”
“不是季凡？”肖杰沉默了几秒，然后用带有玩味的语气说道：“别说你想让我回头安慰你受伤的心灵。当初说好互相慰藉过日子，你没跟我商量就把一切推翻。你能面对真实的自己，我没办法面对羽沐和自己的感情才跑了。都半年了你才后悔，好像晚了点。”
“先别转换话题，你为什么觉得她会跟季凡在一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司南的耳朵很清楚地抓住了他下意识反应的第一句话。
肖杰“呵呵”笑道：“你真的认为我只是因为你的‘分手’才来瑞士的吗？再不能面对自己的感情，也不至于到逃避的地步。”
司南恍然大悟，道：“你知道季凡要回国，你躲的是他。为什么？”
“重要吗？凡事总想问那么清楚，还没改了这毛病。”肖杰放下开玩笑的语气，平静地说道，“记不记得我为什么提议和你一起逃避感情？我一直都知道羽沐心里装的那个人是表哥，表哥也是，在两个相爱的人的世界，我自认为不会占有一席之位。”
司南越发奇怪了，道：“你怎么知道的？他们两个自己都不清楚。”
“你忘了吗？你给我讲过羽沐捡纸团和丢飞机的故事，而我正好知道表哥收藏了很多当年一个女孩送他的纸飞机，我自己把时间和地点对了一下，一切都吻合了。”
“所以，当时羽沐和我一起追你，你在知道我心里有欧阳的情况下还是选择了我。”司南暗想，两个人果然是同病相怜。
肖杰说完司南感兴趣的话题后又恢复了之前满不在乎的语气，道：“反正你那个欧阳也不爱你，正好两个人做个伴嘛。而且，你跟我的性格还挺合，再换另一个，估计你我都不一定能习惯啊。”
司南不理睬他的“自娱自乐”，问道：“你到底回不回来？季凡的确和羽沐在一起了，不过发生了一些事情，羽沐突然跟季凡分手，说要和欧阳在一起。不过我能肯定她不爱欧阳，只是用借口离开季凡。我觉得她现在很需要你。”
司南知道电话里沉默的肖杰开始担心羽沐了，只不过总是以不关心的姿态示人的肖杰仍然抗拒着说道：“我听她说过她和欧阳的事情，有欧阳在她身边再难过也会过去的。”
“欧阳已经跟她表白了，所以他们的关系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司南开始有些不耐烦，但她仍然一字一句地说道，“不管是季凡还是欧阳，最大程度只能是了解羽沐的想法适应羽沐的思维，只有你能影响她甚至改变她。”
肖杰夸张地“哈哈”笑起来，道：“你这个笑话说的最好。”
“认真点！”司南对着电话吼起来。肖杰平时嘻嘻哈哈的，最怕司南冲他吼。这不司南一发飙，他立马乖乖说道：“我还没思想准备要回去呢，我回去干嘛呢？”
司南无奈地摇摇头，道：“季凡要回瑞士，不知道有什么事。”
“他的事不外乎是工作，没什么可追究的。你再给我几天时间，我整理一下心情再给你结果。”
司南叹了口气，默许了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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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沐熬夜看完了第三季的“Leverage”，以增大第二天睡懒觉的可能性，但她还是在七点钟就醒了，脑子不断回响着季凡十点钟飞机的事情。翻来覆去睡不着，羽沐看看表：七点半，心烦中决定起床去吃饭。
羽沐无意识地在街上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季凡带她吃早饭的粥屋。她要了和那天一样的皮蛋瘦肉粥和包子，但却是食不知味地解决了它们。吃完饭才不到八点半，她继续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着，直到走到一个书店门口，她才停下来走了进去。这也是季凡曾经带她来的。记得那天她挑了《好想告诉你》，季凡还一直笑话她看漫画幼稚。突然意识到自己又想季凡了，羽沐赶紧逃离了这个地方。然而她又走到了一家饰品店，曾经看上的那对情侣手机链还挂在最显眼的地方。想到这里，羽沐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她想见他。
看看表，无意识的闲逛已经浪费了许多时间，现在已经九点四十了。羽沐立马拦了辆出租，道：“机场，最快的速度，我给你两倍。”
小师傅开着车，问道：“赶飞机？没有行李？”
“找人。”羽沐没心思理他，只是焦虑着车速。
“追男朋友吧？”小师傅调侃道。
羽沐皱了皱眉头，道：“快点行吗？十点的飞机。”
“好嘞！”小师傅又加大了油门，“我当初把我女朋友追回来就是你这种状态，放心吧，绝对不让你错过。”
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车停在了机场门口，羽沐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进去。她慌乱地找着脑子里盘旋的身影，心里堵的都是害怕，好怕再也见不到他。但她却突然发现了司南亮眼的装扮，然后看见了司南对面的季凡。他们温柔地拥抱了一下，季凡眼光在机场里扫着，羽沐赶紧藏在柱子后面。
等了一下，她慢慢露出半个脸看过去，季凡已经在检票口了。他不断各处找着，她知道他在找她，可是她却不能出去。那里有个司南，还有他们的孩子，如果她也站在那里应该是最不协调的存在。司南摆摆手，季凡对她笑笑，她扭头离开。羽沐忙又隐了起来。等司南离开后，她再往检票口看去，只能看见他的背影，恍然间如梦一样消失。泪如雨下，心痛得无法呼吸。
总是看着别人离开。肖杰也是如此萧瑟地走，只留给自己背影和刮不去的记忆。
“好自私的人们。”羽沐贴着柱子瘫坐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