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子，这城北周员外的亭子究竟还有多远。”都走了半个时辰，居然还未到，说老实话，她耐心向来不太好，连爹爹也老说她身为女儿家，性子却好似个男儿。
徐子茂看了她一眼，眉眼带笑，只是温和的回道：“姑娘莫急，再绕过这条街便到了。”
听他这般说，莫清寒也不好再多嘴，只是跟着他的步伐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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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黑仙子怎么还不开啊？”
“诶？这位兄弟，急什么，好花自然值得咱们耐心等。”
“俺可不是来看什么花的，俺是来看绝世美人的。”
......
莫清寒一脸黑线的看着前方嬉闹的人群，这里三层外三层的，估计她是看不了花了。
看出了她的苦恼，徐子茂只是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自己像是飞起来一样，风在耳边呼啸，人群也好似在倒退一般，只是牵着自己的那双手却依然温暖紧握着。
莫清寒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更是疑惑的看着徐子茂，没想到他居然会轻功，真厉害，一个小小的掌柜都居然身怀绝技，莫清寒突然觉得要不是运气好，她早被人大卸八块了。
“姑娘不必惊讶，出外谋生，总该有些技能防身的。”
“徐公子所言极是。”
他自己作番解释，莫清寒也不好再探寻什么，她管别人闲事作甚。
“说了姑娘唤我子茂便可。”
“子...子茂。”
说完莫清寒还是一脸窘迫，她还从未和哪个陌生男子这般轻昵的唤他名字呢，想来也有些不好意思。徐子茂却是一脸兴趣的看着她脸上的人皮面具，不知道这姑娘的真颜该是怎么样的容貌，呵，他想多了。
勾唇一笑，却是静静凝望着眼前还未开花的盆栽绿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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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侯三，你说这个什么绝世美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嘿，这个你算问对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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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清寒倒也是竖直了耳朵听着周围人的乱侃，她也想知道那什么绝世美人的来历。
“听说这位美人是打楚渊国而来，赤焰，风凌，楚渊，她通通游历个遍，这不就来到了咱们越乾。”
“那她凭什么就跑到我们西郡城来找夫君？”
“是啊是啊，凭什么就来咱们西郡城寻夫家啊。”
“就说你们是孤陋寡闻吧，这美人儿时曾被周员外家收养过，这再怎么说，咱们西郡城也算是她的故乡了。衣锦还乡找夫君，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嘛。你们说是不是？”
“......”
“哎哟侯三，不错嘛，这种内幕你是怎么知道的，不会是你瞎编哄大家的吧？”
“我说李大牛，你爱信不信，我以我人格担保，绝对千真万确，我在周员外家可是有人的。”
“哈哈，不会是你姘头吧？”
“姘你妈的头！不懂就别乱说。”
............
莫清寒倒是听的啼笑皆非。
“各位静一静，静一静！”
一个略显疲态的声音响起，四周皆慢慢安静下来。
莫清寒倒是好奇的看着似是漫步闲庭般的老者从亭子左侧走进来，身后却跟着一个婀娜纤细的蒙面女子，莫清寒瞪大了双眼想看清这女子的容貌，却始终看不真切。
徐子茂却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只觉有趣，这女子似乎对这什么绝世美人更感兴趣。
“承蒙各位赏脸，今日乃是我西郡城一年一度的赏花佳节，老朽不才，家里正好养有一盆二十载才开一次花的‘黑仙子’，如各位所看，这亭子中央摆放的便是这珍奇昙花。与此同时，老朽也将趁着这花好月圆夜，为小女择一良婿。”
老者刚把话说完，周围便响起了噼噼啪啪的掌声，其中似乎吹口哨调笑者更甚。
“我说周员外，你看你这女儿，怎么还蒙着面纱，莫不是实在见不得人才赶在这天黑朦胧夜找个冤大头嫁了去吧。。。”
“是啊，赶紧将面纱拂去，也让尔等见识见识小姐的倾城绝貌吧。”
......
莫清寒看的是兴致盎然，正要等着看那周员外怎么回答，他身后却突然响起了一个轻灵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
“各位稍安勿躁，等待黑仙子开花之时，小女子定会拂去面纱，还请各位莫要为难家父了，小女子感激不敬。”说着还恭敬的弯了弯腰。
这么好听的声音，想必此女子也定不是乡野粗俗之辈，话语谦卑有序，却是不卑不亢，真个淡定聪明的女子。莫清寒对她顿时好奇心更甚，想不到西郡这么个小城居然还有这般玲珑不凡的女子，真可谓是藏龙卧虎。
不过刚也听人说这位小姐乃是儿时被周员外收养过，想必年纪稍大一点便外出游历了，见识与谈吐也定当因此而练就的吧。
莫清寒无意的扫视了下四周，果真是人山人海，想必西郡城几乎所有的民户都聚在此地了吧，拍了拍衣身上的褶皱，刚想收回目光，却在余光中发现了人群中似乎有个熟悉的素白身影，墨发依旧，身长如玉。
莫清寒惊讶不已，揉了揉双眼再看，却发现哪还有什么白色的身影，眼神朝四周搜索了一番，发现根本没什么穿着一身白的男人，她却似有些惋惜的收回了目光，刚转过眼，便发现被一双温润的双眸给注视着，她一愣。
“呵呵，不知姑娘刚在搜寻着什么，看到旧识了么？”
莫清寒窘迫。
只是摇头道：“不算旧识，只是路上萍水相逢过的人罢。”
徐子茂好看的眉眼更是舒展开来。
“那，徐某人也算是姑娘萍水相逢的人么？”
莫清寒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问，只是从没说过谎话的她话不经大脑便道了声“是”。
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话欠考虑后看着他依旧温润的脸却怎么也解释不出口，她又能解释什么呢？两人本来就是萍水相逢。
“呵呵，还不知姑娘芳名呢，方便对子茂说么？”
咬着牙，莫清寒想告诉他真名，却总觉得出门在外，莫要轻信他人，可是看着他温柔无害的脸却怎么也说不出骗他的话，就在她万分纠结之时，四周突然爆出了一声惊呼：“快看！黑仙子好像要开花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本来还很松散的人群快速的挤到了一起，莫清寒吃痛的揉着自己被挤到的手臂，只听一句：“走。”她便好似被人提起来般的远离了人群。
莫清寒猛拍了拍胸脯，抓着旁人的衣袖便喘起气来。
徐子茂一脸好笑的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
“谢谢。”总算是回过神来，只是弱弱的道了一声谢。
徐子茂为她整理下被吹散的乌发，只是温柔的说道：“是在下所料不周才是。”
莫清寒却因着他过分亲昵的动作而不太自然的窘迫不已，这男子干嘛碰她头发，他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况且他们还没那么熟。刚想慢慢移动自己的身体，欲与他保持距离，却是突然重心不稳的直往下面跌去，她吓的紧紧闭上了双眼，恐惧慢慢迷上了心头，不会她就这么摔死吧？
“还请姑娘别乱动，我们可是在树上。”
莫清寒听到这温润却似乎带着点严肃的语气，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发现背上一只手紧紧的护住了她，她顿时羞红了脸，幸好带着人皮面具，别人看不到，要不然还不糗死她。
小心的坐稳，莫清寒微微的挣开了护住她的手，只是不好意思的道着谢：“多谢徐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实在是无以为报。”
徐子茂看着身旁呆滞到似乎没什么表情的脸，头一次有了摘下她面具的欲望，他有点好奇，不知道面具下的脸究竟是个怎样的风采。或美丽？或平凡？或丑陋？或清淡？这些他都无从知晓，只是本能的觉得应是个腼腆谨慎的女子罢。
“姑娘告诉我你的名字，就当是报答了。”不禁想逗逗她。
莫清寒轻咬嘴唇，只是有些无措，这是在调侃她吗？这男子怎的这般。。。。。。外面的男子都是这么的言语开放？她不太懂。只是此人对她确实有救命之恩，况且还是阿离的朋友，告诉他应该也无妨吧。
“公子唤我清寒便可。”不告知姓，只说名。既显诚意也不太至于违背自己的意思。
“唤起玉人，不管清寒与攀摘。清水出芙蓉，寒潭育绝世。姑娘好名字。”
莫清寒莞尔。
“公子说笑了。”
徐子茂只是但笑不语，温润的眉目浸在月光里，更显清韵。莫清寒一时竟说不出任何言语，只是将目光抬向远方，那劳什子黑仙子其实她实在算不上感兴趣，况且这么高她也瞧不见，何苦，将军府什么珍贵的花草没有？倒莫论这区区二十年的昙花了，只是那绝世美人她还真想看看。
刚将视线转去身侧，莫清寒便呆了。
第一个反应竟是：他果然在这里？
徐子茂却是疑惑的随着她的目光望去，饶是他定力极好，待看到这一情形也有些小小的惊讶。
红杉树枝上，立着一个男人，准确来说，是一个好看到极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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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墨发清辉月韵下，一张飘渺似仙的脸更像是缦着一层薄纱，亦远亦近，那是一种超凡脱俗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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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清灵，皎皎如玉，公子似莲，美而不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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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所有的时光都已静止，一切的繁华皆是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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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高华的气韵，这么难企及的境界，花非花，雾非雾，太美的东西，总是惹人怜爱且悲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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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流转一笑，似水破冰，一瞬间，皆是桃李芳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