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品茹轻轻呷了一口酒开口道:“有道是隔行如隔山,袁公子从海上辗转到陆地,才短短几年时间,成绩都快赶超云家堡了,可见对于袁公子这种人才来说,俗语也是有例外的。”
“呵呵,季姑娘真是会说笑,我哪有这个本事啊,只不过刚好有个会懂马的下属罢了。”因着玄曦介绍的时候说季品茹是红颜知己,故大家也只称她为姑娘。
丝竹声渐渐弱了下去,原本在台上跳舞的十五个舞姬也慢慢地退下。突然鼓声响起,正在喝酒说话的宾客都不由得看向了高台。
一个穿着黑色戏服,脚蹬厚底黑色高帮靴的人缓缓走到了台中央。随着锣声和胡琴声的加入,台上的那个画着大花脸谱,看不清长相的男子沿着台走了一圈,站定后摆了一个姿势亮相,锣鼓声渐渐开始密集起来,而那个神秘男子拉起身后的黑色披风在身前一抹,只一瞬间,那张大花脸谱竟一下子变成了蓝色的脸。
台下的人似是没看过这种表演,人声鼎沸的花园一下安静起来,台上的锣鼓声也越发的清晰了。季品茹没想到在这里居然也有变脸这门艺术。
台上的人或单手拭,或双手拭,足足变了蓝、绿、红、黄、棕、黑、白、金八张脸谱,每次变脸皆只是眨眼间的事,台上的表演固然精彩,台下的人更是看得目不转睛。表演者最后一个回身,金脸消失,露出了本来的娃娃脸。
台下已有很多人认出那是云穆天的独子云梓霁便纷纷夸奖他的贺礼匠心独裁。
云梓霁从高台跃下,便径直来到了主桌,笑着说道:“儿子祝爹福如东海,年年有今日。这是儿子为爹爹备下的礼物,爹爹可喜欢。”
云穆天就这一个独子,自己年轻的时候只顾着扩增云家堡,从来没有好好教导过他。云梓霁少时顽劣,现在年纪大了更是成了云城百姓眼中的小霸王。不过看他精心为自己准备了贺礼,便也心里欢喜,微微斥道:“明知道今天是你爹爹的五十生辰,也不早早出现,还不快来见过几个客人。”
季品茹早就发现云梓霁就是上次和她抢羊脂玉镯的年轻人,只没想到这纨绔公子竟会这门艺术。等到云穆天介绍到季品茹时,他也仿佛不认识她一般,只问好行礼。
介绍完主桌的人之后,云穆天便拍拍他的背说道:“去,跟着总管去其他桌子也走一遭。”等到云梓霁跟着云忠离开,云穆天才坐下笑道:“小子顽劣,让诸位见笑了。”
“怎么会呢,贵公子刚才的表演,真是闻所未闻,实在让我们打开眼界啊。”肖大同听到云穆天的话,便开口夸奖道。
季品茹沉吟了一会,道:“在坐的各位都是见多识广的,但世界之大,新奇的事也是层出不穷,没有见过也是正常的。不过要论去过的地方,怕是要数袁公子最为广博,不知道袁公子早年在海上的时候,有没有见过其他新奇的事,说出来也好让大家增长些见识呢!”
“季姑娘真是会说笑,要论起见多识广,我年纪轻轻哪能比的上在坐的各位呢。”袁日立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季品茹,继续说道,“不过早年跟着父亲出海的时候,到过几个小岛罢了,说到新奇事物嘛,到是曾经有去过一个岛,岛上的百姓以女为尊,阴阳颠倒,只那女岛主就有十几个丈夫,倒是让我大开眼界啊,啊,说起来那女岛主和季姑娘还有几分相像呢。”
“再出色的男子也是女子孕育出来的,以女为尊也不过是风俗不同罢了。况且自古就有巾帼不让须眉之说,聪明而又有胆识的女子当然值得别人尊敬,你说是不是啊?袁公子。”玄曦夹了一个雪花火腿卷到季品茹的碗里,抬头望着袁日立笑着问道。
“玄兄得胸襟气度果然不凡,实在是令人佩服,这杯酒我敬你。”袁日立忙着站起来敬了玄曦一杯酒。
“大家说什么呢?那么开心。”转了一圈又回到主桌的云梓霁笑着问道。
李玥儿一把把他拉到身边坐下,帮他理了理衣襟笑着说:“大家都在好奇你刚才表演的东西呢,你从哪学来的啊,怎么连娘也瞒。”
云梓霁摸摸自己的头,笑嘻嘻地说:“只不过是一个脾气古怪的江湖小老头,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来头,他被我缠地没办法了,才教我的。不过只要爹爹喜欢也不枉我死皮赖脸的去求他了。哎,不说了,我快饿死了。”话还没说完就举起筷子往刚上桌的寿面进攻。
看儿子饿的慌,李玥儿也变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帮着夹些儿子爱吃的菜。季品茹抬头望了一眼吃得正欢的云梓霁,眼底的精光一闪而逝,若有所思。
这场宴会一直进行到亥时整才结束,云穆天又忙着让总管把宾客送到早已经安排好的客房。才走进自己的书房,玄曦和季品茹早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殿下,你前段日子的遇袭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了避人耳目,我不能随时和你联系,但殿下自己也要保重才行啊。”云穆天才刚坐下,便问出了他这些天的担心。
“还没什么头绪,但跟之前屠村的杀手脱不了关系。我和周叔怀疑身边有奸细。”玄曦说着看了季品茹一眼,因为季品茹对潘凤似乎有特殊的感情,便一直没有告诉她怀疑潘凤的事情。
季品茹看到玄曦递来的眼神,想了想便明白他们怀疑潘凤,说:“虽然我是很同情小凤这个女孩,但若是有疑点,我也不会意气用事,所以以后这种事情不用刻意瞒着我。相信你这些天也派人盯着她了,有什么发现没有?”
“除了潘凤,蒋青也是怀疑对象,不过这几个月他们的生活起居都很正常,目前找不到什么疑点。敌人一直隐藏在暗处,对我们来说很不利,要想办法扭转这个局势。”玄曦没有想到这一次云城之行会耽搁这么久,京都现在的局面也很紧张,父王的身体越来越差,大皇子派的大臣更是趁势提出立储的提议,大哥似乎等不及了,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其实要引这个人出来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需要云堡主的帮助才能成事。”季品茹一句话便把两人的注意力都转了过来。
“姑娘有什么用的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好了,我就算豁了老命也会办成的。”云穆天本就是极其豪爽之人,听到要他帮忙自是连口答应。
三人在书房里筹划了一个多时辰,才各自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