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敏千算万算,有暴怒的曹媒婆,有平静的曹媒婆,也有强烈反对的曹媒婆,就是没想到这样一个满脸震惊表情的曹媒婆,张小敏慢慢抬起头,伸手轻轻点了一下曹媒婆选放在自己肩膀上方的手臂,终于惊醒了曹媒婆。
这时的曹媒婆已经合上了嘴唇,两眼冒光,像看珍惜动物一样看着张小敏,张小敏一阵纳闷,不知道为什么,却从她身上看到了欣喜的味道。
“啪——”的一声,曹媒婆双手齐拍大腿,而后双拳紧握,略微颤抖,仿佛仍然不能表达自己心中的激动,伸出双臂,紧紧将张小敏抱在了怀里,口中不住的说道:“小敏,你真是太他娘的厉害了!”
这下该轮到张小敏震惊了,虽然知道曹媒婆不是表面上那般温柔文静,但这个如泼妇般动作外加粗口的人,真是以前的那个曹媒婆吗,或者是自己的一番话真有那么大的杀伤力,将一个人改变如斯。
没过多大一会儿,曹媒婆便冷静下来了,松开了张小敏,但仍是一脸兴奋的模样,“小敏,你方才说的是真的。”
不是你逼着我说出心里话的吗,还表现的那么兴奋意外,虽然张小敏心里纳闷,但还是从善如流的点点头,不知道自己的那句话惹的曹媒婆这般兴奋。
正在张小敏疑惑的时候,却又迎来了曹媒婆另一句没头没脑的问话:“小敏,你知道曹姨,为什么乐意当一个走街串巷的媒婆吗?“
这个问题张小敏还真没想过,但仔细一寻思才发现了不对的地方,首先曹媒婆不管是身上穿戴还是言谈举止,都与张小敏心中穿着花哨,涂脂抹粉满口俏皮话儿的媒婆形象完全不同,再想想,曹媒婆也不像是个缺钱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花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在自己的婚事上,越想越不是对劲儿,不是为了钱,那是为了什么,最后张小敏只好老实的摇了摇头,满脸疑惑的看着曹媒婆。
看着这般表情的张小敏,曹媒婆嘴角上翘,两眼眯成一条缝,显得更是得意,与第一次在院子外面见面时温柔微笑的曹媒婆判若两人,“想着你也看出来了,曹姨说媒并不只是为了赚钱?”到了此时,曹媒婆却卖起了关子,反问起了张小敏。
知道此时曹媒婆虽然表情平静,但心里的浪头不知道翻多高呢,张小敏也不点破,只是略带疑惑的点点头,静待曹媒婆的答案。
“曹姨给人说媒,只是想证明自己的能力,并且有能力养活自己,”曹媒婆表情郑重,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自己说媒的原因。
张小敏点点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原来曹媒婆也不是一般古代女子,反而有点像自己,但方才听了自己对婚事的想法,为什么是那样一番吃惊的表情呢,虽然心中疑问,但此时张小敏没工夫理会这些,既然是同道中人,那曹媒婆应该不会生气自己害得她白忙活一场了吧。
误会消除,心里话说出,张小敏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轻松的同曹媒婆谈了起来,从人生理想,到近期追求,随着两人的谈话,对彼此的了解更加的深刻,渐渐生出惺惺相惜之感,最后倒成了一对闺蜜,虽然年龄相差很大。
“曹姨,你看我到底能不能追求到所想要的自由呢?”张小敏略带疑惑的看着曹媒婆问道,其实张小敏对自己的想法信心也不太大。
曹媒婆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心里颇为感慨,“小敏呀,人生在世,哪有真正的自由呢,总有这样那样的框框来约束人,所谓自由,只不过是在一定的基础上能掌控自己罢了,而你所追求的自由,就不好说了。”
张小敏知道,自己虽然两世为人,但前世十八年,除了上学,几乎没经历什么,而今生十六年,更是一直在家人的羽翼下生活,跟经常走街串巷,与人打交道,给人说媒的曹媒婆比起来,自己除了思想上超前一些(还不符合当下的古代环境),简直是菜鸟一个。所以张小敏在对曹媒婆说出自己心里话之后,就非常认真的找曹媒婆寻求建议,以免最后碰的头破血流,后悔莫及。
“为什么呢?”乖学生张小敏马上问道。心里虽然知道,但还是想听一听曹媒婆的分析,这或许就是长期把话埋在心里的后遗症,一旦说了出来,就想听听别人的看法,哪怕是反对的声音,更何况是两人性情相投呢。
“小敏,就你所追求的自由,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曹媒婆知道张小敏只是将这一想法长时间埋在心里,现在只是想找一个人诉说罢了,于是言简意赅的回答。
这是张小敏终于点头,颇为无奈的说:“是呀,关键就在要嫁的那个人身上,如果是一个好说话,易相处的,并且理解包容自己的人,那一切自然好说……但这样的一个人何尝好找,况且人是会变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呀!”说到最后,张小敏无奈的摇了摇头,结婚真麻烦,特别是在古代。
“所以小敏就不想嫁人,”曹媒婆做最后总结。
张小敏没再出声,只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看着像晒蔫了茄子一样的张小敏,曹媒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要说看人曹媒婆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可张小敏的要求也太另类了,“这样的人应该听话,可只知道听话的男人,一般都没本事,你肯定看不上,这还真不好办……不过,好在你还年轻,再慢慢的找吧。”
……
夕阳西下,将万物的影子渐渐拉长,两位忘年闺蜜终于结束了一天的闲谈,张小敏将曹媒婆送出门口。
就在两人挥手即将告别之时,曹媒婆略一犹豫之后,突然走进张小敏,满脸郑重的问:“小敏,你知道最初到你房间时,我想问你什么的吗?”
张小敏疑惑万分,不是问婚事的事吗?
“其实吧……开始……我只是想问你,吃饭时,同义眀眉来眼去的说些什么……哈哈哈……”曹媒婆终于忍不住,一阵大笑声中远去,只留下一脸痴呆相的张大小姐,原来自己是被乍出实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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