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老话说:无巧不成书。或者该说周宛宛最近的点儿很背。送走穆沧后,九霄打来电话,说自己腊月二十八晚上回来,打算二十九见面。周宛宛当然同意。可腊月二十八那天,王秘书突然打来电话,孙惠珍病了,病得很重,医院里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
周天明父女俩惊慌失措。想订机票立刻飞香港,可临近年关的机票本就不好订,他们要得又急,哪里买得到。还是王秘书飞回来,又通过人脉搞到了机票。而这时候,离飞机起飞的20:15分,只差1个半小时。
急急火火地赶到机场。还好,检票还没开始。周天明托辞要去洗手间。周宛宛抬起模糊的泪眼,冉冉水汽中,发现老爸的眼眶也泛着一圈红。
望着周天明失魂落魄的背影,周宛宛终于忍不住,掩面小声啜泣起来。老爸和老妈的关系刚刚开始好转,就遇到这种事。
王秘书也在一边叹气。他跟了孙惠珍这么些年,对这家子的情感纠葛也略知一二。坐在周宛宛身边,他默默递过去纸巾。
偏偏这一幕,落在来机场接江飞的江文婷和赵桥眼里。从他俩那个角度看过去,周宛宛很委屈地擦着眼,身边三十多岁的端秀男子在轻声说着什么,面上满是关怀之色,倒似乎是情人间吵了嘴在怄气一般。
被陈莹娟的话影响而不自知,江文婷捅捅赵桥的腰眼,冲周宛宛那里撇撇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广播声响起,江飞乘坐的航班已经到达。
而几乎是前后脚,周宛宛那班航班开始检票的广播也随之响起。两个人,在机场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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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间,孙惠珍在鬼门关前打了一个滚,硬是闯了回来。听到医生说出“病人的病情已经稳定”这句话,周宛宛深深吁了口气,才觉出心力交瘁。
老妈病倒了,可是公司的事务不能没人管理。打从香港下机那一刻,就有胜芳集团的高层向她和周天明施压,要他们以孙惠珍监护人的身份,让出公司管理权。
老妈还在医院躺着人事不知,你们就来夺权争利?周宛宛按耐不下怒气,当场将机场的不锈钢护栏踹成若干段,才成功地吓退了来人。
胜芳是在老妈的手里繁荣起来的,绝不能被随便夺走!这半个月,在王秘书的帮助下,周宛宛不分昼夜,抓紧一切时间熟悉公司业务,将意图趁乱谋钱谋权的某些人牢牢压制住。还要抽出空来劝慰老爸,陪陪老妈。饶是她体力和心理都已坚毅无比,还是感到了深深的疲倦。
这时一缓过神,所积累下的疲惫如同潮水一拥而上。但是,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了?她拍拍脑门,就是想不起来忘了什么。
下午还有个部门会议。这种精神状态可不行。周宛宛皱皱眉,把被遗忘了半个月的十二提溜出来,让它为自己补充些精力。
在看到十二的瞬间,周宛宛才想起来:与九霄的约会,忘了!
真是糟糕!九霄也一直没打电话来,会不会真的生气了?苦笑着,周宛宛摸出手机,搜索到九霄的电话号码,按下绿键,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接电话的不是九霄,而是个女孩子。没等周宛宛说话,那边已经先开了口,“月色流离?周宛宛?”
“是。你是谁?怎么知道......”
“我知道得多着呢!”积攒许久的怨气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源源不绝的话好像机关枪扫射过来,“你喜欢玩我不管,你爱找小二小三小四小五甚至小六我也管不着。可拿着别人的真心糟蹋,看别人为你痴迷,你高兴了?你得意了?拿人当猴耍有意思是吧?你还有脸打电话?就你那堆破事,以为能永远瞒过人?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得逞!别让老娘再碰见你。见你一次,扁你一次!”
电话被掐断了。
周宛宛茫然不知所以。她再打电话过去,总是响了两声就被掐断。后来,干脆就是忙音。周宛宛知道,对方设定了拒接。
可她还是不死心。等到晚上,忙完手头一份文件,看看表,22:17,还不算晚,又试着打了一次电话。这次,还是那个女孩接的。
“你这种女人,九霄怎么会看得上?告诉你,他已经是我的男朋友了。”冷冷地说完,对方再次挂断。周宛宛甚至听到了挂断前,女孩自言自语的一句,“无耻。”
我怎么就无耻了?周宛宛满腹辛酸,眼眶里热热的,连同这半个月所有的委曲无奈都化作涓涓泪水,顺着脸庞流淌下来。
江文婷握着手机,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江飞,也痛哭失声。“哥,为了那么个女人,不值啊!”
身边的赵桥叹口气,把她揽在怀里。江文婷还在哭,“早知道月色流离就是周宛宛,我就不让哥去。我当时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呢。陪他等了两小时还不见人,就该过去劝他回来。我要是过去了,也许他就不会看到车祸,也就不会......”她说不下去了,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赵桥又叹口气。江飞将要与月色流离见面的事,并没有瞒着他和文婷,不过却没有同意他们跟去。江文婷不死心,拉着他偷偷跟上。
看江飞在街边吹了两个多小时的寒风,月色流离还没有出现,他和文婷都有些着急。正想过去劝劝江飞,一辆小轿车歪歪扭扭划着龙撞了过去。其实江飞已经躲过去了,可为了救一个即将被卷入轮下的小小女童,他又扑了上去。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小孩子被推了出来,江飞却被急速驶来的汽车撞出十来米远。赵桥和江文江文婷跑过去的时候,江飞还有意识,“月色.....周宛宛......”
“周宛宛是月色流离?”赵桥最先醒过闷来。
微弱地点头,江飞陷入了昏迷。
“哥!”江文婷眉毛都立了起来。她利落地用手机拨打了110和120,然后从江飞的口袋里掏出他的手机。手机的拨打记录上,赫然显示着十数条给月色流离的拨出电话。
江文婷重拨了一次,传来的是“对方的手机已经关机”的提示音。而那个时候,周宛宛正在公司费力地啃资料,手机停电了都不自知。
“TMD!”江文婷气得连国骂都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