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她有些奇怪地皱起了眉。
“那****失约,实属有事在身。颜儿,不要和我赌气了,跟我回去吧。”说着,他就上前拽她的手腕。
不料,她却用力挣脱,铁着脸。“因为七霜生病了,所以你没来。我没有赌气,而是我真的想清楚了,并且想得很清楚,我要嫁给楚云墨。就这么简单。”
“简单?”武城的额头用青筋凸起。“婚姻大事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一件简单的小事吗?是一生一世的相伴,你明白吗?”
她张了张嘴,但选择了沉默。作为一个在父母嫌弃目光下长大的人,无论是婚姻和家庭在她眼里都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良久,久到武城近乎以为她终于想通要同他走。她抬起那双满是痛苦的眸,问:“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婚姻?除了一生一世的相伴还是什么?”
这一次换武城哑然了。
只见一抹冷笑在她唇角扬起。“你是谁?你不是他。”
她不相信,武城只会是这样一个狂妄而没有计谋的男子。
只见武城直直站立的身子轻轻一晃,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张脸在短短几个回眸间,变换了数个颜色。终究,颓败一笑。“的确,雷爷没说错,我假扮得了他止欢的容颜却做不到他的冷血无情。姐姐,他没有来,就算所有人都知你嫁给一个傻子,他都没有来!”
他不是止欢,而是凉颜唯一的弟弟——凉琛。
那双满是狂妄的眸子此时竟是悲痛,一双唇被咬得血色全无。他坐下床边,握着她温热的手指,乞求道:“姐姐,你跟我走,好不好?止欢不会来,他宁愿听信一个丫鬟生病的谎言都不愿将你从徐府接回。他的眼里只有利益,从来没有姐姐你啊!”
他以为他那苦命的姐姐一直在等止欢,所以哪怕装扮成他最讨厌的人,也认了。可是,姐姐竟不愿意!一抹自嘲从眼底延伸到唇边。从一开始就应该想到姐姐早就洞悉了自己的真正身份,否则怎会不跟他走?
“姐姐,如果你真的和那傻子有了夫妻之实。你和止欢就真的再无可能了。”他开始哄她。“跟我回去,你想怎么打止欢都可以,嗯?别再赌气了……”
凉颜觉得头疼。怎么所有人都不相信她是真要嫁给楚云墨呢?难道在他们眼里,他们二人就真的如此不相配?想到此,她干脆托着下巴道:“为什么你不相信我是真的想嫁给楚云墨?”
“你们才认识多久?一个月多一点而已就足以让你忘了爱了七年的止欢吗?你可以骗自己,却骗不了别人!”他又开始急了。“姐姐,跟琛儿走。不要再做傻事了……你嫁给那个肥猪做妾他都没管,你嫁给一个傻子,他就能管了吗?”
“七年啊……“她喃喃自语,抚着自己的脸想触碰的却是另一个灵魂。她在心里问,爱是什么感觉?然后泪水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微施粉黛的脸上留下两行清晰的泪痕。
凉琛哪知眼前的已是另一个人,想抬手拭去姐姐脸上的泪,却觉自己的手太冷,硬是僵在半空,伸也不是,收也不对。只好任她的泪如雨一般的挥洒而下。
她真是不觉得难过,仿佛是这具身体自然而然做出的反应。心底有一个渐渐远去的声音在不断呐喊:哭完这一次就不哭了……不哭了……
何苦呢?她轻轻抬手拭去了脸上的泪,然后扬起笑颜道:“琛……不用担心我……走吧。”
这个释怀的笑颜在凉琛眼里多少有些强颜。不禁道:“姐姐……”
“走!”凉颜最讨厌的就是这样儿女情长。“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你难道就不可以说些恭喜我的话吗?”
凉琛咬着唇,缓缓起身。双手抱拳:“凉琛祝姐姐……”
他发现自己实在说不出口,眼一闭,转过身道:“我不会就此罢休的!告辞。”
望着他消失在夜幕的背影,凉颜笑不出来。只觉全身剧烈运动了般全身酸痛,她将被子盖在头上,衣服也不脱的躺了下去,风不断从窗外传来,空余一室冷清。
当楚云墨回房时,凉颜已经睡着了。地上洒落着红色的方布、乱脱一气的鞋子以及各种的果皮,他轻轻动了动唇角,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丢落在地上的红布拾起放在桌上,又将鞋子好好的摆在一起,才小心翼翼地吹熄蜡烛,借着并不明亮的月光开始轻手轻脚的脱衣服,从他吹蜡烛到上床都是极轻极慢的,生怕吵醒了熟睡的人儿一般,连被子都不曾和她挣,便缩着身子背对着她睡下了。
眼睛都还来不及闭上,就听身后传来询问。温软的声音皆是迷茫:“楚云墨,什么是爱?”
他的身子一僵,回头轻声道:“是我吵醒了你么?”
轻轻地摇了摇头,却发觉他看不见,道:“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想着想着你就回来了。”
“爱啊?”他望着照映在石板上的朦胧月光想,“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从来没有感觉到爱。”
两人都适宜的沉默了。每个人都有过去,而不是每一段过去都值得回忆。良久,她用手肘碰了碰他的背脊道:“你就不好奇我和武城吗?和徐灏吗?”
要知道她从七霜叫她凉颜开始,就对他们几人的故事很感兴趣啊!
黑暗中传来他低沉的笑声,床榻因为他的翻身传来轻微的响声。“知道又如何?那始终都是你的事,我无论知道与否都无法改变的局面,我只是在局外的人。”
他不是在计较什么,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凉颜纠葛的内心在这几句话间顿然开朗,无论他们三人有什么,都和她没关系啊!她只是占着这具身子的局外人而已!与她有关的只是那个胸口有一颗朱砂的人罢了。
想着自己来这里的根本目的,再看看躺身边紧闭明眸的男子,不觉一阵好笑。
人生,果然不会按照最初设定好的方向进行。
突然,感觉被压在身下的棉被被人用力地扯了一下。连忙裹得更紧了,只听又是轻叹:“冬天很冷的。”
脸不觉一红,立即微微抬身,将他不再动。道:“盖好了么?”
“嗯。”他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睡意。
两人之间始终维持着半臂的距离,没想到平时老占便宜的人此时竟真的老老实实地缩在一旁,又是一笑。
余生,有此人相伴,应该不会太寂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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