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忆
什么才是喜欢？我不知道，我只记得，那一个早上，那一个总是温柔笑着的眼眸，一瞬间足以将我瓦解，我想，那就是喜欢了吧！可是我不知道，原来喜欢是一件那么辛苦的事，如果只是单纯的一方的喜欢，是会造成另一方的困扰，原来只有单方面的喜欢不可能成为爱。
——九欢
大教室里密密麻麻的人拥挤地坐着，子玉却埋头苦睡着，一大早便让室友这么拖起来听讲座，而且还是学生的讲座，让子玉很是郁闷。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吵吵闹闹的，子玉的眉都皱起来了！终于还是受不了大声吼出来：“吵死了！还让人睡觉不！啊——”
一瞬间，恰逢整个教室静默了下来，在场的人都清晰地听到了子玉的吼声，不料当事人浑然不觉，依旧埋头睡觉，倒是她旁边的人反而替他不好意思。大家看向台上准备开讲的罗延，那儒雅的气息伴着常年溢在唇边的微笑，轻启薄唇说道：“额……这位同学，这位睡觉的同学……”
子玉朦朦胧胧地听到一个好听的声音在耳边晃荡，心情顿时好了不少，抬起头望过去，看见一个很好看的男子站在台上，目光似水地望着自己，瞬间脸蛋涨得红了起来，双眼发光，胸口一阵悸动，只是还没有开口，便听到罗延笑着说：“你真有活力！”言落，满堂的爆笑声响起，罗延借机引入自己讲座的话题，只有子玉依旧沉浸在方才那双温柔的眸子里，目光追随着罗延一直到讲座的尾声自由提问的环节。
原来，喜欢是没有理由的，仅仅只是一眼，便烙进心中。后来子玉一直在想：如果这一天早上没有遇到罗延，她会不会懂得什么是喜欢？
大家提问了许多问题，罗延都从容不迫地回答，而且妙语连珠，子玉沉浸其中，方才的睡意一扫而光，罗延温润若玉的声调蛊惑着她每个心神，待大堂沉寂下来的时候，子玉突然大嗓门喊道：“你是谁？你有女朋友了没有？我喜欢你！”
“额……”
很幸运的，全场在可怕的静默之后响起了爆笑声。
笑她不认识C大的才子，笑她怎么能这么二，笑她居然这么大胆扰乱讲座……
只有台上的罗延依旧是清清淡淡地微笑，目光落在方才还一脸睡梦如今已是朝气蓬勃的女孩脸上，窗外的阳光照在子玉的脸上，看得罗延一时迷了眼。
“我想……今天的讲座很精彩，就到此结束吧！”导师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味道将人群驱散，大家意犹未尽地说着今天子玉闹出的笑话。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子玉成为了C大的名人！
从那一天起，罗延身边多了一个叽叽喳喳的子玉。
若是说C大有什么最精彩，那一定算建筑系的才子罗延，所有人都知道，罗延有过很多的女朋友，但是每一个女朋友交往的时间都不超过两个月，不是因为他花心，而是所有女孩都受不了他待所有人都那么温柔而主动离开他。
可是不变的是，罗延依旧总是那么温柔。
自从子玉大堂上告白之后，她每天都会不时地出现在罗延的视线范围内——选修课、食堂、图书馆……
整个C大的人都知道，子玉在热烈地倒追罗延，整个C大的人都知道，罗延不懂得拒绝，怕是不久又会出现一对新的情侣，但是再不久又会分开。
只是大家都料不到的是，这一次有些特别。
“罗延——”罗延和舍友在去饭堂的路上，远远地就听到了一记清晰且活力四射的声音，不一会儿，一个活蹦乱跳的子玉就出现在众人跟前。“嗨——”
大方地跟众人打了声招呼，然后在其他人还没有回神的时候就挤到了罗延身边。
“真巧！你也去吃饭吗？我也是哦！我们真有缘分！”
不待罗延作回应，便拉着他直直地往饭堂走去。子玉小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却见罗延还是一脸微笑，虽然有些无奈，可是他没有拒绝她！果然白萝的消息是正确的！
“我告诉你！罗延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不懂得拒绝！所以啊！你只要缠着他就对了！”在大堂告白事件之后，子玉就拜托白萝做了资料调查，“据他之前那些女朋友的说法就是——温柔男怕缠女！”
当子玉愣愣地想着该怎么继续她的缠功的时候，他们已经在食堂排着队了，罗延看着刚刚还活力四射的子玉怎么一下子就静了，看着她不时傻笑的表情自己倒是觉得有趣，只是温柔地摇了摇头，见有人撞过来的时候便伸手把还在发呆的子玉拉在身边，也不理会身后舍友们投来暧昧的目光。
子玉回神的时候抬头却蹭到了罗延的胸膛，一下子脸蛋红了起来，倒是老实了不少！
罗延端着饭菜和舍友坐了一桌子，不料子玉竟也厚脸皮地做了下来。
“不介意我坐下吧？”虽然口头上询问了意见，可是动作却比任何人都迅速，不容许拒绝。看着子玉红润可爱的脸蛋，特别是那双晶亮的大眼睛让人心中一动。
罗延看了看子玉，只见她眨了眨眼睛，如同阳光般灿烂地笑着说：“罗延，我喜欢你！”
听到这样的话，罗延吃饭的动作微微停滞，然后不动声息地继续吃饭，并不回应子玉。
每个女孩子都说喜欢他，可是后来每个人都会离开，而且都是同一个理由——
罗延，你太好了！你对每一个人都那么好，我都不知道算不算你的女朋友。
对你来说，我和其他人有什么区别？
你太温柔了！可是你对任何人都这么温柔，我受不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们都要和你分手，因为你根本不懂得什么是喜欢！
……
听着子玉的告白，众人都暧昧地笑着，子玉目光凝聚在默默吃饭的罗延脸上，可是他还是那般温柔的表情，没有任何回应。
“喂……”小声地唤着，想要将他的思绪唤到自己身上。
“额……”罗延抬头，目光似水，然后伸手轻轻地搭在子玉的头上，恍若叹息般微笑说道：“我们……不合适的。”
周围坐着的人都惊讶地抬头，不敢相信一贯不会拒绝的罗延居然会对子玉说出这样的话，即便是拒绝，还是这么温柔的语调，还是这么温柔的动作，还是这么温柔的目光。
这该死的温柔！可是偏偏子玉就是溺死在这该死的温柔里面！嘟起嘴有些委屈道：“不是都说你不会拒绝的吗？都是骗人的！”眼中浮起埋怨之色，双手“啪”地一声拍打在桌子上随即起身，罗延收回手，垂眸一抹黯然悄然而逝，以为她会因为难堪而愤然离开，不料再次抬眸之时，子玉那双发光的眸子狡黠地眨了几下，大吼：“我不会放弃的！”然后就直直地跑出去。
旁边的人慢慢散去，只剩下罗延和顾航。
“你居然……”顾航开口，话到嘴边却又收回。
“这样或许比较好的……”话语轻轻地，如果在一起，那个女孩儿也会和其他人一样不喜欢他，也会离开的！所以，还是不要开始的好。
那一天后，子玉两天都没有出现，旁边的人无意间说笑的时候，罗延只是依旧礼貌地笑着。
“你能教我吗？我数学不行。”安静的图书馆里，这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显得格格不入，所有人都往这边看过来，罗延抬头，便见到了那一双明亮的眸子，清澈而没有杂质，只是似乎有些儿紧张，是害怕他拒绝她吗？
以为她放弃了，没想到又出现在自己跟前，罗延有些讶异，可是心中的某处却有些颤动，不自觉地微微抿唇微笑了起来。没待他回答，子玉已经自己坐了下来，直接把一本数学书摊在罗延的跟前，“我这里不会！”
一点都没有因为自己看书被打断而生气，还是用那么温柔的语调一步一步地为她讲题，听着听着，子玉又一次沉醉了，然后直勾勾地盯着那俊毅的侧脸。
“额……”罗延发觉了子玉的沉默，转首却陷入了那双晶亮的眸子中，罗延又一次叹息，“你懂了吗？”
“啊？”子玉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脸又一次不争气地红了起来，然后心虚地应了一句：“……懂了……”说完她又后悔了。
罗延闻言，微微地勾唇笑着，又见到子玉背过身猛地拍打着自己的嘴，奇怪地问：“你怎么了？”眼底却因为子玉的动作而浮起了一丝笑意，只是他尚不知觉罢了。
“没事……”子玉转过身，耷拉着脑袋一脸悔色道：“为了这个理由我计划了两天啊！你能不能再讲一次啊？”
“额……”没有想到子玉竟会这么说话，罗延有些语塞，只是无奈地笑着。“好。”
“那还有这道题我也不会！”手指指了指书上的另外一道题，罗延看了，笑着回：“好。”
“还有这一道！”
“好。”
“还有……”
“好。”
子玉笑了，然后猛地抬头，涨红了脸大声道：“还有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想借着罗延说好的势头答应了下来，结果罗延的眼神有些暗了下来，缓缓地轻声道：“不好……”言落，子玉像泄气的皮球一样趴在桌子上，不是飘来几缕幽怨的目光瞅着罗延，罗延摇了摇头，又伸出手去摸了摸子玉的脑袋，动作很轻柔。
子玉斜睨着罗延微笑的眸子，眸光中有着一丝疼惜，子玉享受着从罗延掌心传递来的温暖，然后又一次拍了桌子起身，目光坚定地看着罗延有些错愕的脸，又一次丢下那句话：“我不会放弃的！”
然后又猛地跑出了图书馆，把书都落下了，也为她下一次来见罗延提供了一个有力的理由。
其实子玉并没有想到那么长远，她是一个典型的冲动派，想到什么就去做，所以在白萝得知子玉将书落在了罗延那里的时候，马上就怂恿着子玉去建筑系找罗延。
低着头偷偷地溜进建筑系的选修课教室里，子玉眼睛不断地搜索着人群中的罗延，子玉虽然脸皮厚，但是基本都是因为后知后觉所致，建筑系本来就是阳盛阴衰的系别，在一大群男生中找人还真是不容易，迎来许多男生的目光，子玉还是不自觉地脸红起来，不过幸好子玉够出名，在一个学期的闹腾之后，基本上很多人都认识这个正在倒追着罗延而且前所未有地打破罗延不懂得拒绝记录的女子。只是大家都抱着看戏的心态看着子玉到处乱撞，突然，一个人拍打着子玉的肩膀，子玉回头，看到了一个有着一张非常可爱的娃娃脸的女孩，“你是？”
“找罗延？”声音也是和她的外貌很相似，只是夹杂了一丝疏离。
子玉闻言拼命点头，“跟我来吧！”子玉听了，忙跟着女孩走。
女孩把子玉带到了教室的窗边位置，果然罗延和顾航都坐在那里，见来人，两人抬头，先唤了一声“叶华师姐”，然后罗延有些惊讶地看到了子玉从叶华的身后冒出来。
“罗延，我来找你拿书的！”然后回过头去看着叶华，拉起她的手，“原来你是师姐啊！你好厉害哦！我看这个教室基本都是萝卜头！”
“额……”子玉的声音本来就大，一句话下来倒是引来不少注目礼，罗延有些无语地垂首，可是嘴角却不易察觉地撅着笑。
把男生叫做萝卜头倒是新鲜。叶华听到了后也是勾起了唇，微微笑了。
“你这个女孩还真是……”顾航见了，大笑出声：“我服了你了！”
“怎么了？”子玉还是一副不在状况中的模样。众人会意皆摇首不语。
一阵打闹，子玉蹭着坐到了罗延旁边，“我来拿书的！”罗延斜睨过去，属于子玉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一时让他沉醉，迷蒙的眼睛像含着水一般有些看不清情绪，子玉见了，又说道：“你笑起来真好看！就像玉一样润润的！”
“额……”罗延回神，轻咳道：“今天我没带你的那本书。”手却不动声色地将旁边的一叠书往书桌中移了移。
顾航眼尖地看见了，然后玩味地笑看罗延，又将目光移向了子玉。
子玉闻言，心中雀跃不已，这样她就不用再想其他稀奇古怪的理由了，子玉露出了阳光般的灿笑，“没事！那样我就可以再来找你了！”
“额……”罗延有些无语，却还是微笑着摇头。“你还是回去上课吧！”
“哦……”子玉有些低落地离开。
“其实，这个女孩很特别！”子玉走后，顾航目光袅袅，若有所思地说着。罗延闻言，有些错愕地抬眸。只见顾航莫名地笑着：“你说呢？”
罗延不语，只是淡淡地注视着顾航的眼睛，许久之后，顾航突然惊讶地问了一句：“这本书是？”说着，将罗延藏在书桌底下的课本抽了出来。“刚才你不是说忘记带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罗延垂下眼帘，轻声说：“我只是忘了。”
“哦……”顾航盯着罗延许久，然后摇首轻笑叹息。
书本上的字有些模糊，教授讲课的声音渐远，罗延有些茫然，为什么他不想把书还给她呢？或许是因为……
他还想再见到她吧……
没有等到子玉再去找罗延，罗延下课的时候就将书送回给子玉。第一次来到中文系的教室，罗延有些不自在，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晕，来到了子玉所在的教室，幸好她们刚好下课，所有人都认识他，忙给他指出子玉的所在，却发现她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那睡梦迷蒙的样子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摸一样，罗延看着，觉得有些好笑。
白萝见了他，推了推旁边的子玉，只是她还在不依不饶地和睡神打交道。见子玉不醒，罗延微微笑了，想着为什么她追着他跑的时候却那么精神，上课的时候却总是睡觉呢？
“让她睡吧！你帮我将书还给她就好了！麻烦了。”温柔的语调一句一句伴着磁性的声音，让睡梦中的子玉开怀。
没待白萝应承，子玉突然喊了一声：“罗延！”原是以为她醒了，结果只是在说梦话。
子玉揉着眼睛，有些糊涂地说道：“我发现了……我发现了罗延说话总是习惯说‘额’……”
“额……”罗延的表情有些僵硬，顺口也发出了这么一个单字，随后又是微笑着摇头。坐在子玉旁边的白萝抚着额头叹着气。“没事，她就是这样！”白萝叹息：“书我会还给她的！你放心！”
“谢谢。”
喜欢，在不断地蔓延。
一个学期下来，子玉总是找着不同的理由接近罗延，为了追罗延也不断地闹出了不少笑话，C大的人惊讶着罗延的拒绝，更惊讶着子玉的坚持。
寒假的时候各自回了家，罗延却因为突然少了子玉的叨扰而有些不习惯，思及此，他总是淡淡一笑。
原来，她的存在已经成了他的一个习惯了……
直到开学的第一天，子玉又出现在罗延的跟前，再一次看到子玉，罗延的嘴角溢出一抹清淡的笑意，其实他比他所知的更期待着子玉的出现。
唯独不变的，是他的拒绝——在子玉说“喜欢”的时候。
本来子玉就因为罗延的拒绝而害怕他是否真的讨厌她而担忧不已，开学来找罗延的时候远远看到了他和一个好看的女孩子说话，一时慌了神，直冲冲地跑到罗延跟前，嘟着嘴：“你是谁啊？你干嘛和他说话？”
俨然一副母鸡护卫小鸡的模样。
不料那个女孩笑着说：“你就是那个一直追着罗延的莫子玉？”犀利的眼神打量着子玉，冷笑道：“罗延对任何人都不会拒绝，唯独对你，听说你已经被拒绝了四次了吧？还是五次？真是厚脸皮！”
“你……”子玉本来就没底气，被这么一说倒是没得反驳，一味地咬着唇，罗延在一旁看了，便把子玉拉到身后，“校运会的事我会帮忙的。”
“罗延，你就是太温柔了！这样的傻瓜你就应该狠心一点！”那个女孩没好气地说着，“C大的人都知道，和罗延最般配的人是米莎，不过如今罗延恢复单身，他是大家的！你这样的傻瓜根本就不配！”
子玉有些怔愣，她没有错过小可话语中那个名字——“米莎”。白萝告诉过她，米莎是罗延上一任女朋友，是C大公认的美女，可是最后还是分手了。
“小可！”罗延见子玉出神的模样，下意识地挡在那个叫小可的女孩前面，“那边还有事，你先过去吧！”
小可因为看到罗延有些僵硬的表情心中微微一滞，也不再多说其他，自己走了。
罗延回头看着一直咬着唇不放的子玉，伸手搭在她低垂的脑袋上，微微叹息道：“你别介意，小可就是有些心直口快了点，她没什么恶意的！”
子玉抬眸，“我给你造成困扰了吗？”
“额……”罗延有些迟疑，没想过子玉会这么问，然后微笑着摇头，“没有的事。”
“我喜欢你！”
没有明确地拒绝，罗延垂首不语，神色有些黯淡。
“你还喜欢那个叫做米莎的女孩吗？”子玉见了，想起刚才小可说的话，心中不免有些苦涩。
罗延有些错愕，不语，只是看着子玉的时候心中微微一悸，目光更柔和了，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什么‘罗延你就是太温柔了’嘛！”子玉撅着嘴说着，罗延闻言，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没有回应，想起之前那些女朋友分手时说的话，子玉也是如此吗？
一瞬间一个爆栗敲在罗延的头上，拉回了罗延飘远的思绪，“你怎么打我？”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带着讶异。
“什么温柔嘛！我看就是你笨！那些人压根就借着说你温柔然后让你帮忙做事！”子玉嘟起了嘴，愤愤不平地说着。
罗延看着她怒气横生的脸，心中有一丝暖意划开，嘴角又浮出一抹浅笑，目光似水地落在了子玉的脸上。听到她低声自语：“什么温柔嘛！拒绝我的时候不见得温柔！”
“额……”心中因为子玉的话而感动，即使她说他笨，被利用，可是不知为何罗延心中就是有些儿高兴，温柔是他的性子，只是温柔也变成了一个加诸在他身上的咒语一般，让他喘不过气来。
只有她……
“反正，我不会放弃的！”子玉又一次丢下这句话，然后目光定定地落在罗延脸上，双手插着腰，一副痞子模样：“我还是会喜欢你的！就算你不喜欢我！就算会造成你的困扰！”其实子玉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多少底气，只是大大咧咧的性子让她一味地大声宣告着自己的意图，然后见罗延似乎还是无动于衷的模样，落寞地跑开了。
“其实我应该是……”罗延站在原地，那出口的话被风吹散开去，轻轻的语调伴着迷离的目光，有些遗世独立的气息，那句话没有人听得到，只留下一声轻微的叹息。
也是在那一天，子玉记住了“米莎”这个名字……
C大的校运会连续三天，有着不同的运动项目，罗延报了一百米短跑，临跑的时候，子玉奔到他跟前，看着罗延清瘦的身板，笑着说：“罗延，如果输了的话你要将自己送给我！”被子玉拖出来的白萝正在喝水，结果听到子玉的话后把水都全数喷了出来，不断地在旁边咳嗽了起来，这子玉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白萝转过头去看到了罗延，从他眼中看不到厌恶，反而那含笑的眸子清晰地映着子玉的脸庞，这样的人怎么总是偏偏拒绝子玉呢？明明刻着喜欢的啊！或许是特别吗？白萝笑着，想着子玉自从开始追求罗延后就每天拉着自己计划着怎么拉进他们之间的距离，摇着头，看着阳光底下的两个人，其实挺般配的！
虽然活蹦乱跳的子玉确实有些傻而且咋呼咋呼的，可是却意外地和罗延的温柔稳重互补。可是如今倒是当局者迷吧？
准备离开的时候，白萝走过罗延的身边，轻声说道：“赢了，她也有东西奖励你的。”那声音很小，只有罗延听到而已，起跑的时候，白萝看到他的嘴角一直都是挂着一抹自然的笑意。
果然罗延得了第一，领奖的时候，子玉在下面拼命挥着手，大声喊着：“罗延——我喜欢你！”那声音果然引来无数的注目礼，C大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有新生们好奇地看着子玉。
出乎意料地，罗延走下领奖台，子玉迎上前去，只见罗延眸光含笑，手又一次摸了摸子玉的头，淡淡地说：“可是我赢了。”
子玉有些伤感，每一次，他拒绝她的时候，他都会这么温柔地去摸她的头，这也是习惯吗？这一次还是摸她的头，她已经知道答案的！可是还是舍不得那掌心传递过来的温柔与暖意。
鼓起勇气，抬头看着罗延，如春风般笑着：“赢了我把自己送给你啊！”
听了她的话，罗延的笑意更深了些，只是依旧淡淡不语，眸光流泻出更多的柔情。
两人静静地对望着，片刻之后，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罗延。”
子玉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一个美丽高雅的女子立在她的身后，目光透过她落在了罗延的身上。
罗延看着米莎，目光微微闪烁着，子玉咬着唇，隔在两人之间，那种感觉很不好！
“子玉！我们班的活动开始了！”同学在一边喊着子玉。
“哦。”
子玉应答着，却丝毫引不起罗延的注意，子玉想伸手拉住罗延的衣袖，手伸至半空的时候却似乎碰不到他，看着他们之间眼神交流的默契，子玉心一颤，悻悻地离开了。
她的喜欢，是不能成为他的困扰……
这是她对自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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