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玛泣不成声,把纸片紧紧环抱在胸前。
过了一会,爱玛擦干眼泪,坚强地站了起来。她紧握拳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远方,她在心中发誓,“我会活得好好的。”
爱玛走到洞口旁,那离悬崖口只不过只有半步之隔。悬崖口上的碎石被高空的风吹落,有的“沙沙”声沿着山壁滚落,有的直接飞离山壁,径直无声地掉落下去。
爱玛探头低望,山底是幽深深的绿色,若是一不小心掉下去,一定粉身碎骨。爱玛接着把能利用下山的东西想了一遍:藤蔓?可这里太高,藤蔓不生长;借助树枝?可森林里最高大的树木也远远长不到这里;路?这里是绝对不可能有的。
把所有方法想过一遍后,只得出一个结论:无法离开这里了。
“要是我会飞就好了。”爱玛喃喃自语。
“飞?”爱玛眼睛一闪,她想到了小鸟,小鸟有翅膀,会飞,如果小鸟能载着她,她肯定会安全离开这里到达地面的。
爱玛看了看向天空,天空只剩下白云,所有的鸟儿都离去,爱玛留意到天际边只留下一丝黄色光亮。
爱玛站在洞口悬崖边,一直看着远方微弱的光亮,直至那一线光亮最后暗淡,爱玛才一步步往退回山洞中。
当洞中的黑暗与天地的黑暗融合一体后,爱玛便不觉得害怕了,她安心地搂着白团子睡过去了。
越高的地方越容易见到光明,在无际的黑暗中待过一段时间的爱玛对光明特别敏感,当那一丝光亮偷偷游进山洞中时,爱玛立刻察觉,睁开了眼睛。
爱玛起来走到洞口,看到天色尤暗,克里奥帕特拉大人留下的单薄短衣和短裤抵挡不住清晨的寒意,那寒意丝丝入侵爱玛的肺腑、骨络。
昨晚睡前吃了大量水果的白团子今天起来后变得精神奕奕,它圈成一个环,套在爱玛手上。
离开了奥玛谷,它只能与爱玛相依为命了,因此对爱玛也较在奥玛谷中亲密点。
爱玛在双手抱膝,坐在洞口,等着灰鸟回来。
第一天,爱玛等到天色变暗,没等到灰鸟回来。
第二天,爱玛等到天色灰暗,还是没等到灰鸟回来。
第三天,爱玛等到天色黑暗,依旧没有等到灰鸟回来。
……
爱玛也不知过了多少天,饿了渴了吃储物空间的水果。在这里,只有她和白团子两人,她整天不活动,吃得少,白团子身体小,也不活动,吃得更少。
吃了很多天,储物空间的水果减少了一部分,可还剩下很多。
可是爱玛明白,如果不做些什么,光是无期限地等着灰鸟回来,是不行的。如果灰鸟不回来,她们离不开这里,总有一天,水果会吃完的,她和白团子会饿死或者渴死的。
她紧握拳头。
她不能死。
她要好好活着。
她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
可在这里,除了自己就只有白团子了,她可以用手攀爬下去,可是能安全到达地面的可能性非常小,多半还没爬到一半她就要掉下去摔死了。
白团子……
爱玛想起克里奥帕特拉大人说过白团子擅长变幻,它能怎么变幻?变幻成什么?
爱玛直直地盯着手腕上的白团子,脑中思绪高速运转。
变幻,变幻,变幻。
白团子要变幻成对下山有用的东西,这剩下能选择的范围已经很小了。
爱玛想到钉子,把白团子变成钉子钉在石壁上,可是爱玛蹲下敲了敲石壁后放弃了这个选择,石壁太硬,白团子要是钉在上面恐怕它要头破血流了。
爱玛想到藤蔓,她打量白团子小小的身体,自己摇头否定了,以白团子的身体,哪怕把它拉成线一样细都不能到底,更别说还要把她吊下去了。
爱玛想到翅膀,白团子能变成翅膀吗?爱玛很怀疑。
爱玛想到飞鸟,这比变成翅膀靠谱一点,可是能让她坐到上面去吗?
爱玛把所有方案都想了一遍,发现原本就很窄的选择范围其实是没有选择。
爱玛叹了口气,然后她坚定地看着远方,“那么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
爱玛在接下来的日子不再呆呆地等着灰鸟回来,反而积极地让白团子学习变幻。
白团子的变化能力是天生的,只要是它熟悉的,或者经过爱玛讲述知道要变化的东西的外形和特点它都能变幻出来。
白团子变幻石头,变幻藤蔓,变幻树木,变幻花草,变幻灰鸟……
一切爱玛曾见过,还记得的东西都让白团子变幻。
白团子从开始的形不像神不似,到后来形似神不像,到最后神似又形像。
白团子开始学习变幻后,胃口大增,连带的训练它的爱玛也食欲大增,储物空间的水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
被迫选择的日子逐渐临近了。
“终于到了这一天了。”爱玛如往常一样站在洞口,吸着晨间微冷而清新的、使人精神爽利的空气叹息道。
储物空间的水果只剩下三四天的分量了,爱玛早料到这一天,可一旦这一天来临,就迫使她不得不做最后的选择。
“走吧,白团子。”爱玛向着山洞招了招手。
一条白光从山洞里飞出,飞快地缠绕在爱玛身上。
爱玛向前几步,低头。
刚来时满眼葱茏苍绿色的森林如今变成了一片暗黄,生长的季节过去了,冬藏的季节就要来临了。
爱玛翻转身体,胸口朝内,手紧趴石壁,往下探脚。
爱玛已经观察过峭壁很久了,她知道刚开始的时候如何下脚。她尽量往有石头突出的地方爬,缠在她腰间的白团子伸出两条犹如吸盘的东西,吸附石壁。
这是爱玛和白团子嬉闹时发现的意外产物,但对于吸附墙壁有特强效力,这对爱玛爬下峭壁有好处,起码能给爱玛带来一定的保障。
爱玛缓慢地往下缩,每往下一动一步,刚离手的石头总是湿透,因为沾满的爱玛手心的汗水。
爱玛听声呜呜的风声,心中并不平静,她不知道以自己这样的速度往下爬要爬多久,是一天,两天,还是三天?她和白团子都没有这么多的体力支撑到最后,可是她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