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雀再次移驾凤仪宫,末淋早已梳妆打扮备下酒菜,见到东雀便行礼倒酒,东雀见她这么彬彬有礼倒像是换了一个人反倒有点不适应了,末淋将酒杯递到他手里赔罪,男人的心就是用来温柔的,这一刻貌似末淋只要提出什么要求东雀都答应,只是他没有等到末淋开口三杯两杯下肚就昏倒在桌子上,末淋叫了莲儿把他扶到床上扯了他的玉佩一路畅行去天牢。
东雀踏进凤仪宫的时候,侍卫就已撤走了,末淋这一招出其不意胆子异常的大,使用蒙汗药迷倒了天子这要是被传出去岂不贻笑大方。
不过她没时间考虑这些,一路狂奔到天牢,要说这天子贴身的物件就是好使,只要遇到行不通只要拿出玉佩一亮立马放行。
末淋到了天牢便让管事的放了秦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天牢的管事见她找的是秦王硬是不吃玉佩这回事,只要亲眼见着圣旨便可放人,更加不给这位倾城夫人面子,末淋急了:“狗奴才,你好大的胆子,知道我是谁吗?”
“恕奴才眼拙没看出来”
“你放肆”末淋急了,啪一声将东雀的玉佩拍在桌子上:“今儿你要是不放人我便取了你性命,赶快放人”
岂料那人还蹬鼻子上脸来劲了,喝了口小酒就是不给这位倾城夫人面子,末淋只得挨个牢房查看大叫,羁押犯人的地方那么大,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奄奄一息的秦王,被五花大绑的困在那里,浑身上下全都是血,真不知道这鬼地方让他受了多少苦。
末淋见到他这个样子更是不敢碰他,生怕在弄疼了他,小心翼翼的帮他松绑,秦王见是她便是一脸吃惊:“你怎么来了,快回去,要是让皇上知道你来这里---”
“没事”末淋一脸轻松:“估计到明天早朝他都醒不了呢”
“怎么回事?”不管秦王怎么问,末淋对东雀下蒙汗药的事只字不提,松开绑便搀扶着他离开。
刚出牢门便被管事的拦下:“他留下,您可以走”
“废话少说,我今天必须要带他离开这里,你在碍手碍脚就别怪我怕不客气了”末淋扶秦王坐下来,自己却抽下墙壁挂着的一把佩剑,要说动手肯定不是管事的对手,要说不动手末淋肯定走不出这牢门,无奈之下便把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让开”
管事的知道她的身份,自己丢了性命不要紧,万一要是伤了这位倾城夫人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啊,管事的唯恐她受到一点闪失便也不敢硬来只有放他们走---
末淋一手架着长剑,一手扶着秦王,二人走的跌跌撞撞,见莲儿进来末淋更是大喜:“快过来帮忙啊”
“你好大的胆子”东雀随即从莲儿的身后走出来,吓得莲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末淋也被吓了一跳长剑脱手:“你不是睡着了吗?”
东雀对于她的所作所为只有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愤怒。
“你这是拿朕对你的宠爱来惩罚朕”东雀满脸愤怒:“蒙汗药!也只有你想到这样对付朕,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救他出去吗?”
末淋这一刻不敢强硬,只有跪地求饶:“只要皇上肯放过他,末淋一辈子感激不尽,我只要他能好好的,此生无憾”
东雀愤恨的盯着秦王,天底下也只有你才能让她这般流眼泪,朕真是好生嫉妒啊,末淋见他欲要发火更是扑到在他面前:“求您高抬贵手放了他吧,您要末淋做什么都可以”
东雀掰着她的下巴见她哭成了泪人便说道:“什么时候你的眼泪能为朕而流”
“皇上”秦王跪倒在地乞求道:“杀了我吧,是罪臣不对,不该私会倾城夫人,请皇上饶了倾城夫人吧”
“不是这样的,皇上”末淋一把挡在秦王面前:“如果皇上今天非要让他死,那也成全末淋吧,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朕有说过让你们死吗?”东雀冰冷的看了一眼末淋说:“来人,送秦将军回家,好生养着”
没听错吧,末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见夕儿跑过来跪倒在地:“谢皇上开恩”
东雀笑道:“要不是看在夕儿的面上,朕定不会饶你,有这么一位识大体体贴温柔的夫人,你也此生无憾了吧”
末淋呆呆的看着夕儿,心中一阵冷笑,貌似秦王有一大堆的话没有说完却也不能再说,见一队人马将他们护送回家,末淋的心气也松了。
“怎么样,这个结果你满意吗?”
“满意”末淋嘴角上扬微微一笑:“皇上要怎么处置我呢?”
“只要你认个错便也罢了”
“末淋没错,一直都没错”
“你---你给朕下蒙汗药,偷走玉佩,私闯天牢还敢说没错”
“既然皇上说末淋错了,大可将末淋打入冷宫何必在这喋喋不休,说个没完”
“你---真是---”东雀对她束手无策了,今日不惩罚她皇家威严荡然无存了,岂不让在场的宫女太监看了笑话。
“你就好好呆在甘霖院反省反省吧”
众人都知道甘霖院是一座冷宫,自从东雀即位以来便一直荒废,里面杂草丛生而且半夜鬼叫,荒凉之极甚是恐怖,甘霖院一度成了皇家一个传奇,也被成为冷宫,被软禁于此的娘娘妃嫔会被别人遗忘孤独老死。
末淋也不知道这甘霖院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反正见到众人脸上忐忑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也罢,只有这样才能永远都见不到东雀,也不会心烦,随即行礼道:“谢皇上成全”
“你---”东雀只是想吓唬吓唬她等着她开口求饶便也饶了她,没想到给她个台阶她都不要真是气死人了:“你可要想好了,一旦去了甘霖院---”
“末淋想好了”末淋打断他的话,意思是什么都不必再说我都想好了。
“好,你就在甘霖院好好呆着吧”东雀嘴上这样说却还是跟小李子使眼色让他劝劝末淋,小李子跟在东雀身边多年哪有不知道他的心思便劝道:“夫人就跟皇上认个错便也不用到甘霖院受苦,夫人不知道那甘霖院可不是个好地方,杂草荒凉而且听说半夜闹鬼,夫人---”
“不要再说了,末淋心意已决,谢李公公好意”末淋微微欠身,小李子赶紧回礼:“夫人这可是不得,折煞奴才了”
末淋回凤仪宫收拾行李便搬到了甘霖院,东雀那是气得鼻青脸肿,小李子见末淋这般倔也求东雀:“皇上真的要这么做?这甘霖院可不是人呆的地方,恐怕夫人的身体吃不消啊”
“朕就是要让她吃点苦头,消消她这个倔脾气”
“可是---可是---皇上”
“好了别说了,朕等着她求饶的那天”
小李子还是一阵担心,只有私底下让人好生照看着,莲儿陪着末淋一起搬去了甘霖院,一起一落真是印证了伴君如伴虎,笑得时候不要太大声否则会吵醒忧伤,一朝妃子笑一朝娘娘哭啊。
莲儿给末淋整理了床铺,这甘霖院四处荒凉,杂草丛生像是八辈子没人住过一样,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抬头见老鼠,低头死蟑螂啊,蜘蛛为伴,蚂蚁成群,狸猫成窝,半夜猫叫春像个孩子的哭声让人难以入睡,这恐怕就是甘霖院的鬼了。
莲儿跟末淋躺在同一张榻上,二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夫人,睡下了吗?”
末淋不答,假装睡着,莲儿起身却见一阵灯火冲这儿来了,便推门探个究竟却见到东雀跟小李子,想必是来探望倾城夫人的,莲儿刚要行礼却被东雀拦下:“她睡下了吗?”
莲儿点点头说:“要叫醒夫人吗?”
“不必了,朕就是路过此地前来探望一下”说完便转身离开,小李子却对莲儿使了个眼色,其实莲儿也知道东雀并非路过而是专程来探望末淋,只是顾忌皇家颜面不便说出来,末淋也听到外面的动静待到东雀走后便起身找来蜡烛将整个甘霖院统统点上蜡烛,每个角落都变得通亮通亮没有一点黑暗。
从晚上忙到早上,直到东边的太阳缓缓升起,第一缕阳光从云层射下来,末淋才敢眯眼睡去,从一个人的举动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内心,莲儿深刻知道这位倾城夫人是多么害怕黑夜,晚上不敢睡,白天不起床,昼夜颠倒,迟早身体吃不消,莲儿便拜托各宫认识的宫女太监找了更多的油灯蜡烛,等到晚上用。
被打入甘霖院的嫔妃一日三餐都需要自己动手,御膳房不准备食物,所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末淋倒也吃的安心。
一日夕儿冒死前来探望她,末淋赶到一阵意外,两人见面也没有太多的礼节。
“这是特地为姐姐准备的”夕儿将精心准备的菜肴递到莲儿手中对末淋说:“姐姐受苦了”
末淋微微一笑:“他还好吗?”
夕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还好”
末淋赶紧扶起她说:“好好待他我便安心了”
夕儿早已对她心存感激,道谢的话自己也不必说,貌似这一刻末淋只想听到秦王很好便足以,夕儿将秦王的情况带到了,除此之外她还带来一个消息就是她怀孕了,末淋听到她怀孕了更是一心祝福她:”好生养着身体,也给秦家带来了希望”
“姐姐也要好好保重”
虽然二人没有太多的话语,但是末淋很清楚的知道夕儿这次来的目地就是让她彻底死心,她再也不可能回到秦王身边,就算没有夕儿她也过不了东雀这一关。
夕儿转身要走便撞上了前来的谨妃,那阵势盛气凌人啊,宫女太监浩浩荡荡倒不像前来探望而是挑衅吧。
“拜见谨妃娘娘”夕儿行礼,末淋知道谨妃深得东雀宠爱,便也拜了下去,谨妃张大嘴巴受宠若惊一般讥讽道:“我没听错吧,咱们的倾城夫人懂规矩了”再看看夕儿便挑衅道:“这甘霖院是冷宫,没有皇上的特许谁都不可以踏进宫门半步,秦夫人的胆子可不小啊”
夕儿连忙跪在地上,末淋一把拦住她对谨妃说:“是我让她过来陪我解解闷,谨妃娘娘不会连这也要管吧”
“放肆,你可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
“你先回去”末淋示意夕儿立刻闪人,谨妃却也不跟一个小小的秦夫人一般见识,让丫鬟搬来很多的脏衣服旧衣服让末淋亲自动手清洗:“被打入冷宫的妃嫔那可就进了地狱,再无翻身之日,你连一个粗使丫鬟都不如,给本宫洗衣服也算抬举你了”
“谨妃娘娘”莲儿见末淋受欺负刚想反驳几句却被末淋拦下:“娘娘说的是,末淋谨记在心”
“放肆,来人呢,给我教训教训这不懂规矩的丫头,竟敢直呼本宫芳名”
原本这谨姬是谨妃的名字,被封为谨妃之后便无人提及,谨记于谨姬同音,这次她借题发挥就是想好好教训一下末淋的猖狂。
“谨妃娘娘使不得啊”莲儿连连求饶:“不看僧面看佛面,娘娘为了皇上也要保护好身体不该如此动怒啊”
“好一张伶牙俐齿,给我一起打”
末淋忍无可忍,难道被打入冷宫的妃子都是任由别人欺负敢怒不敢言吗?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更何况这末淋还不是虎呢。
末淋冲进屋里端出了一盆水泼在谨妃头上说:“士可杀不可辱,立马给我出去”
谨妃被她当众这般羞辱更是命人抓起来莲儿扇个不停:“这主子不懂规矩,是奴才的错,给我狠狠的打”
“快住手”末淋扑上去便要推开他们,只是那些人都是谨妃的手下哪里听她号令,脚下一使坏,末淋向前跌了出去,胳膊上顿时划出条条血痕。
“发生什么事了”
谨妃见东雀前来顿时花容失色胡诌莲儿顶撞了她才好好教训一下,小李子本来偷偷想送点吃的过来却见谨妃气势汹汹的赶过来,没说两句便动起手就只好原路返回搬救兵了。
东雀见末淋受伤顿时心生怜爱,末淋把他的好心当成驴肝肺,看到谨妃那副刚才泼妇骂街现在又装楚楚可怜的样子便想一掌拍死她。
“到底是怎么回事?”东雀知道今天要不给个说法估计末淋是哄不好了。
谨妃一副楚楚可怜,东雀对她早已百般厌烦了,只想听莲儿自己亲口说:“莲儿说”
谨妃的心里咯噔一下,这死丫头肯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心中顿时一阵忐忑不安,莲儿却也识大体今日告谨妃一桩状,它日肯定会想方设法为难末淋,想来想去便说:“是奴婢不小心将水撒到了谨妃娘娘的身上,是奴婢有眼无珠,走路不长眼睛,娘娘教训的是,奴婢下次不敢了”
“你---”末淋真是满脸无语的盯着她,东雀早已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却还是问莲儿:“是这样吗?”
“是是是”谨妃连连点头,拉着东雀的胳膊就是一阵撒娇,末淋看的都被她腻死了,真想不到判若两人啊,不邀宠能死啊。
“没事就好”东雀携了谨妃之手便要离开,一副恩恩爱爱的样子就是要勾起末淋的醋意,岂料莲儿跪在地上连连求饶道:“求皇上开恩饶了夫人吧,这两天夫人夜不能寐,食之无味,整日劳累,夫人的身体怎能吃得消,皇上---”
“莲儿”末淋让她闭嘴不要小题大做,这甘霖院挺好的,一个人倒也清净。
东雀见她将胳膊上的血痕藏起来丝毫没有要祈求的样子便说:“朕看她在这活得逍遥自在”
“是挺逍遥自在的,一个人倒也清净,皇上请回吧”
东雀心想好心前来救你你却这般不领情也就罢了竟然还下逐客令,真是让朕煞费苦心呢。
东雀刚走,末淋便狂吐不止,看的莲儿一阵心疼:“夫人就认个错也好过在这人儿吃苦啊,这些饭菜是人吃的吗?他们怎么能这么对待夫人,难道皇上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夫人了吗?”
末淋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讲,莲儿给她倒了一杯水却被一只蜘蛛霸占了,只吓得莲儿将被子丢在地上。
莲儿见着心疼,伤口要是不及时处理的话,这大热的天痕容易感染,末淋也不以为意用打来的清水简单的清洗了一下便没事。
整日下来,二人吃的都是招了虫子的黑米,连一根剩菜叶子都没有,末淋看到大米就头疼,白天有洗不完的衣服,整天吃不下,人也日渐消瘦,就连东雀也好几天不来看她,莲儿也心如死灰恐怕真的要在此孤独终老了。
末淋到不担心在这甘霖院永远住下去,反倒很高兴能在此长久住下去,没有人打扰就是苦了莲儿要跟她一起吃苦,所以末淋能多干一点的就多干一点来补偿她,白天的时候经常一个人趁着莲儿出去找吃的时候洗衣服,大缸小缸的洗,直到有一次她洗完衣服猛然起身晾衣服的时候突然昏倒在地,吓得莲儿顿时手足无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幸好东雀出现传了太医才躲过一劫。
事后莲儿还跟小李子埋怨说东雀心狠,小李子却为东雀开脱道:”你懂什么,皇上每天都去甘霖院,就是不放心夫人,却又不想让你们看见,只有躲起来,有的时候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也去,一呆就是一晚上,皇上对夫人那可真是---”
东雀轻咳两声说:“你去伺候着吧”
莲儿应声下去,小李子却说:“皇上何不把夫人接回凤仪宫”
“你以为朕忍心见她受苦吗?”随即长叹一声,身为天子有的时候也是进退两难啊,尤其是在感情上,一个挚爱的女人身上不想强求却也不能不顾及颜面。
岂料莲儿大叫一声,二人均是一惊奔到屋里却见末淋口吐鲜血,东雀大惊:“到底怎么了?”
“夫人她---”
末淋示意她不要说,太医赶到替末淋把了脉,一阵阴云涌上眉头,末淋手指微动示意他不要把事情说的那么严重,太医如实回答:“忧思忧虑过度,伤身伤神,跟环境有莫大的关系”
东雀大惊:“连夜收拾东西跟朕回凤仪宫,容不得你不同意”
东雀抱起她不容她反抗,莲儿收拾东西,小李子看到太医脸上的表情便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随即送太医出了宫门。
“太医,夫人的身子---”
太医见瞒不过他便也照实说了:“适才夫人暗示老夫不让多说,其实夫人的身体只要好生养着便也无什么大碍,只怕---”
“只怕什么?”
“|只怕夫人心有千千结,放不下很多事情,常常忧思忧虑对身体实在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