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遗忘没事的时候，我总算是由衷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第七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我要不要去现实里看看遗忘，说不惊讶是假的，我疑惑地看着他。他舒缓地笑了起来，“我想看看现实中的你。”
我摇摇头看着月光勾勒得更加美丽的栀子花，温柔的笑了。第七夜没有问什么，他知道那是没有意义的，这个由电脑数据构造的身体虽然是温柔蚀骨的模样，里面的灵魂却还是太过清冷了。我从来不是一个温柔细心的人，那是装不出来的。我知道第七夜看得出来，但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看不出来我是凌惜月，明明，九月都看出来了。
“对于聆花宫的人在迎霜楼被杀的事，你有什么看法？”突然正经起来的问题让我略微有些苦恼，却还是答道，“莫少去查了一下，是窒息而亡。嗯，就是天蝎宫的那种花。华丽而痛苦的死法。”
在迎霜楼死的人并不少，大家都知道，却还是将大把金子洒在那里，这只是个游戏，死了重来就行了，那些美人却都是可以真实触碰到的，不是吗？
“会是针对三大行会的么？”见第七夜浅浅勾起了嘴角，我又补充了一句。第七夜看了我一眼，清晰地吐音，“不，是惜月。”
我微颤了一下，但是第七夜没有发现，我没回答吗，他也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冷场。
等了好一会，他才又开口，“完颜影可以照顾好遗忘，”第七夜又将话题跳开了，显然是不希望我担心。我不置可否的点头，第七夜又说，“我看过了遗忘的腿，也许可以治好，只是需要莫大的勇气。虽然不能完全恢复正常，但是行走应该没有题。”
闻言，我没有太高兴，轻叹了一口气，那应该是漫长而痛苦的道路，但是有完颜影陪着，应该没问题的。我相信，她可以的。
“她的眼睛……”我偏过头，让额发遮住我的眼睛，不让第七夜看见我的神情，“虽然不能真的治好，但是应该可以‘看见’，就像，这个世界一样。”我说得很轻，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像羽毛一样轻盈地落下。
我和第七夜一样，没有把握的事绝不出口，开了口就证明，遗忘是真的可以的行走和看见。
“惜月……”第七夜脱口而出的两个字落入我耳中，我差点就反射性的应答，他却猛然醒悟过来，“对不起。”三个字将我已到口边的话语又压了下去。
不行，和他单独相处会让我破绽百出，我必须快点离开。
“其实你真的很像惜月。”第七夜像是没发现我的异常，继续低语着，“在出生地的时候，我几乎以为你就是他，所以才出动和你说话。即使发现你应该不是他的时候，我也没有失望，反而有些庆幸。对不起，我把你当成了他的替身，才对你那么好。”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第七夜等了一会儿，又继续说，“我伤害了他，所以我想补偿，这份心并不过分。但是在十二宫里，我发现你已经成为我心里重要的一部分，我开始惶恐，我怕我真的把持不住，所以开始疏远你。
“但是，我发现你看我的眼神那么忧伤，甚至有些绝望，我才发现，我似乎又伤害了一个人。我只能抱歉，因为惜月对我而言是最重要的，我不想对不起他，不想失去他。我害怕继续和你在一起，有一天，我会真的喜欢上你，忘了他。“你给莫少留言都没有告知我一声就下线的时候，我有种连呼吸都是疼痛的感觉。你和莫少的默契以及看向对方那种亲密的眼神让我明白，你们一定是认识的，而且关系亲密，我感到一阵轻松的同时，也难掩跌倒谷底的失落。我想，莫少是比我更适合你的人。
“水瓶宫的曦对你那样暧昧的态度，让我有些吃醋，也有些羡慕，那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我被自己下了一跳，我更不敢靠近你了，你已经侵入我思想太多了。就像魂说的那样，我必须在你们之间做一个决定，他告诉我说，我不能放弃惜月。那句话，让我一下子就坚定了疏远你的决定。
“但是双鱼宫里，我发现你被当做所谓祭品昏倒的时候，我觉得心痛得快炸了。除了惜月，也只有你能让我如此不堪。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可怕，因为看到我的人都打了个寒颤。我抱着你，走进了最后的宫殿。心想，我一定不会让那个创神好看。但是没想到的是，创神是惜月。
“看到他的一瞬间，我几乎下意识的想把你丢掉。但是他没有看我，而是用温和的眼神看着提问的遗忘，虽然是面无表情，但我知道，他的心情很复杂。等他终于看向我的时候，我很紧张，我怕他会误会什么，但是他什么也没说，我更加不安了。
“我知道我不该是这样一个犹豫的人。我一直以为我对惜月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永远永远不会改变的，但是你的出现，让我开始动摇起来。我可以喜欢你，也可能会再喜欢上别的和惜月相像的人，那样的话，在他不在我身边的情况下，我是否真的可以坚持到最后。更何况，我根本找不到他，无论是游戏还是现实。
“可是，我见到他了，在他出现在我眼前的一刹，我忘了一切，我知道，眼前的少年就是我的全世界。然后，他吻我的时候，我就决定，此生，非他不可。所以，浅色，对不起。”
第七夜说得很平淡，我知道他是考虑了很久才会对我说出这些话。我微微笑了起来，七夜，你还真是坦然。
第七夜看着我的笑容，微微抿唇，等我开口，那样的神情，是我从未想过的摸样，真的是很可爱。
“第七夜，我喜欢你，相信这一点。”微微歪着头，我吐出让他神色大变的句子，笑了一下，又说，“凌惜月爱你，也请你相信这一点。”
第七夜的脸色有些奇怪，想说什么，又没有出口。今晚的他，真的是比平日里可爱多了。
我伸手轻触脸上水蓝色的花纹，笑得灿烂，“明天带我练级吧。”
第七夜有些犹豫，却还是点了头。
“我是特殊种族，各属性略低，但是是双倍经验、掉宝率、暴击率……总之一切好处都是双倍。陪我练级你绝对不亏。”我觉得自己的口气像是在拐骗不懂事的小孩子。
预料中的看到第七夜惊讶的表情，我偷笑。我还隐瞒了很多，我的属性不仅不会比一般人低，反而是更高，不过如果说出来，会招来怀疑的。
七夜，看来我还是得瞒你一段时间，希望你早点发现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