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一弯月牙儿孤零零的挂在夜空,偶尔几丝风吹过,院子旁边的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鲜明,也将黑夜的这份安静衬托的更加鲜明,但这样寂静的夜里,总有几分的不安与躁动,仿若风雨欲来的群山,爆发之前的火山。
小小的张府在黎阳城更加的不显眼,灯已熄,人安寝,张府陷入了一片安静,如果仔细听,在那“哗啦啦”的风吹树叶声中,夹杂着少许均匀的呼吸声。
后院偏房,是张家下人的房间,从左边数第三间,正是王怀安的房间,房间内摆设简陋,可能是由于准备仓促,连最基本的脸盆毛巾等物也并不齐全。床上,遭受张大小姐一天摧残的王怀安已经睡着,呼吸均匀,鼾声偶尔响起,闭上眼的王怀安,少了几分憨厚木讷,一张俊脸平静自然,增加了几分柔和温润,如果某女在此,一定会三尺之涎挂满嘴角。
忽然,一阵“吱吱”的声音响起,接着,原本紧闭的窗打开,露出了一个人头,在微弱的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可怖。一闪身,人已经出现在屋内,未发出一点声响,身形若鬼似魅。窗子紧闭,了然无声,一切仿若先前,只除了此刻王怀安窗前站立之人,只见那人全身黑衣,却未带面罩遮脸,一身夜行打扮,双眼紧紧盯着床上依然安睡的王怀安,眉头紧锁,若思考,又像恼怒,突然,抬手,转腕,五指微动,一片银光闪过,直奔床上熟睡的王怀安,角度刁钻,数量繁多,片刻便到身前,少时之后,王怀安就变成一只带血的刺猬。
银光闪过,在漆黑的夜里划过,无声无息……
床上,王怀安安然高卧,呼吸均匀,节奏不紧不慢,鼾声不断……
见此情形,原本发射飞刀之人眼中闪过一丝意外,跨步,抬手,仿佛要抓住射出的飞刀,但为时已晚,飞刀越来越近,下一刻便是头破血流,脑浆横飞。
飞刀迫近,鼾声依旧。
就在飞刀将要接触到肌肤之时,床上的王怀安睁开了眼,脖子微动,脑袋轻歪,躲过了致命一击,而后,原本平放在身侧床上的左手,稍一用力,整个身体迅速向床内滚去,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这致命一击,“砰砰砰”,飞刀落在了床上先前王怀安所躺之处。
先前窗前的黑衣人止住脚步,看着迅速远离的王怀安,松了一口气,而后脸上满是懊恼,“安子,我说你小子整天装神弄鬼,满是算计,也不可能被人家打傻了。”而后,自顾自的拉了房间的一只破椅子,吊儿郎当的坐下,一副浪荡公子哥儿的做派,浑然没有了方才进屋是的利索爽利,更没有放射飞刀时的冷冽迅猛,一双桃花眼,饶有兴致的看着正坐起身的王怀安,调笑味儿十足。
王怀安伸手一抹,床板上的数把飞刀消失不见,而后慢悠悠的坐起身,面无表情的看着桌边一副公子哥儿做派的黑衣人,“怎么现在才来?山庄里怎么样了,老头子呢?”声音凌烈,面无表情,坐在床上,如一把未出剑鞘的宝剑,虽不现锋芒,但气势慑人,方才熟睡是的温和消失不见,更没有白天的憨厚木讷。
安闲坐在椅子上的黑衣人翘着二郎腿,脚尖在空中不停地画着圈圈,依然是那般惬意的模样,仿若没有听到王怀安的问话般,“想不到你小子也有落魄的时候?”听声音就知道兴趣方浓,眼珠子不停转动,在王怀安的脸上徘徊。
王怀安转过头,冷冷的盯着安闲自在的黑衣人,屋内一片凝滞,连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看到这副表情的王怀安,先前侧着身子的黑衣人,不禁打一个冷颤,还是不要把这只狐狸惹急了,终于端正身姿,正襟危坐,开口道:“老爷子的情况不太清楚,山庄守卫森严,很难进去,只不过,可以肯定山庄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很可能跟你这次遭袭有关。”
听了黑衣人的话,王怀安的目光更加冷冽,如腊月寒冬,眉头紧锁,陷入深思。
旁边被无视的黑衣人看着皱眉沉思的王怀安,一阵无奈,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了,竟然交了这样一个朋友。
……
一个黑影从王怀安窗子窜出,迅速融入黑夜,一个闪身,窜到墙边,抬脚就要翻墙离去,正是方才同王怀安谈话之人。
黑衣人正要离去,身后一阵冰凉,连忙弯腰躬身,躲过了这一记突袭,而后,转身向左闪去,同身后之人拉开距离,回头,看见一男子,身着白色中衣,双拳紧握,满脸肃然,正是被飞刀刺床声惊醒的张义宽。
其实飞刀扎到床板的声音并不大,但落到张义宽这等习武之人耳中就非同一般了,后来张义宽在院中巡视一番,由于王怀安两人谈话声音太小又没有说几句,所以才没被发现,正要回房,便看见一个身影闪到墙边,想起先前惊马事件,一出手便是杀招,哪知竟被此人躲过,张义宽心中警铃大作。
一记偷袭不得手,张义宽并不退缩,挥动拳头,欺身而上,不待黑衣人站稳身姿,拳头直指脑袋,拳头划过空气,带起呼呼风声,速度越来越快。
黑衣人看着越来越近的拳头,拳未到,势已成,躲闪已是不及,于是,趁着身子的左倾之势,抬起右膝,迎了上去。
拳膝相交,力道威猛,张义宽后退一步,黑衣人却是趁着这份力道彻底同张义宽拉开距离,站稳身形后便抬脚前奔,欲再次远离。
想起那日惊马的凶险,张义宽至今后怕不已,今天更加不能放此人离开,抬脚提起身边的石块,当暗器射了出去,石块不大,但加上张义宽的内劲,夹杂着些许泥土,带着凌烈瞬时便到黑衣人身后,黑衣人不得不躲,速度不由慢了下来,刚躲过石块,张义宽的拳头又至,刚猛非常。
看此情形,黑衣人知道离开不易,回身迎上,一时,二人你来我往,拳风不断,掌影纷飞。
……
黑衣人越战越惊,这样平常的小院里,竟然出现如此高手,于是沉下心思,静心应付。
张义宽挥动右拳,直袭对方面门,拳劲刚猛,黑衣人同张义宽交手多次,在这只拳头上吃亏多次,知道比左拳劲儿大,不敢硬接,只得化掌为爪,围魏救赵,转攻张义宽右手手腕,张义宽岂能令他得逞,肘部微动,方向稍移,但劲道不变,仍是攻击迅猛,将到对方面门时,衣袖被抓,被迫停下,原来这才是黑衣人的真正目的。
黑衣人本来欲走,都此被强留,也打出了火气,挥动左掌,运足劲力,袭向张义宽,哪知张义宽也不硬接,于是两人四手相握谁也不肯放松。
张义宽见对方没有放开的架势,抬起右膝,攻向黑衣人小腹……
两人开始了腿脚上功夫的较量。
……
“何方宵小,竟敢夜闯张府……”一声尖锐的女声响起,正是张小敏。
黑衣人之感震耳发聩,而后便听到利物划破空气之声,但双手被制,但这难不倒经常用飞刀之人,张开嘴,牙齿紧合,正咬住飞来之物,只感其上油腻腌渍,滚烫非常,慌忙松口,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沾满油渍烫的发红的锅铲,黑衣人只感嘴唇火辣生疼,不用想也知道非鸭子嘴莫属了。
心中恼怒非常,这不是相当于毁容吗,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气,逼退张义宽,抬手一把飞刀,向张小敏飞去。
张小敏半夜饥饿,又开始烙饼,忽然听到院中打斗的声音不断,走出厨房一看,原来是一个黑衣人和大哥,情急之下,挥动手中的锅铲向黑衣人扔去。
或许是由于关心自家大哥,十次九不准的张小敏这次顺利命中目标,但结果却惊呆了张小敏,只见那人用嘴接住锅铲,而后满嘴是泡,再就是,飞刀袭来,张大小姐愣是挪不开半步。
飞刀迫近,张小敏伫立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