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5年的科尔沁草原,气候宜人、水草丰美、广袤而平坦,是北方游牧民族心中的天堂。
张易烟正卧在床上发呆,她身上的伤早已痊愈。只是,她怕被别人发现她不会骑马,因此一直借故养病宅在她的闺房。再者,这科尔沁草原的蒙古包闺房内,像是开了暖气般暖和。而外面天寒地冻,她懒得出去。
“格格,您怎么又在发呆?快下床来,我们去打雪仗!”索玛勒开心地说着。
下雪了,不知道草原上飘雪是什么感觉?前世,她就和雪结缘。今生,不知又是怎样?
“我不去,外面那么冷。”
“格格,走吧。出了科尔沁不知何时能再这么疯地玩一玩。”
张易烟见她拉得急切,又说得在情在理,便跟着她走了出去。一走出蒙古包,张易烟立马被眼前的美景震撼了。太美了,广袤的草原一片银装素裹,好不圣洁。既然上苍安排她重生成为大玉儿,那么她就要好好活着,替大玉儿活着,也为自己活着。张易烟早已经死了,现在,我是博尔济吉特.大玉儿!
“格格,快过来啊。那边有几个丫头在等着我们呢。”
张易烟连忙跟着她走了过去,果然有几个丫头正在团雪。
“参见格格!”
“免礼。出来玩就无须这么拘礼了。”张易烟很亲切地说道。
一旁的索玛勒坏坏地笑了笑,“格格,这可是你说的哦。”
“那当然,说话算话!”张易烟说着就弯腰团起了雪球。
“啊!”一股沁心凉从脖子处传来。
这个淘气的索玛勒!
“索玛勒!”
“呵呵。”
“咯咯。”
......
在雪地上蹦蹦跳跳了很久,易烟觉得浑身生暖,有些累了。就开始打趣索玛勒,报刚刚的一球之仇。
“索玛勒,你这么淘气,看以后有谁敢娶你?”
“姐妹们,听咱们格格这话是来向我们显摆了。”
“索玛勒姐姐说的对,我们竟忘了咱们格格快要嫁给金国八贝勒了。”
“对哦,真快,格格快要离开科尔沁了啊。听说那个八贝勒是大金可汗最有威望的儿子,以后很可能继承汗位。咱们科尔沁两位格格都有福享了。”
听着她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张易烟也不好多说什么。能有什么好日子,日后无论是哲哲还是大玉儿都将面临太多的风风雨雨。
“玉儿,玉儿!”只见一个壮年男子策马而来。
张易烟连忙站起身去迎接。
“参见贝勒爷!”
“玉儿见过哥哥。”
“都免礼,玉儿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在屋里待得发闷,正好下雪了,出来散散。哥哥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张易烟客客气气地说着,她对这位吴克善哥哥并没有多少好感。在张易烟看来,他是一个不停地利用妹妹们来获得权势的人。
“瞧妹妹这话说的,都快要出嫁了。哥哥来瞧瞧你,不好么?”
“哥哥这么着急把玉儿赶走啊,出嫁还尚有些时日呢。”张易烟淡淡地说道。
“玉儿,你还没有听说吗?爷爷收到姑姑的信,说是盛京大雪,路上难行。因此,让我们提前七天送亲,以免耽误吉时。”
提前七天,那么也就是说明天。明天她就要前往盛京了。
正想再问些什么,只见一个大汗身边的随从策马而至。
“参见贝勒爷、参见格格!”
“免礼吧。”
“贝勒爷,大汗命您去清点随行物品。格格,福晋宣您前去试嫁衣。”
尽管已经料到是和自己的婚事有关,但是当亲耳听到“嫁衣”二字时,她心里还是微微一阵。毕竟,出嫁是件大事。虽说她在前世稍稍了解过这段历史,但历史是服务于政治的,谁也无法知晓这个年代到底发生过什么。
见张易烟正出神儿,吴克善笑着戏弄她,“想来妹妹想穿这嫁衣许久了吧?”
“哥哥,我都要离开科尔沁了,你还取笑我。”
本来只是很随意的一句话,易烟却看到吴克善眼角闪烁的泪光。之前对他的成见一瞬间全消散了,这个吴克善应该也是很疼爱大玉儿的。
“走吧。”吴克善很快就又恢复了笑脸。
坐在吴克善哥哥飞驰的骏马上,张易烟第一次体味到什么叫勇敢。不一会儿便到了科尔沁大福晋的蒙古包内。
“玉儿见过祖母。”
“玉儿,快过来。看看祖母给你做的这件嫁衣怎么样?喜欢吗?”
张易烟连忙走上前,只见祖母为自己准备了一件大红色织锦镶边的绸缎旗袍。上面绣着大朵的牡丹和云纹,喜庆却又不失可爱。这旗袍若是放到她的前世,定会折煞掉许多婚纱。
“谢谢祖母,玉儿很喜欢。”
“玉儿,你父母过世的早,是祖母和可汗把你抚养长大的。如今,你也要离开了,我这心里真是很不舍得啊。”大福晋说着说着就泪流满面了。
张易烟不觉得也眼眶湿湿的,虽说她来科尔沁不过只一个月,但是她也深深体味到了大汗、福晋对她的关爱。亲情真的很珍贵,她无比珍惜这最后相处的日子。
“我第一次往大金国送的是你姑姑哲哲,当时我那个担心呐。我怕她孤身一人受皇太极欺负。如今,我又送了第二人。玉儿啊,有你姑姑在那边照顾你,我倒也能放心。你要好好和你姑姑想扶持啊。”
“我明白,祖母。你也不要难过了。玉儿有机会就会回来看你的。”
“傻丫头,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福晋又不禁伤感了,轻叹了一口气,“玉儿,来,让祖母把嫁衣给你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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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料记载:后金天命十年二月(公元1625年),科尔沁部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嫁与皇太极,为其侧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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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正坐在合欢帐下,静静地等待。她在等待什么?是她的夫君,还是自己今生的命运?她不晓得。
“索玛勒,我好紧张啊。”
“格格,您不要紧张。您不要叫我‘索玛勒’了,叫大汗赐给的新名字‘苏嘛拉姑’吧。”
张易烟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眼前这位小丫头还真是在清宫历经四朝、倍受尊重的苏嘛拉姑。
“八贝勒驾到!”
她心里一紧,她的夫君来了,日后的清太宗文皇帝爱新觉罗.皇太极来了。
“玉儿。”皇太极一个箭步冲到了她的身旁。
“玉儿参见八贝勒。”她轻轻起身。
“诶,新婚之夜无需如此。以后别叫我‘八贝勒’,听着见外。随你姑姑叫我‘八爷’好了。”
“是。八爷。”
皇太极轻轻撩起眼前这个可人儿的红盖头,只见前些日子看起来还文文弱弱的她已经完全康复,脸蛋红扑扑的,诱人得很。
“玉儿,你真美。”他搂住她,在她耳边亲喃。
她害羞地推开他,“八爷,周围还有人呢。”
本想打消他和她亲热的念头,可是话说出来怎么听都像是在诱惑他。她无奈地在心里喟叹,难道是因为自己前世已经不是女孩,所以今生她无法表现出清纯天真?
他似乎没有听到她说的话,轻轻地解开了她大红色婚袍上的第一个衣襟。
她脸涨得通红,忙试着推开他。
她越推,他越急着攻占她。
他一用力将她带入了床上,两旁的合欢帐缓缓落下。
“八爷,丫鬟们还在屋里呢?”
皇太极突然哈哈大笑,“我说玉儿怎么这般推脱,原来是害羞哦。她们在我刚进门时就退下了。现在放心了吧?”
她这才恍然大悟,就说古人不可能这么开放嘛。不知不觉地点了点头。
接着他的吻落上了她的唇,她有些恍惚,忙慌乱地把头偏向另一侧,避开他那已经灼烧的双眼。
毕竟她所附身的大玉儿,如今才十三岁啊。皇太极啊,你都三十四岁了。这年龄差也太大了吧。你怎么忍心呢?但是这是个男人为天的时代,罢,也罢。
他似乎很享受她的小小的拒绝,也许这样看起来更具征服****。他猛地扯开她的衣襟,瞬间把她扒得一丝不挂。
出于本能,她娇羞地用手遮住了双眼。心里暗暗叫苦,自己怎么忘了皇太极是个极其自负的人。刚刚的行为无疑激发了他的征服欲望,此刻的大玉儿已经不仅仅是他的一个女人,更是他的一个欲望。哎,早知道就应该乖乖地迎合他,那样的话起码还能得到一个温柔的初夜。现在,她只觉得眼前两道黑线。她像等待着上刑场一般,一动不动地躺在他的身下。
皇太极此刻却忽然停下了进攻的步伐,语气里夹杂着命令的口吻,“玉儿,把手拿开。看着我,我的女人的眼睛里要有我。”
她缓缓拿下双手,不曾想眼泪簌簌地落下。这句话不觉让她想起了前世的男友梅若涵,他每次要她时都会说,“烟儿,看着我。我的女人的眼睛里要有我。”
皇太极却突然和缓地笑了笑,“玉儿,别怕。刚刚把你吓坏了吧。都怪我,忘了你还是个小姑娘。”
是被这句话感动,还是沉浸在刚刚的回忆?她不知道,只是依旧抽泣着。
初稿:2011年5月17日
定稿:2011年5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