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你就说吧，要怎样才能相信我的话？”
“好说，耳听为虚，眼见……呃，口尝为实！”我当然知道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道理，可是夸得太过了反而显得虚假了。不过我的目的还是为了赚点茶果尝尝，哪怕只一份也好啊！
“不行！”他严辞拒绝。
“为什么？你说的那么好，又不敢让我试，十成十是假的！”
“我是认真的。”他面色铁青，“这些茶果一般人吃没关系，绝对是好东西，我说的那些效果也都是真的。但你我若是吃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可就不确定了，这是有先例的，别不当回事。具体的以后再说。”说着，他不等我提出问题，摆摆手说，“就算是普通人，也不能吃太多或者胡乱混合，否则也会产生难以挽回的后果。比方说，单喝‘息怒’只会平息你这一次的怒火，再遇不忿事，还是会发火；单吃‘甘草’会消除舌头上残留的味道，再吃东西时，还会有味道。但如果在喝‘息怒’的同时食用‘甘草’，则会让你永远不再发怒，味觉也将永远消失！”
“……”我骇了一跳，这大话，说得跟真的似的……
“简单的说，就是茶、果不能同食，否则将失去其对应的‘情’与‘欲’。此外，每种茶喝过七次，或是果子食用六枚之后，将失去效果；同一个人累积喝遍七种茶，将彻底失去‘七情’，就算喝了七次也是一样；同样的，累积吃遍六种果子，将失去‘六欲’……这些你都千万记好了，出了错可不是你担得起这个责任的……”
“……”真的假的？那要是吃遍七茶六果，岂不是绝情灭欲了？还真跟出家当和尚一般！
“你到底听进去没有？”他恶狠狠地道，“你自己不能碰，客人也不能吃多了，一定要弄清楚客人需要的是什么，对症下药……”
“既然单独吃没关系，我就只吃一枚果子，嗯，就‘青莲’，怎么样？”不就是怕我偷吃吗？有必要搞这么恐怖吗？不过，这样的话，岂不是要少很多回头客？师父这个商人有的时候也不是那么精明嘛！……
“不行！”他很坚决地拒绝。
“……师父——”
“不许叫我师父……”
“真的一个也不能吃？”
“废话！你要是敢偷吃，我就把你丢回长石巷！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哦……”我蔫蔫地离开，又突然回来，“下哪儿去啊？”真小气，果子不让吃，茶不让喝，连“师父”，也不让叫！
“……随便。”
唵？这么好说话？我还是到门口守着好了，也好多找几个客人。哎？还是不对，我又一次回头：“这些茶果怎么卖的啊？”
他明显一窒，想了一会儿才说：“亲身经历的故事一个，银两随意——看客人的支付能力吧。”
啊？哪有这样做生意的？问他价格他还要想一下，难道说以前都不收费的？我摇摇头，继续向门口走，一边还想着，他要客人亲身经历的故事干嘛？难不成是现代版的蒲松龄？积累写作素材？或者是研究“七情六欲”？唔，这个想法靠谱……
走出茶馆，出乎意料的，眼前是一片苍翠的杉树林，我登时傻眼了：“这是什么地方啊？师——”
“秦岭。不要叫我师父！”
“哦。”小气鬼，叫你一声又不会死。算了，我还是看看哪儿有客人吧。
我在客馆附近转了好大一圈，才发现这里根本就是荒无人烟的深山。有在这种地方做生意的吗？
“茶馆为什么开在这里啊？”回到茶馆，我忍不住问。
“……”
“这荒山野岭的，哪有人啊？”
“……”
“师——”
“不要叫我师父！”
谁让你不回答问题的？“没有人茶要卖给谁啊？师——”
“那还不简单？没人就不卖！”
“……那你还说让我卖掉四十九杯才能拜师？”
“是四十九杯茶加三十六枚果子！”这次回答得倒挺快。
“好吧，八十五杯。你该不是故意戏弄我的吧？师——”
“呃……总会有人来的。这东西也不是随便谁都能吃的。”
“一天能来一个客人不？”
“……”
“师——”
“来不了。”
“那我什么时候能完成任务？一年？两年？”果然是戏弄我的，看来我得想别的办法才成。
“……”
“师——”哎，不喊师父就不理人，这什么毛病？
“你还有完没完了？哪儿有那么多问题？没事干活去！”
嗯？没有客人，我这个茶博士要干嘛？
“时间也不早了，烧饭去吧！厨房在后院你房间隔壁。”
呃，这次不问他也知道了？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茶博士和厨师是同义词……罢了，为了“拜师大计”——我还从来没有这么执著过——就当是附送厨师一名好了，我大义凛然地走进了厨房……
叮叮当当半个时辰后，我端着夹生的面条和烧糊的白菜回到茶馆里。
“……你是不是想说，如果我不收你为徒，你就拿这个毒死我？”师父的表情跟见鬼了似的。
“……”嗯？如果可以的话，我不介意。不过，这东西还是可以吃的啊，比我以前吃的好多了……况且，我幼年没有开烹饪课啊，做成这个样子已经不错了……
“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怎么就捡了你这么个‘大小姐’回来了？”他看看我，又看看日头，自己烧饭去了。
我本来就是“小姐”啊，是你自己不相信的嘛！我腹诽了一句，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饭菜上桌了。虽然只有白菜豆腐清汤面，但这顿饭绝对称得上香甜可口，他的手艺果然不是盖的，也难怪他对我做出的东西连“微词”也不屑多说呢。
其实，我真的是很容易满足的人哪！如果以后都是这样的生活，给个神仙我也不换啊！如果他愿意收我为徒，那就更完美了！不管学什么都好！
所以，我还是去门口守着好了。
可是，这里也太偏僻了吧，太阳都快落山了，我都快要望穿秋水了，才终于有四个人结伴而来。我激动地迎上去，于是有了前面的一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