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不知道自己危急关头赌命一般的行为,不光赢了性命,还因为被刺的那一剑,使得车里的遗体溅上了大量的鲜血,阴错阳差的解决了使用这具肉体所带来的最大的后遗症和危机。
乌漆抹黑的夜晚,一个单身女人逃命一样狂奔在陌生的荒野,任谁都不会喜欢这种感觉,还有不时传来野兽的嚎叫声,若不是颈脖间清楚传来的痛楚,她都会怀疑这一切都是一个离奇怪诞的噩梦。
朱颜感觉嗓子眼就要冒烟,嘴里干的连舌头都翻动不了了,那是失血过多的症状。远离了危险之后,紧绷的神经自然就松懈了下来,加上一直都是用的半生不熟的轻功赶路,现在的朱颜简直是浑身每一块骨头都在叫嚣着疲劳与疼痛。
喘着粗气停在了一片树林边上,朱颜回头张望,估摸着这一路连跑带跳,因该有了一段还算安全的距离,而且,也实在是没力气再跑了。
拖着行李箱走进了树林里,准备找个还算安全的地方先处理伤口。
没有月亮的夜晚,树林里按道理应该是伸手不见五指,可是朱颜却连躲在树叶之间休息的鸟儿的羽毛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她知道这些神奇的功能都来自于现在的这具身体。她也很期待未来还能发掘出更多的功能。
凭着比电筒好用的夜视功能,朱颜轻易在林间找到了一处水泊,甚至好运气的发现离水泊不远的地方还有几间屋子。
先是在水泊边猛的灌了一气绝无污染的清水后,又简单的梳洗了一下,脖子伤口上的血已经止住了,因为没有什么可用的药材,朱颜谨慎的没敢轻易用水清洗,害怕伤口感染,只是从衣服上撕了布条重新包扎了一下。
倒是还记得把外袍放水里清洗了一番,一是怕麻烦,二来就是自己本身也受不了这些。
清理完毕后,她整个人都已经瘫软了下来,虽然不想不经同意就随意进入别人的房子,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出什么好借口来解释她一个单身女子一身是血的出现在别人的家门口,被当是女鬼都是最好的结果,说不定有正义感一点的拉她去见官报案都有可能。
而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可经不起折腾了。
总共有四间瓦房,和一个只用竹篱笆简单隔开的院子,最接近林子的边上还有间小茅屋。屋子里还又亮光透出,显示这家的主人还没有休息。
朱颜绕过明显有人住的那几间瓦房,悄悄的接近看起来最小的那间茅屋。茅屋的门是用简单的几块薄板钉在一起的,朱颜轻轻一推就开了个狭缝,探头一看,只见茅屋里堆了半屋子的干草,若不是怕被人发现,朱颜简直都想大声欢呼来庆祝自己的好运气。
随手关上那扇似乎风一大都能吹散的木门,用尽最后的力气拎着箱子跳上草堆最高处,那草堆已经堆得就要接近屋顶了,朱颜躺在里面靠墙的位置,就算有人进来,也不会看到她,很安全。
先是撞车,后是没死,再来发现换了身体,再再是有人追杀,然后是逃命,历经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大脑和身体都需要深度的休息。
尽管干草里还夹杂着硌人的细树枝,受尽刺激的朱颜却几乎是倒下就睡着了。
清晨的林间,一扫夜晚沉静的安逸,不管是水泊里悠闲游水的大白鹅,还是茅屋前咕咕找食的花母鸡,虽然还是宁静,却带来无限的生机。
“细花,细花,你个死孩子,快去给我拎捆草来。一大早起来,不知在干啥,磨磨唧唧,白吃饭不干活,看你弟哭了也不哄下,你个死孩子,你要气死老娘呐?”宁静的早晨,被一把尖细高亢的嗓子破坏了,一个胖的跟尖细嗓音一点不配衬的中年妇女,围着围裙,手里挥舞着锅铲,跑出因该是厨房的偏厢房,气愤的冲着屋檐下正在拿着把草逗小鸡玩的小姑娘大声叫唤。
那小姑娘十二三岁年纪,穿着的粗布衣裳明显小了一号,而且满是补丁,所幸还很洁净。因为营养不良而稀疏发黄的头发胡乱的扎着两个小辫,浓眉大眼的清秀模样,看起来十分老实憨厚,只是眼珠转动间,不时透露着灵动的光彩。
看到她娘气急败坏的样子,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顺手把草塞到一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男孩手里,男孩刚有些会走路,得了草,这才止了哭,咯咯笑着也学小姑娘蹒跚着跑去逗鸡玩了。
叫细花的小姑娘,这才懒洋洋的踢踏着脚步,向着林边上的柴房走去。那胖女人显然是不满意细花的态度,奈何锅里还炒着菜,只好挥手指着小姑娘一通威胁,嘴里嘟嘟囔囔的骂着跑回厨房里去了。
经过了一夜的休息,朱颜在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屋顶的缝隙照到身上时就醒了。
多年养成的早起习惯并没有因为换了身体而改变,倒是这强悍的身体,除了脖子伤口还有些痒痒的,反而是说不出的神清气爽。
朱颜摸着身上的衣服发愁,衣料倒是不错,就是昨天沾染了一身的脏污,尤其是血迹,虽然昨夜已经清洗过了,但衣料轻薄,又没有什么清洗剂,还是有些痕迹的,实在不适合出现在人前,但是,她还想去城市,又不认得路,不找人问怎么可以?
随手在身上抚摸翻弄,想着也许可以反穿试试。摸到腰带的时候,发现那腰带好像也太厚了些,随手解下扔在一边。
正准备脱下衣服时,突然灵光一闪,拿起腰带又仔细打量了起来。
整条腰带十分精美,用的白底银丝线,绣满了复杂的花样,配着碧绿剔透的荷花样带扣,约有七八厘米宽,朱颜用手捏了捏,最厚的地方却达到了三厘米左右,绝对不是普通的装饰用物。细查了一番,果然在靠近碧玉带头的地方,发现了一排暗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