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行程都顺利,两天的路程没什么风波。宁辰烨和叶瑾瑜在两天后的黄昏到了襄阳。
路上他们商量了一下,追究责任来不及,也不实际。这次主要是要平息事件,想办法把烧掉的茶叶补上。
俩人没有惊动其他人,来到一家很大的客栈住下。第二天一早,两人到了铺子里。
铺子的店面部分还不错,没有被烧过的痕迹,只是几天没有做生意了,很冷清。后院七零八落的到处是乱七八糟的杂草、废品,据掌柜说,他们不知道该不该报官,就一直没敢破坏现场,前几天下了一场雨,把这里淋得更加狼藉。
掌柜的姓宁,是宁家的远方亲戚,是一个四十五六岁的男人,指着一间房说:“这就是原来进宫的茶叶的库房。”那间房已经破败不堪,基本上就剩下几堵残破的墙了。旁边的房屋也被波及,但是烧的不严重。
叶瑾瑜问:“宁掌柜,怎么这间房烧成这样了,旁边的房子仅仅只是受了一点损害呢?”
掌柜的说:“我们也不知道,大家猜测是有人放火,库房里面是放了什么东西了,所以烧的快些,我们也只是猜猜啊。”
宁辰烨此事还比较得体的安慰了他们几句,然后说:“我想见见铺子里所有的伙计。”
掌柜的答应着去了,不多时,叫来了十来个伙计,年长的有五十岁左右的,年幼的才十五六岁,大部分伙计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
宁辰烨此时不做声了,叶瑾瑜无奈的说:“大家都是宁家的员工,这次出了事也没有离开,少爷和我很感激。”
宁辰烨不着四六的来一句:“对,老爷夫人让我问候大家。”然后又不做声了。
叶瑾瑜白了他一眼,只好继续说:“我们知道,最近流言蜚语肯定会特别多,说我们有内贼什么的。关于这些,少爷和我的意思是,我们的铺子里,确实有内贼。”
伙计们互相对望一眼,叶瑾瑜说:“少爷昨日对我说,这内贼是不必追究的,大家为宁家做了这么多年贡献,都不容易。可是这件事关乎朝廷,所以非同小可,一旦怪罪下来……”
宁辰烨这时说:“我们宁家会竭尽全力把大家摘出去。”
伙计中有些骚动,叶瑾瑜说:“但是真的到了那个份上,我们也没办法,所以这次要做的事情是,大家和宁家一起把这件事的损失降到最小。”
掌柜说:“请问少爷少奶奶,已经是六月中旬了,再怎么赶工也来不及了。就算来得及,每年供宫中用的茶田里就产那么多茶叶,我们如何弄来原材料。”
宁辰烨说:“这个大家不必担心,大家只需听从我的吩咐,我宁辰烨自当尽力为自己也为你们谋一条生路。不然只有被责罚的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家能怎么样?”
叶瑾瑜在一边点头,宁辰烨说:“我们问大家什么的时候,我们希望大家能都说实话,因为这不仅是为了宁家,更是为了你们自己。这件事一旦平安度过,大家都是有功之人,你们每人的工钱翻一番!”
伙计们有些打起精神了,宁辰烨说:“宁掌柜,烦劳找一间干净的房屋,我想问话。”
宁掌柜把宁辰烨领进了铺子里,里面有小间房子,只放了一张八仙桌,供掌柜和贵客谈生意用的。
伙计们也进来了,宁辰烨坐下,宁掌柜倒了一杯茶,叶瑾瑜站在宁辰烨身边,宁辰烨示意她坐下,宁掌柜又倒了一杯茶。
宁辰烨说:“那天是谁先发现着火的?”
一个二十出头的黑黑的小伙子说:“是我。”
叶瑾瑜笑问:“怎么称呼小哥?你是做什么的?”
小伙子答:“我姓李,叫李有田,是在店里搬运,做粗活的。”
宁辰烨打开扇子:“你说一下当时是怎样的。”
李有田说,我当时正在从外面往店里搬运茶叶,也没怎么注意后院的方向,搬着搬着一抬头,发现后面烟雾缭绕的不对劲,我就问掌柜的。
宁掌柜说:“本来我是不当回事的,做饭还有烟雾不是?可是刚好朝廷的贡茶在这里,大意不得,我就让他去看,他就慌慌张张的跑来说库房着火了。”
宁辰烨说:“之前铺子里有多少人,后院就没人吗?”
宁掌柜说:“我在铺子里,账房程先生在,还有两个搬运的人,三个柜台。后院没有人在,做饭的张大厨去买菜了,两个杂役又凑巧请假。”
张大厨不胖,在一边说:“菜市场的很多商贩都能给我作证,我在那里买菜买熟了的。”
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说:“我有些拉肚子一直在家,我家人可以作证。”另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说:“我也肚子不舒服来着,在医馆排队买药呢。”
一边有个尖嘴猴腮的三十岁男人小声说:“你还有钱去医馆啊。”
小伙子有些急:“我平时不怎么生病的,所以这次就去了。”
叶瑾瑜还是笑容可掬的说:“你们怎么称呼啊?”眼睛在这几个人身上看了几圈。
张大厨没说话,第一个小伙子说:“我叫陈进爵。”第二个小伙子说:“我叫丁福。”那个男人说:“我是店里的柜台,叫王和锐,大家叫我麻子。”他跟叶瑾瑜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叶瑾瑜不放。
叶瑾瑜想到了王麻子,偷偷笑了一下,宁辰烨又问:“就算这么多人都不在,就没有人看见着火了吗?怎么就着到没办法救了?”
叶瑾瑜心里大翻白眼,他们明明商量的很好,不要怪罪任何人的。
伙计不做声,叶瑾瑜偷偷的观察,想了想说:“大家别紧张,我们就是问问,说了不追查此事,也是不想把事情扩大,对大家都不好。现在问问只是想知道这件事情是有人蓄意的还是无意的,才能更好的解决这件事。”其实十之八九是确定了,这次就是有人纵火,可是他们想知道是不是何家做的,以便决定怎么跟何家谈收买他家的茶叶的事情。
接着问了一些,都跟宁辰皓带回去的消息差不多,大家一起了一个时辰,也做梦不出什么了,只好作罢。
出了门宁辰烨不满的说:“既然这样,让大哥解决了岂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