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散花河
梨子一个星期后的早上，出现在我们花屋前，把光头手上的五十万拿了回来。放在一盆勿忘我上面，一叠红色的钞票嘲笑地躺在那里。
我乖乖地听斯林的话，把那条项链丢进河里。我趴在那微微生锈的栏杆上发着呆，河水在我眼底呼呼作响，像一片汪洋！这条河，叫散花河，是这个小县最大的一条河。我在栏杆上比划着散花河三个字。忽然一根锈刺刺进我食指。
“把手指放嘴里，血就不会流出来”我想起斯林说过的话，斯林已经出差半个月了，去寻找那种很难遇的神秘的非洲菊。今天是他回来的日子，我想着想着，把手放进嘴巴里，舔到这股腥味，突然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看着项链扔下去的那个地方，想起梨子说过的话：姓莫的，我警告你，别去惹他，别撞见他，别认识他！
这句话一被想起就在脑海中疯狂地旋转！头又开始晕晕呼呼。
“光头，梨子，骗子？仿真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越想越不明白。
“对不起斯林，对不起梨子，我一定要去弄清楚！”
我开始在街上游荡，希望可以碰到那个光头。一条街一条街地走，一个胡同一个胡同地逛。逛到我筋疲力尽地蹲在那条破旧不堪的胡同里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放开！”
“拿出来，不然要你死？”
“好啊，我看你怎么要我死！”
“你她妈的，真找死啊，到时可别怪我不念当时的旧情！”
“唉呀，哥，别理她那么多，不给就打！”
我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女音，还有两个熟悉的吵闹声，是梨子和光头。我的脑子迅速地运转着，该怎么办？
“啊！”梨子被光头毫不留情地拳打脚踢。我已经来不久多想，也没有时间考虑了，直接冲了出去。
“住手！”我快步走到他们面前，握着的拳头一直在抖着。
“喔，项链妹妹，还好吗？”光子邪笑地走过来。
“滚！滚开！”梨子冲着我嘶哑地叫喊着，右手扶住被踢过的肚子，左手死死地抓住光头的手臂，不让他靠近我。
“梨子，梨子！”我看到嘴角满是血的梨子，一股的怒火烧得全身滚烫。
“赶快走开，姓莫的，滚啊！”梨子嘴角的血流下巴，却还在紧紧地咬着下唇。
“啊！”我冲过去，拾起地上一块砖头，冲光头的额头砸过去。
可是砖头举在半空中，却被突然伸出来的一双手用手地往我的头上砸去，我在晕倒下去的那一刻，看清了那张脸，一张清秀的的女子的脸。血从额头上往下流，掉到嘴里，咸咸苦苦的，我的意识瞬间变得模糊起来，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莫叶，莫叶！”我的耳边一直回荡着那声呼唤，渐渐的远去，渐渐地变得空灵的呼声！慢慢的消失。
当那个声音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时候，我狠狠地叫自己醒来，一定要醒过来，快醒过来，莫叶，快醒快醒！
我终于腾地一声从地上坐起身来。看到胡同里空无一人，地上一片狼藉，我发了狂地奔出胡同口。我不知道我去哪里，只知道脚一直往散花河的方向跑去……
远远的桥栏上，光头还是那个动作，狠狠地抓住梨子的衣领。很激动地在说着什么。
而梨子却在拼命地逃，一直地往后退，她看起来筋疲力尽。我小跑过去，正打算再次袭击光头，却看见梨子被光子猛力地往桥栏推去，瘦得轻如薄纸的梨子，被他一举，便落入河中。似乎是故意，又似乎是无意。总之，梨子已经落入河中，留着发着呆的光头。
我的头好似被刚刚那一砖头敲得不轻，就快要晕倒下去了，看着落入河中的梨子在拼命地挣扎，我闭上眼睛，跳了下去！
一口河水还是呛到我了，我努力地寻找梨子的踪迹，看到那个米黄色的点，我奋力地游过去，梨子水性不佳，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我拼命地把她往岸上拖，拼命的，拼命得……
当我终于把梨子丢上岸时，一个急流把我冲下，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离梨子越来越远，离那个米黄色的点越来越远。
我的肚子里已经呛满了河水，意识越来越模糊，漂浮在河中，慢慢地沉下去，慢慢地……
我仿佛又回到了那里，那条河中……
“娘子，我们做了一天的夫妻！足矣！”
“娘子，我们做了一天的夫妻！足矣！”我抱着思儿冰冷的尸体，沉在河底，肚子里一点点地涨满着河水，这时却隐隐约约地听到笛子的声音，唱着那凄美的爱情。
我从河里把头探出来，看见一个穿着火红色衣服的女子，身边放了把剑，吹着凄美的曲子！看起来像个剑客！笛子的声音就是从她口中传出。
“你打算就这样殉情吗？你打算就这样安葬你的娘子吗？”红衣女子冷若冰霜的眼神里，仿佛有泪水在流动！却在努力的压抑。
“对，思儿，我要好好的安葬你，在墓碑上刻着我许言的娘子思儿之墓！”我回头看了红衣女子一眼。
“我叫红焰，有困难随时找我，别让我看到你殉情而死！”说完，仿佛似一束红光，轻轻地飘走！
我颤颤抖抖地抱着思儿，在那座我们曾以拜过天堂的月老庙附近，深深地挖着黄色的泥土，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到里面……掉到思儿的脖子上。我伸手拿起那条海色的项链，昏暗的夜色下，发着浅蓝色的光，一闪一闪的。我把它取了下来。放在手心。
“思儿，我将它保留着，就像是保留我们最美的回忆和对你的念想。”
把思儿安葬后。天空开始猛烈地下着大雨，我抬起头，雨飞冲进我的眼中，嘴里……冰冷的刺骨的感觉…
“啊！”我的手抓了抓脸上。试图挡住汹涌落下来的雨水，展开双手，手中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刚刚不是在下雨吗？”我抬头看着这些陌生的人。
“小姐，有人刚刚看到你跳下河，于是打了电话给我们……您现在感觉还好吗？”我看着他们指着桥栏的方向，光头正欲离开！我听不清他们说什么，盲目地点着头。
“莫叶！”梨子和斯林急匆匆地往这个方向赶来。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斯林连忙对救我的人们道着谢。当他们散去的时候，梨子似狠非狠地拍了拍我的头。
“叫你多管闲事，叫你多管闲事！”
斯林拉着继续她拍打下来的手，蹲在地上，我乖乖地爬上斯林的背，把脸埋在他宽厚的背上。似乎还沉浸在刚刚那个下着雨的墓前。
“林，刚刚我又看到……”
“别说话，明天我带你去看给晨烨看看！看怎样才能消除你的幻觉！”斯林打断我的话，好像开始生真气了。
“林，那不是幻觉！”我争辩道。
“不是幻觉是什么？你游泳不是挺好的吗？是不是跳下河里时，突然产生该死的幻觉，让你停止大脑思考，产生晕迷状态？”斯林停下脚步！
“林，你说的晨烨是谁？”我知道他不再相信我说的话，只好岔开话题。
“等下见到你就知道了！”斯林继续走着。梨子跟在后面始终没有说话。
“他到底是谁？他要看什么？”我捏住斯林的耳朵不松手。
“晨烨，我去购非洲菊时认识的，刚回国不久，他是中国人，在非洲长到十岁，之后回国，他是研究心理学和养花的……”
我听着听着，睡着了……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