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复更呢!再次感谢过了半个月仍然留在宝儿身边的大人们~~没有你们,宝儿或许现在就在某个角落里抹眼泪去了!
当初走的太匆忙……致使在这一章里连文文的前进方向与人物性格都写乱了……捂眼飘走
好吧,我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大众对不起一直坚定的站在宝儿身后的大人们……宝儿把这章重新修改了,新的章节今天还会更一章补上。不过由于某点的更新时间限制……咳咳,你们懂的,今天的第二更会在16:02分准时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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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松当风,轻拨檐角悬挂的瑞兽风铃,叮啷……叮啷……余音颤颤。
青灰的云泽飘浮在天边远处,脚下浓郁的树林摇曳多姿,波涛起伏,仿佛连绵延不绝的风,都是青葱的。
“情况如何了?”华衣的女子倚着厚实的楠木梁柱,随意盘坐在楼阁边缘,半个膝盖伸出开敞式的观景台,悬在半空中。
背后的云长生看不见她的表情,话语里也听不出什么情绪,于是揣测着答道,“已经进去一炷香时间了,暂时没有异动。”
脚下林子里的某处,湖边黄竹构就的栏杆上斜倚着一名黑衣男子,旁边的屋子门扉紧闭。
女子不着痕迹的伸长了脖子,竟然看不见一星半点儿。
半响,转身无力的靠回梁柱,垂下眼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色竟有些落寞。
“公主……”长生心下有些了然,迟疑着开口,“东秦太子妃来访,府里总不好怠慢。不如在下即刻去操办一桌宴席,请太子妃享宴,以示友好?”
他不曾见过她这个样子,那个意气飞扬,挥斥方遒的玉阳长公主永远不会露出如此脆弱不堪的神色。
他心疼。
玉阳听到这话,眉目忽然舒展了,仰起脸来对他笑,“不用了,长生。”
云长生身子一颤,这一幕,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他与她的初遇。
豆蔻年华的公主咯咯娇笑着,在树底下仰脸对树上抱了满衣襟野果的少年长生喊道,“够吃了,不用了,长生。”
“怎么能让你去请东秦来的太子妃呢?”玉阳站起身,调皮的对云长生眨眨眼,“应该是我这个长公主亲自去请才对。”说完不再管长生,云袖一扬,径自下楼去了。
长生呆呆的站立在原地,耳边却一直盘旋回响着公主的话。
怎么能让你去请东秦来的太子妃呢……怎么能让你去请东秦来的太子妃呢……是啊,连个东秦来的太子妃都不能请,而她是北燕尊贵的长公主,又怎么是自己这种低贱的男宠能够配得上的呢。
云与泥,怎可企及。
他抓皱了胸前的衣襟。心痛,竟然来得如此迅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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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花雪”园中,临窗的一面正对着园后的一片青翠竹林,摇曳生姿,绿意清透。
安宓走进这间屋子的时候,首先为之惊叹的是房间里烟波浩渺的藏书。放下在书架上随意拣起的书籍,《观心语》,转头看一眼在不远处轻笑着的人。唔,果然是他会看的。再略略扫视其它,也是文学哲理花草一类为多。
韩延徽静静坐在一旁,丝毫不觉得女子这样翻看他的私人藏书有何不妥。只是想不到初见时如此从容不惊的太子妃,也会有面部表情那么丰富的时候。
见她手里拿着一本《博弈手谈》,再一次的轻皱了鼻子,延徽不禁一笑,“冬雪三分时的雪顶晶露,可有幸邀太子妃一品?”
安宓讶异的看着她,眉眼稍转,爽快的放了手中书籍,反正要她来品读,是无论如何看不下去的,“好久不见,阿阮。”
她稍偏了头,眼中一抹亮色,延徽浅笑,转动轮椅往屏风后去,宓挑眉一笑,快步跟上,原来屏风后别有洞天。
“难为汀雅还记得。”
汀雅这个名字,只是她当初在燕云楼为了不暴露身份才拿出来顶用的,此时身份大白,又从韩延徽口里听见,免不了有些尴尬,于是干笑道,“其实我叫童安宓。”
延徽熟练的转动轮椅,声音仍是温润柔和的,“名字只是符号而已,不必过于介怀。”
安宓心中微微讶异,尽管不太情愿,可是面前的男子过于神秘,她只能抓住一切机会,试图把他身周的浓雾驱散一点儿,哪怕这个机会,有可能会伤及他人。
“就像你的‘阿阮’一样吗?”宓跟在他身后注视着,韩延徽的两只手一直在努力的推动车轮,背后的肩胛骨随着动作高高起伏,仿如振翅的蝴蝶,闻言微微一震。
“阿阮不同……”
他的声音里夹杂了极力隐藏的失落,再无言语。
安宓怔仲了,回过神去推男子的轮椅,“好了,我来吧。我已经等不及品尝你口中的雪顶晶露了。”
韩延徽停住了一会儿,握紧车辙的手慢慢放松,任除了齐白无人触碰过的轮椅在女子的推动下缓缓前行。
前方的檀木小几上,煮茶的潮汕炉文火点点,精致的抽皮砂壶冒着汩汩水汽,旁边茶具一应俱全。
宓把他送到几前,自己在他对面落座,看景,看人。
白色广袖长襟,只在衣襟袖口缀上青黑色祥云图案,青丝随意,起落间挥洒肆意,雅如谪仙。这男人果然好看。
“辛苦你了。”茶早已煮好,延徽把茶盏推到她面前,低着头表情严肃。
什么?宓愣了一愣,瞬间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于是淡淡一笑,袖手端起茶盏,“不用在意。同舟系命,我也不全是为了你。”
“起因在我,我总归难辞其咎。”韩延徽微低了眉眼,淡漠一笑,说着抱歉的话,却没有多少抱歉的意思。
安宓轻挑了眉,不再言语。在众人口中懦弱的太子,似乎另有真相。
长久的静默在两人之间盘桓。身份的尴尬,初相识的陌生,都让原本似乎并无交集的两人深交不下去,更何况是此时各有心思。
待到火几尽,才由韩延徽打破僵局,“太子妃长途跋涉而来,是想问什么?”
男子把一杯茶推到她面前,自己捧了一杯,吹了吹茶盏袅袅的热气,轻嗅,含笑问道。
好清新的味道,宓闻了闻飘散的茶香,轻抿一口,“不问。你要想说,自然会说。”
延徽闻言看过来,笑了,“我想说什么?”
“自然是说我所想问。”宓抬眼睨过,专心品茗。
“当日在燕云楼不告而别,还望太子妃不要见怪才好。”
安宓笑了,淡淡睨他一眼,“无妨,我总有办法找到你的。”她把手腕举起来,微微晃了晃,朝他狡黠一笑。袖口下滑,露出皓腕上一方红玉手镯,火莲纹路上的墨迹早已经被擦拭干净。
延徽但笑不语。短暂的交谈过后,两人间又陷入了无言境地。
安宓细想了想,当务之急,不过是弄清楚所有事情的原委,才好在疾风大雨中掌好了舵,驶对了方向。
为了活命,她费了这么多功夫,从东秦远道北燕,又付出了几多人命与伤害,怎肯轻易放过一切能得知真相的机会。
“你为何会成为公主府的……的……”
对面女子微微窘迫,延徽挑眉,显然有些惊讶,“宓儿不知道?”
对于这个称呼,安宓只是楞了楞,稍想一下,也就释然了。
“并没有人说给我听。”
韩延徽扯着嘴角笑了一笑,“自然没有人愿意和你说。”
那笑容的含义过于丰富,安宓也沉郁了面目,斟酌一会儿,方才开口道,“若你也不愿意讲,我自然不会强逼。只是要帮你,要保我自己,知道了我心里会更安心。”
闻言对面的男子唇角勾起一抹清浅弧度,“早已经是事实,帮与不帮,又有什么意义。”
“哪怕让无辜的人因此而受到牵连,也不在意?”这“无辜的人”里,可也包括正坐在你面前的我呢。安宓端正了神色,等他的答案。
韩延徽表情不变,只是抬手倾壶的瞬间看了她一眼,甚至快得安宓来不及完全接收他眼底的讯息,但是那一眼的含义,她却明明白白感受到了,只觉心底微寒。
他人死生,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