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米娜的带领下,石磊五人花了2个多小时才到达一处低矮的土坯房。
“老师,这里就是桂酒儿的家,我去叫她。”
“酒儿姐姐,酒儿姐姐——”桂酒儿似乎并不在家,听着艾米娜的声音钻出来的是一个干瘦的老头儿,脸上爬满了深深地皱纹,皮肤蜡黄,背有点微微的驼,手上还执着根土制的烟杆,微微的冒着气,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的年纪。“桂大叔,你在家啊?酒儿姐姐呢?老师来家访了。”
“酒儿去你家讨绣线去了,马上就回来,这几位老师请来屋里坐吧。”却原来这个老人竟是桂酒儿的爹爹。
左泉仔细的打量着这件屋子,很简陋,出了几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大柜子,几乎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请喝水。家里条件差,也没啥好招待的,待会酒儿他娘回来了我马上让她张罗去。”桂老爹端来了五碗水。
“老爹,不用张罗了,那太麻烦你们了,我们回去吃是一样的,今天,我们就是想和你了解一下桂酒儿的事情。”石磊忙阻止桂老爹。任谁都看得出来,桂老爹家里的条件不好。
“酒儿?酒儿怎么啦?她在学校里表现的不好,给你们惹麻烦了?”桂老爹脸上的皱纹更深了,若不是现在是冬天,肯定能夹得死蚊子。
“不,”路蒙蒙赶紧反驳,“不是这样的。“
想着刚才艾米娜提供的信息,秦琴用试探的口吻说着,“罗老师说过,酒儿在学校表现的很好,学习也一直很好,不过酒儿已经好多天没来学校了,我们有点担心她是不是病了。”
“是我们的错,忘了去学校说一声,酒儿不去上学了。”桂老爹左右没寻到凳子,只能坐在了门槛上。
“酒儿成绩很好啊,不去多可惜,是不是因为家里条件跟不上啊?学校可以……”
“不,不是这样的……”桂老爹赶紧打断了刘浪,同时,另一件屋子里传来了小孩子的哭声,“请等一下。”桂老爹出来时,怀里已经多了一个孩子,用小棉袄包裹着,看起来不超过一岁的样子,面色潮红,像是在病中。
“老爹,这孩子……”
“酒儿不去上学也是因为这个孩子。这是我小儿子桂强儿,病了好多天了,请了好多的大夫都不见效,老辈儿的人说是因为酒儿的命格太硬强儿才会一直生病,所以,我们便想着早点将酒儿给嫁出去。二来,还可以给强儿冲冲喜,没准儿强儿的病就好了。”
“老爹,你这是迷信!什么命格太硬克着了弟弟,冲喜都是假的!酒儿才十三岁,自己都还是个孩子,不能这样把她往火坑里推啊!”蒙蒙很激动的大吼,眼眶都红了,这该死的重男轻女的思想,“孩子病了就该看医生,儿子是命,女儿就这么不值钱,这么不招待见吗?”
桂老爹没有答话,只是坐在门槛上大口大口的吸着烟,有垂得低低的,看得出来,嫁女儿他也是很舍不得的。
“老师,你们别怪我爸,是我自愿的。”此时,艾米娜和另一个女孩子出现在了门口,应该就是桂酒儿了。
“酒儿?你不想回学校上课了吗?”
“不想了,上学好远,我不想去了,还不如早点嫁人的好,反正早晚都要嫁的,现在嫁还可以给弟弟冲喜,很好的。”
“酒儿,你还小……”
“老师,在我们这儿,十五六岁当娘是很正常的事情,我现在只想嫁人不想念书!”
“酒儿姐姐,你明明不是这样想的,你昨天还和我说你想回去上学,你以后想要教山里的孩子念书的。”
“艾米娜,那是昨天的事情,我今天的想法已经变了。老师,现在已经很晚了,再不回去在山里会很危险的,我就不留你们了,阿爹,你帮我送送老师吧!我还要绣嫁裳就不送老师了。”才说了不到几句话,桂酒儿就下了逐客令。
桂酒儿的态度很坚决,不愿意回学校,石磊众人也没有办法强求,只得悻悻然的离开了,“桂酒儿,你要是后悔了,随时可以回学校来。”
“我不会后悔的。”
“酒儿姐姐……”
“艾米娜,我没事儿得,你也早点回去吧,不然你阿娘要担心了。”桂酒儿回到屋子锁上了门,慢慢的,屋里传来了抽泣的声音,再变为呜咽、嚎啕大哭,哭声在山间回荡,久久不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