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术室外面的人等得手脚发麻的时候,手术室门上的灯暗了。几个人凑到门口来,焦急得等待着。
安心怡能感受到妈妈抓着自己手臂的手在发抖,她自己也紧张得两条腿在发抖。
手术室门一开,戴着口罩的医生就被人群包围了。
“医生,我老公怎么样?”
“医生,我爸爸怎么样?”
“医生,我女婿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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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所有人都异口同声询问安国权的情况。
医生摘下口罩,表情凝重得看了看所有人,沉痛得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几乎是在一瞬间,安心怡觉得自己眼前发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王美芬也瘫坐在地上,也许是刚才哭得时间长了,现在的她怎么也哭不出声音了。
徐如风上前一步,把安心怡抱起来放到走廊边的椅子上,自己也坐了下来,让安心怡靠着自己的肩膀。
“心怡,心怡怎么了?”安心怡的舅舅舅妈还有外公外婆上前询问。
徐如风低头看看已经晕过去的安心怡,然后宽慰关心她的人:“没事的,她应该只是太过伤心才突然晕过去的。”
“她今天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肖宇哲看着此刻安静得靠着徐如风的安心怡,补充解释道。也许她现在这个样子更好,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王美芬已经被徐慧琴和肖忠然扶了起来,她走到安心怡面前,突然开始嚎啕大哭,边哭边喊:“安国权,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你说过你会照顾我一辈子,你会让心怡开开心心长大,现在你怎么能够这样不负责任,撒手不管了呢?你要我们母女两以后怎么办啊?”
王美芬哭得声嘶力竭,在场的人都纷纷掉下眼泪。
安心怡的外婆上前抱住自己的女儿,哽咽得说:“我可怜的孩子啊!”
“妈,姐,你们不要这样,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你们不用担心,我们会照顾好你们的!”安心怡的小舅舅上前拍拍安心怡的外婆和王美芬,冲在场的几个人点点头。
其他的舅舅舅妈们也点点头,纷纷说以后有他们的照顾,不用担心。
“爸爸,爸爸你等等我!”安心怡看到爸爸回头微笑着看了她一眼,就回头顾自己走了,任凭安心怡怎么叫都没有再回头。安心怡拼了命的往前跑,始终追不上他。跑着跑着,突然周围又起了浓浓的大雾,安心怡惊慌失措,感觉自己永远看不到爸爸了。
“爸爸!”安心怡大叫一声,醒了过来,此刻额头已经渗出了很多的汗。
“心怡!”徐如风温柔得帮安心怡擦掉额头的汗,然后扶她站起来。
安心怡看着泪流满面的王美芬,冲上前去抱住她:“妈妈!”
一声“妈妈”就像一枚催泪弹一样,让在场的人再一次红了眼。
“让开点,让开点!”手术室里推着安国权出来的护士大声喊道。也许是医院的人对这种生离死别看得多了,护士的脸上看不出悲伤的表情。
“国权!”王美芬一下子就趴到了病床上,死拽着病床不让护士把它推走。
“你们让开点,人已经死了,我们要把他推到太平间去!请不要妨碍我们的工作!”护士有点不耐烦得喊。
徐如风把其中一名护士拉到一边说了几句话,那护士红着脸又跟另一个护士耳语了一会,就对安心怡的家人说:“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道别,等会我们再过来的时候,希望你们不要再阻拦了。”说完,两个护士就走了。
“你说刚才那个美男是我们医院董事的儿子?”其中一个护士有点不敢相信。
另一个点点头说:“是啊,他说他爸是徐继松。徐继松不是我们医院最大的股东之一吗?”
安心怡的家人此刻当然不会关注徐如风的这些小动作,都哭着忙着和安国权道别。但是有一个人却把这情况看在了眼里。
徐如风觉察到肖宇哲对他投射的目光,只是漠然得回视了他一下。
人死不能复生,任凭王美芬癫得死去活来,任凭安心怡哭得伤心欲绝,安国权只是平静的躺在那里。
哭累了喊累了,在周围亲戚朋友的搀扶下,王美芬和安心怡还是依依不舍得离开了安国权的尸体。
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今天就一动不动地躺在了这里,而明天就将变成了一堆灰烬。
走到医院门口,徐如风对其他人说:“我有开车过来,我送伯母和心怡回去吧!”
肖宇哲也想要送安心怡母女,可是被徐如风抢先一步说了。
“好的,那路上开慢点。”徐慧琴对这个对安心怡主动殷勤的男子有点介意,但是此刻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然后又转身对王美芬和安心怡说:“我们把伯父伯母送回去,明天再去看你们!”
王美芬已经哭得没有力气说话了,安心怡也一脸的悲伤,没有说什么就被徐如风送进了车里。
待徐如风开车离开,安心怡的外公外婆和舅舅舅妈们还是没有弄清楚这个男人是谁。
“从他车子看来,他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啊!”安心怡的舅妈酸溜溜得说。
“他是心怡的男朋友吗?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呢?”安心怡的小舅舅问。
可是在场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谁。肖宇哲听到他们的议论心里很不爽,但是看样子是八九不离十的。也许这个就是安伯伯巴结不上他爸之后给安心怡找的金龟婿吧?!
徐慧琴和肖忠然对视一下,看了看一脸郁闷像的肖宇哲,叹了口气后对安心怡的外公外婆说:“王伯,王婶,上车吧!”
肖忠然自己开了车过来,肖宇哲就还是坐小易开来的车,一来是因为爸爸的车上人满了,一来是他想要一个人静静。
安心怡的舅舅舅妈们也各自开车或者搭车回去了。
“慧琴,你和美芬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美芬经受这样的打击,你有空的话帮我多劝劝她!”在回去的车上,安心怡的外婆跟徐慧琴说。
安心怡的外公一向不多话,此刻眼睛红红的,谁愿意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徐慧琴看着两个年近八旬的老人,用力得点点头:“你们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她们母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